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好戏(1 / 1)

第四十章

江洛儿听他这句话,眼睛微微睁大,竟一时之间摸不准萧长颂的心思,想起方才自己的一言一行,仿若一个泄了气的球,那上了头的酒意也一下子散了,慌乱道:“不了,我不喝了,我出去转转。”

说着,就着急忙慌地起身,出了屋门。

萧长颂看着她的背影消息在门扉之中,将手中的酒壶慢慢放下

在他身旁的青樱虽觉着这二位公子之间有些奇怪,但未细想,那位出门的公子出屋,以东家的性格,定也会找其余的人接待,她先好好招待眼前这位玄衣公子便是了,如此想着,顺势拿起那酒壶,开口道:“公子不必担心,这出了门也会有其余人好好招待着,或许只是觉着在屋里闷得慌,出去散散心。”说着,给萧长颂的酒杯里倒上了一杯酒。

萧长颂垂下眼眸,轻扫了一眼眼前的白玉酒杯,继而将目光投在身旁的青樱身上,这也是他自打进屋以来第一次正眼瞧这女子,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萧长颂收回目光,嘴角还带着笑:“这是什么地方?”

青樱一愣:“公子什么意思,这是琅嬛阁啊……茶楼啊。”

“原来是茶楼,还以为是什么烟花柳巷,”萧长颂慢慢道,唇边的笑意已消失殆尽,眼底透出一丝冷冽,“既然是茶楼,那就收起不该有的心思。”

青樱的脸色煞白,对上面前这玄衣男子的眼神一瞬间,就心头一颤,立刻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一眼,脑子里一片空白,唯剩下恐惧,嘴上也是忙应承着。

出了屋的江洛儿则在走廊上闲逛着,这琅嬛阁到底是京内有名的茶楼,环境自是不差的,或者说自有它的一番特色,阁内按着江南园林的格调,淡雅别致,从二楼往下看,一楼的格局尽收眼底,仿若真是身处江南,假山、涓涓流水,还有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婉转唱乐。

江洛儿无处可去,只靠在二楼的栏杆上,目光往下,看着这琅嬛阁内的来往众人。

而在一众富贵人等中,江洛儿忽然瞧见一人,身着华服,却与周边人格格不入,他一进琅嬛阁,本在两侧的双手学着其余人极不自在地背在身后,那眼神清明,可或许是因为有心事,或是来到了一个本不应该他来得地方,总显得飘忽异常。

江洛儿注意着他,注意到琅嬛阁内的小厮到他面前,他都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继而随着那小厮上了二楼,直至他进了一屋子后,江洛儿才收回目光。

“在看什么?”

萧长颂的声音响起,江洛儿立马转过身子:“没看什么,三哥你怎么出来了?”

萧长颂走到她身边,笑问:“你是为何出来了?”

江洛儿犹豫着,轻声回:“就是觉着里面闷得慌,出来透透气。”

“那我也是这般觉着。”萧长颂回道。

江洛儿知道他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下意识回道:“三哥骗人——”

“嘭!”

江洛儿的话未说完,就被二楼不知哪处传来的巨响声打断了。

一楼二楼的人皆停住了脚步,江洛儿与萧长颂也不继续谈话了,往发出响声的方向看去。

“好你个臭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来砸我们爷的场子,活腻了吗!”几个人从二楼的一间屋子里出来,拽着一男子,将其拖向外处,不由分说地开始拳脚招呼。

那男子被这般往死了打,却是一声不吭,趁那几人停下的空隙,踉跄着爬起来。

他的脚步不稳,身子在江洛儿看来就像是在桌沿边摇摇欲坠的花瓶,而他很快站稳了,站得笔直有力,眼神更没有因身上的疼痛而有一丝的犹豫与浑浊,反而坚定无比。

他站直后,一人又冲他的膝盖来了一脚,他疼得单膝跪地,面部拧巴在了一起。

江洛儿想上前几步阻止,被萧长颂拦了下来:“等等。”

“可是——”

江洛儿欲言又止,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不远处的那个男子已再次站了起来,不仅站了起来,那气势甚至要比那些打人的更甚。

他抬起手臂,一把抹去嘴边的血迹,转身下了二楼,未出琅嬛阁,而是随手拿了一大锣,猛地一敲,顿时整个琅嬛阁内只充斥着大锣的余响。

什么唱乐声、什么走动声、什么谈话声且都停了,不少人从二楼三楼的屋内出来,不过大多也都是小厮或是屋内伺候的下人,出来探看一下是什么情况。

那男子敲完大锣,就二楼那屋子的方向喊道:“崔云山!你给我听好了!今日我就算是死在这里也要讨回这个公道!”

