薛定方淡淡的看了陈六合一眼,道:“你今天就是要来跟我说这些的吗?”
陈六合洒然一笑,道:“当然不是,我来,只是想告诉薛老,薛仁冲遇害的事情,并不是出自我手!还请薛老不要被歹人蒙蔽了双眼,不要认错了仇家啊!”
“不是你?”薛定方目光严厉的落在陈六合脸上,道:“你一出现在江北,仁冲就遇害了,不是你,还能有谁?”
“我知道,昨天晚上仁冲给你带去了很大的屈辱,把你逼得快要走投无路!”
薛定方凝声说道:“在这种情况下,你心中有气,要对仁冲进行报复,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出手是不是太狠了一点?”
说到这里,薛定方的语气狠狠一沉,目光凶戾:“三枪!仁冲躺在大床上,还在睡梦中,就被不明人士闯进房间,二话不说的开了三枪!”
“陈六合,你这不是简单的报复,你是想直接要了我孙儿的性命啊!”薛定方厉声道。
面对薛定方那一脸沉着的神情,陈六合表现得平淡自如!
他轻声说道:“薛老,如果我说,这件事情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信不信?”
“你说我会相信你吗?这件事情,从直面来看,你的嫌疑最大!在整个江北,敢对我薛家儿郎下这种狠手的,恐怕也就只有你陈六合了!”
薛定方凝视着陈六合,严厉道:“从你以往所做过的事件,就能明确的表明,你这个人,是疯的!就没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事情!”
闻言,陈六合轻轻叹了口气,道:“薛老,正是因为你们的第一反应都觉得是我所谋害了薛仁冲,所以这件事情才更不可能是我做的啊!”
“最有可能是你,却不是你?哼,这是什么逻辑?”薛定方斜睨陈六合,冷哼道!
陈六合道:“以薛老的聪明才智,不应该想不到才对吧?你脑子里肯定有想法,只不过,你不敢确定罢了。”
顿了顿,陈六合道:“我说的没错吧?”
薛定方没有说话,陈六合笑了笑,继续说道:“薛老,你想想,昨天晚上薛仁冲刚触了我眉头,我当晚就报复他,这可能吗?这种报复的方式和时机,未免也把握的太不恰当了一点!”
“这明摆着,不是在帮我自己招黑吗?傻子都知道,这就是我陈六合干的!在江北,我自认为没有实力跟你们薛家正面抗衡的!况且薛老你应该也知道,我这次来江北,压根就没想过要跟薛家做对,我有对手!”
陈六合接着说道:“我的对手很强大,所以,我不能在这个风口浪尖,再把薛家往死里得罪!这对我,不会有半点好处,这是在自取灭亡!”
沉凝了一下,陈六合又道:“我承认,薛仁冲昨晚的行为举止,让我非常的愤怒,甚至我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屈辱!但恨归恨,还不至于让我失去理智!”
“我也知道,薛家对杭城的事情念念不忘怀恨在心!昨晚,我就当做是给薛家的赔礼道歉了!这点礼数,我还是能做到的!”
陈六合看着薛定方,斩钉截铁的说道:“所以,薛仁冲不是我害的!他的事情跟我无关!薛老一定要明察秋毫,我可不想替别人背了黑锅!”
听到陈六合的话,薛定方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他仔细打量陈六合,眼中出现思忖之色。
几秒钟后,才开口道:“说的一套一套,也有着能站住脚的理由!那你告诉我,不是你做的,还会是谁做的?”
陈六合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道:“薛老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不等薛定方回答,陈六合就道:“在这种时候,迫不及待要对薛仁冲下手,迫不及待想要对我栽赃嫁祸的人,已经呼之欲出!除了龙殿李观棋,我想不出第二个可能性!”
闻言,薛定方的眉头再次狠狠凝起,这次都快要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审视着陈六合,眉宇间厉色闪现,道:“龙殿李观棋?”
“说实话,这个可能性我不是没想过!但可能性微乎其微!龙殿与你之间的恩怨,敢牵引到我们薛家头上?李观棋和龙殿的确了不起,可还没胆大妄为到用我薛家儿郎当棋子的地步吧?”薛定方沉声说道。
陈六合淡淡一笑,道:“薛老,可千万不要小看了李观棋和龙殿,只要能击垮我,区区一个薛仁冲又算得了什么呢?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什么人都可以用来当做弃子的!”
“况且,薛仁冲跟龙殿又没有半毛钱关系!是死是活又又何妨?只要能把这盆脏水扣在我的身上,那就万事大吉了!对龙殿来说,简直百利而无一害!”
陈六合慢悠悠的说道:“在江北,我对付一个龙殿就已经异常吃力了,如果再多出一个要跟我不死不休的薛家!我的境况,可想而知的糟糕!恐怕,除了跑路,再无第二个选择!”
一席话说出,整个病房内陷入了安静,陈六合没着急开口,薛定方也陷入了沉思。
足足十几秒钟过去,薛定方才再次看向陈六合,说道:“陈六合,你很聪明,也生了一副伶牙俐齿!不过,这些都是你一厢情愿的猜测和空口白话,没有半点可信度!”
“说白了!龙殿有这个动机,但你陈六合的动机终归更大!”
薛定方凝声说道:“按照你的说法,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仁冲就是你所害,然后你故意用这个方式来嫁祸龙殿,好让我们薛家帮你排忧解难?”
听到这话,陈六合的心脏微微一突,但脸上毫无半点波澜之色。
他笑了笑,说道:“薛老,你这话说的就有点严重了!我陈六合何德何能,怎么敢在你们薛家头上玩这样的花样呢?这不是在钢丝绳上跳舞,在作死的道路上前行吗?”
“陈六合,这不正是你一贯的作风吗?”薛定方深深看了陈六合一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