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喜你(1 / 1)

霍天钧蹩脚的演技骗得了别人,但却骗不了一直视他为死对头的沈莓。

沈莓偏过头,二人在隐蔽的角落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出意外地,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赤/裸裸的嫌弃。

两个人就这么假兮兮地在一起对站了好一会儿,幸亏有人来找沈母,这才救沈莓于水火之中。

沈母一走,二人也无需再维持什么表面客套,沈莓动作一收,甩开霍天钧搭过来的手腕,狠狠擦了擦手臂上被他碰过的地方。

霍天钧收起笑容,面无表情道:“沈小姐刚才撞我身上时,碰过的地方还有脑袋,要不把脑袋也擦一擦吧?”

沈莓剜了他一眼不说话,又想起刚刚那档子事,不耐烦道:“刚才的事是为了应付我妈乱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霍天钧故意绕个弯:“刚才的事?刚才什么事?”

沈莓这下是真的有些动气了,但又顾及到是在宴厅里忍耐着没有发作。

毕竟是宴会。

沈莓从小到大,在沈家别的没学到什么,豪门宴会上做作的社交模样倒学了个十成十。

归根到底,不就是虚伪么?

思及此,沈莓咧唇,笑容满分八齿尽露:“刚才的事啊......没什么,只是霍少爷人中龙凤,不敢高攀。”

像是没想到沈莓会这般反应,霍天钧蹙眉,下巴微抬矜贵客气:“那就好,沈小姐金枝玉叶,受之有愧。”

两人言语正派,动作和婉,端的是一副谦卑恭谨的社交好模板。

三秒后,两人表情一收,头也不抬地各走各道。

目睹了一切的胡妁:“.......真是见了鬼了。”

*

沈莓跟着胡妁回到角落,胡妁夸张地抖了抖身子:“小草莓,你不知道,我刚才看你在那儿假笑,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沈莓瘫回椅子里,平息静气地叹了口气:“生活不易,继续努力。”

她睨了一眼胡妁:“怎么不提前通知我霍天钧要来?”

胡妁尬笑:“我这不也才知道嘛,谁能想到他居然会站在杜阿姨身后.......”嗓音越变越小,最后渐渐没了声。

沈莓想了想:“这倒也是。”

她撑着手,抬眸去看霍天钧,霍天钧站在宴厅中央,正端着酒杯跟一位长辈不知说着什么,他身高很高,五官又充满侵略性,即便在一众明星之中也显得鹤立鸡群。

西装配寸头,这本该是一个十分奇怪的搭配,但放在霍天钧身上却十分合适,平整的发型非但没有凸显他五官的劣势,反而将他在军/队里历练出来的野性无限放大,充满别样的美感。

沈莓看着他的头发,问胡妁:“他刚从部队里出来?”

胡妁点点头:“听说这次出来要休整一段时间,再回去就可以准备调动了。”

沈莓无聊地晃着高脚杯:“难怪。”

与霍天钧重逢只是一件意料之外的插曲,虽然过程多多少少充满了些不愉快,但宴会结束后,沈莓很快将他抛到脑后,转头开始忙起毕业的事情。

沈莓学的是新闻传媒专业,大三那年出国做了交换生,国外的课程结束,她还要忙着国内结业和实习的问题。

国外这两年,沈莓天天跟着导师跑现场,活跃于诸多新闻第一线,比国内按部就班走过四年的同学们不知多出多少实际经验,因此毕业的开课课题对她来说倒是没什么难度,只是她一心想进央视的新闻现场,这对目前的她来说,难度颇大。

沈莓没有借助家里的帮助,沈家从没干扰过她的兴趣发展,但是她也不想一直在沈家的羽翼庇护下成长。

沈莓辗转几天,终于从一位直系师兄那里得到一个推荐机会,如果面试成功,那她将有机会进入央视做一个深夜节目的场外实习记者。

沈莓很重视这场面试,胡妁几次打算组局给她接洗风尘都被沈莓拒绝了,这段时间里一直埋头研究这档节目的理念风格。

面试前一天,胡妁给打了一通电话,说是听闻霍天钧宴会后没多久就住院了。

“住院了?”沈莓转动着手中的钢笔,“严重不?”

胡妁在那边夸张地叹气:“听说可严重了呢,把霍家几个长辈都惊动了。”

“哦。”沈莓兴致缺缺,“看来还不到要去死的地步。”

胡妁:“.......”

*

霍天钧生病这件事,胡妁描述得模糊不清,起因经过结果没一个是明确的,除了“听说很严重”这一可疑性很大的论断,再也得不出什么有用信息,沈莓听过后便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毕竟在她的认知里,霍天钧那打小严格训练出来的身体,怎么会出什么大问题呢?

沈莓很快为自己的疏忽大意付出了代价。

下午的时候,沈莓从卧室里午睡出来,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沈母抓住勒令去医院看望霍天钧。

给出的理由很冠冕堂皇:“我们跟霍家好歹也是三代世交,就连你俩的兄长也是情同手足,听说霍天钧这次病得挺严重的,咋们家再怎么也得派个代表去看望看望吧,经过家里人的民主投票,我们决定派你去探望他。”

沈父不在家,沈莓的哥哥常年忙得见不到人影,沈母毫不客气地继承了他俩的投票权,一人拥有三票——真是民主得十分公开公正。

沈莓蔫蔫地去了医院,她左手拎着被沈母硬塞过来的果篮,右手捂着唇角不停打哈欠,心里充满了不耐烦。

昨晚熬夜睡得晚,短暂的午觉非但没有让她变得清醒,反而勾起了更多睡意,以至于站在走廊上时都恨不得可以立马回去睡个回笼觉。

快要到霍天钧病房外的时候,一位女护士拿着病历单经过沈莓身旁,沈莓伸手将她拦住,把果篮往她怀里一塞:“送你的。”