崔云山。

好熟的名字。

江洛儿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从哪儿听过或是看过的名字,未细想,很快又被那男子吸引去了。

“讨回公道?说什么讨回公道!我们公子都不认识你,谁知道你是不是来碰瓷的!这知道了我们公子的名字就敢过来,不也瞧瞧我们公子是什么人,也不瞧瞧这儿是什么地方!一看就是个穷举子,穿着身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衣裳进来混吃混喝!”

方才打那男子的一群人中站出来一个领头的,高声对那男子道,语气中满是威胁。

“不认识我?”那男子气笑了,“一个月前还与我称兄道弟,熟得好像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如今春闱结束了,却说不认识我了,不仅不认识我,是不是还要找人杀了我啊!崔云山!坏事做尽了,迟早要还的!”

那位领头的刚要开口说什么,屋门开了,又出来一个小厮,在那领头耳边低语了几句,领头的眉头紧蹙,看向那男子的眼神中明显带了几分杀意。

待那小厮退下,那领头的眉头也松了,语气愈发凶狠:“哪一个碰瓷的不是你这般说话?就想捏造些什么出来污蔑我们公子好讹崔家,谁不知崔家家大业大,像你这样的,一个月不知道会碰上几个。琅嬛阁的人呢!都是干什么吃的!任凭此人在这儿撒野吗!”

琅嬛阁的人本在犹豫,听那领头的一喊,意识到那领头是何人手下后,立刻上前想要将那男子给绑住,那男子却也不逃,凛然站在原处,对着那屋门道:“崔云山,绑了我杀了我又有何妨,难不成绑了我、杀了我,你们此次春闱舞弊之事便不会暴露于世了吗?”

若说方才这男人的闹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这话一出,是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有好奇、震惊、严肃……

屋门一下子被打开了,一名身着华服的瘦高男子走了出来,他的面色略带几丝戾气,但不过一会儿笑意掩盖了那几分戾气,正是崔云山。崔云山一见到一楼的那男子,先是吃惊,再是一脸诧异,撩袍下楼:“宋兄,宋兄你怎么来这儿了,快进屋说,咱们恐怕是有点误会了。”

崔云山的这般热情与熟稔,周遭的人看了,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下意识只觉得这二人有所误会,不然这崔云山也不会当众认下这关系,更何况方才这男子说的什么春闱舞弊,这是多大的事儿啊,哪是张嘴就来的话,这二人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了。

但江洛儿自从跟了萧长颂这些时日后,经常被萧长颂提点,这上朝下朝,召见臣子或询问政事,他们所说的话听一半,不能全信,要看他们手头办的事如何,被召入时神色自若还是隐约透着慌张,那些,且都是要慢慢观察的。

眼前的崔正山,虽是一脸的熟稔,好像是毫不知情的样子,可实在太过刻意,那眉眼之间透露的厌烦也是有的,但一闪而过了,再者,外边动静这么大,这崔云山现在才出来,仿佛什么都不知道,这又怎么可能呢?

以目前来看,崔云山此人虚伪、阴险,一楼那男子所说,想来是有一定可信度,那所说的春闱舞弊……

江洛儿几个念头在脑中转过,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眼前事。

崔云山下楼后想和那男子套近乎,不过那男子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一脸的防范,还透着一股聪明劲:“崔公子,你莫要把我当傻子了,方才怎么都见不着面,你的人还把我赶出来,闹得这么大了,不见你人影,怎么,偏生在我说起春闱一事时你就出来了?”

崔云山面色一僵:“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宋兄,怕是我们之间真的有什么误会,你要是真想把事情解决了,那我们就好好把事儿解决了,你闹成这样,又怎么能解决问题呢?又谁又会帮你解决问题呢?”

“我可不敢随崔公子你进屋了,之前我来找你,你三番五次避而不见还找人杀我,谁能保证我此次随你进屋我就能安然无恙的出来了?你巴不得我消失,见到我很惊讶吧,本应该死了的人,却还站在你的面前,怎么,今日还特地来摆庆功宴,是庆贺自己考上进士了吧,那别人可知晓春闱的那篇策论是你提前知道题目,求着我帮你写,之后你原样搬上去的策论吗?”

全场瞬间哗然。

江洛儿睁大眼睛,一下拍着栏杆,回头看萧长颂。

他面色丝毫未变,眼神平淡至极,眼前发生的一切,这男子说的这番话,仿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见江洛儿回头看他,萧长颂笑着屈指碰了她额头:“看我做什么,好戏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小可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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