说完,不顾女护士的推辞,沈莓三两步走到霍天钧病房外,透过窗户观察了一下病房内的情况——霍天钧是醒着的,正坐在病床上不知道给谁打电话。

有点倒霉,沈莓心想,这下就没法掉头回去应付老妈“我去看过了,只是他睡着了没发现”。

沈莓又返回走廊那里,幸好女护士还没走远,沈莓朝女护士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从果篮里捞走了最大最红的那个苹果。

空着手探望病人成什么样子,沈莓想,对手里的这个大红苹果感到十分满意。

沈莓在霍天钧病房门口站定,这下是真的打算推门进去了,但病房内的声音却先一步传进她的耳朵——

“病症原因不明,存在诱导条件?”

噫?

沈莓的动作停住了,霍天钧似乎在说他的病症?她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发现不管是胡妁还是沈母,都没有得到过关霍天钧这次病症的具体信息。

沈莓顿时起了几分兴趣,难道霍天钧这次生病还有什么隐情?

沈莓收回放在门把手上的手,两脚并拢,身体前倾,以一个不怎么优雅的姿势趴在房门上偷听里面的对话。

*

霍天钧接了个电话,是一位医学博士朋友打来的,之前他曾拜托这位朋友研究自己病症的问题。

这时门把手发出一声轻微的转动,声音很小,但以他军队里的历练,再小的声音对他来说也很明显,他一边用余光瞟向门口,一边不动声色地继续与朋友对话。

“病症原因不明?存在诱导条件?”

“第一次发病时间?我想想,好像是上次宴会后。见了什么人……沈家的人。”

“……这样,嗯嗯,好的,谢谢了。”

朋友很忙,二人没有聊多久便结束了通话,趴在门口的那人发出一声颇感失望“切”,霍天钧按了一下床头的按钮——这当然是高级病房的便利之处,房门一下子打开,趴在门口的人猝不及防,踉跄着跌进房内,露出一双圆润的桃花眼——正是在门口偷听的沈莓。

沈莓以如此别具一格的方式出现在霍天钧面前也没感到任何不好意思,她迅速站直身体,脖颈扬得像只漂亮的小天鹅。

她抓着苹果走近病床,笑得又甜又关切:“霍少爷,听说你不幸病倒了,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仅代表个人及沈氏向你表示诚挚的关心——喂,你得什么病了?严不严重?能活几年?”

手中苹果“嗖”地抛向霍天钧:“礼轻情意重,别客气。”

这点东西当然难不住霍天钧,他眼睛眨也不眨地接住了沈莓抛过来的苹果,明明长了张荷尔蒙爆棚的帅气脸庞,说出的话却总是阴阳怪气的:“不劳沈小姐关心,活到沈小姐参加完杜夫人安排的相亲活动最后风光大嫁那天是绝对没问题的。——早上沈公子特意记念,嘱秘书告诉我说其妹对我的病症挂牵无比,晚上会携厚礼前来看望。”

他扬了扬手中的苹果,一口咬下:“厚礼不错,挺甜的。”

“那是,这可是我哥亲自爬上八百米高山流着辛勤汗水亲手摘下来的苹果,其情感天动地,霍少爷吃的每一口都饱含我哥的真情呢。”瞎话张口就来,沈莓眼睛眨也不眨地恶心人,“霍少爷似乎对我的婚事格外关心,怎么,难不成是暗恋我吃醋了?”

霍天钧肉眼可见地噎了一下——是真的被噎了一下,甚至还掩着嘴角咳了几声。

“暗恋你?我就算暗恋一头.......”霍天钧的话语一顿,表情古怪地捂住胸口,后续话语尽数被吞进喉咙,没了然后。

噫?没能等到往常那般毒舌话语的回应,沈莓有些惊奇,她盯着霍天钧捂住胸口的动作,心想,难道霍天钧真的病的不轻?

过了一会儿,霍天钧终于缓了过来,脸色不再那么难看。他懒得再掩饰,不客气地开口赶人:“沈小姐看也看了,礼物也送了,时间已晚,医院的饭不好吃,我就不留沈小姐吃饭了。”话说完,还转了个身,身体力行地表明了对沈莓的不待见。

这个态度!

沈莓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因为生病对他产生的些许同情立马消失得一干二净。

沈莓面上笑得越发慈眉善目,主动摇铃叫护工,同时拖着椅子往霍天钧床边靠近了些:“别呀霍少爷,这么客气做什么,我代表沈家过来,当然要对您从上到下诚心诚意地关心一番了。更何况作为被暗恋的对象,这一点我很有经验的,放心放心,我这人大方得很,保证让你尽情地享受被女神陪伴的快乐。”

病房空间不算大,沈莓的嗓音充斥在这片空间,犹如魔音灌耳,哪哪都逃不掉。原本背过身的霍天钧都忍不住转过脸皱眉看她,他五官轮廓比较深,气质又沉静,不说话板着脸的时候真有点军队训练出来的影子。

半晌,霍天钧冷冷地开口:“滚。”

这个“滚”字说得铿锵有力,足见包含了说话人本人多么强烈的感情。

沈莓不以为意,笑眯眯道:“要我滚,也不是不可以......”

话还没说完,只见霍天钧表情骤变,虽然他及时地捂住了嘴唇,但还是有不少液体从他口中喷溅而出。

沈莓感觉有一滴液体落到自己脸上,她下意识伸手去抚,低头一看……

居然是血???

不是吧?

他居然被气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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