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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圆玖·心意(1 / 1)

我没想到,居然能在里境中得知丹若图的下落。

原来它是由江宫主亲自,交到秦金罂手上的。我原以为,秦金罂多少会对我有些戒备,哪知道当着我的面,她就坦率道:“你们误会了,我和江北徵交情不深,点头之交而已。他当时为什么特地赶来蓥华山,我也想不明白。”

大约是身边实在无人可信。分明身为昆吾宫宫主,他却一直在孤军奋战。

阿遥沉默了一下,问道:“交给梁北罡又会如何?”

“不知道,但不行,”秦金罂斩钉截铁,道,“他只说让我保管,我就得一直保管下去。”

谈得不欢而散。日落之后,阿遥就不知所踪,我出了房门,看见秦金罂坐在宫宇的台阶上。

在外面那个世界,我也曾上过蓥华山,是找阿遥那回。里境中蓥华山的幽静安宁与那日所见一般无二,镶嵌在山崖中的宫宇,此刻看来却是云泥之别。只不过多了一丝人气,油亮的檀木雕刻,形状娇俏的六角铃铛,一切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想起那个死寂无人,尘埃密布的蓥华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秦金罂回头看见我,轻轻笑了笑,示意我坐到她身边。

顺着她的目光,我发现松树枝杈间,有敏捷的小动物在跳蹿。我小心地坐下,收回目光,端详她的侧脸。

这个在现实之中,只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传奇女子。救过我命的人。单凭美貌就足够深入人心的谜。察觉到我看她看入了神,秦金罂出声叫我:“小姑娘,再叫声‘师娘’听听?”

句尾勾起一个笑音。我一时语塞,她向我抛来一个笑:“我不是取笑你。对了,我是不是该问问,你师父是谁?”

我原本想直说,以后她会成为我的师娘。岂料没等我组织好语言,她已经兀自将食指抬到嘴边,思索起来:“这么说来,你师父……是南海尧洇?”

我被自己已经冒到喉咙口的话呛到,咳了个好不狼狈。此情此景,秦金罂当然也知道自己猜错了,便也连忙补救道:“不对不对,那是独摇山虞少君?”

“不……”

“不然,桃花岛的那个岛主?名字叫什么来着?”

“……”

见我说不出话来,秦金罂抱歉地埋了埋头:“见笑,最近忘性大了些。嗳,你倒说说是谁?总不是爻溪吧?”

沉默片刻,我说:“师娘,对不住。我也给忘了。”

这么一闹,师父的话题还是就此打住吧。秦金罂对此毫不意外,也一点不好奇似的,微微一笑道:“那就等你想起来再说吧。倒是爻溪,我都不知道他能和人这样要好。”

“我?”我压了压头,只感到头痛,“他一定不觉得自己与我要好。”

秦金罂眨眨眼睛:“你和他不算相识?”

“应该……不算,”我黯然,“最多算,搭档?”

我也曾经以为自己应当与阿遥算得上要好,可他总是在我尝试再靠近一步时,将我的乐观击得粉碎。看不懂他,不看就是了。秦金罂却忽然无声笑了。她将“搭档”二字在嘴里重复一遍,摇了摇头。我追问道:“怎么了吗?”

“我与爻溪相识有百年了,”她眼波流转,笑得温柔,“要他认可一个人有资格当他的‘搭档’,只怕比登天还难。他办事时,连我都不许插手,你说难不难?”

我愣住了。

“那可能,‘搭档’也是他骗我的……”

“我没见过爻溪这样不排斥别人的碰触,”秦金罂接着道,“你相不相信我的眼睛?”

“……眼睛?”

“我看见,他对你在意得紧,”她温声解释,“我将他拉进水里那一下,他起来第一眼找的甚至不是拉他下去的我,而是岸上的你。”

心脏剧烈跃动了一下。我抬手摁住胸口,跳动的心将血液送得漫上了脸庞:“真的?”

“这倒假不了,”秦金罂莞尔,“但我对你俩的事一无所知,下不了定论。最清楚这其中一二的不是你么?……嗳,别误会,我可一点没吃醋。”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蓥华山的月亮,要比别处都更圆、更明亮一些。在这个里境中,我恍惚觉得,自己似乎已经与秦金罂相识了很多、很多年。犹豫着,我最终还是道:“我有话想对他说,可就是总找不到机会。”

秦金罂笑出声:“人就在这蓥华山上,机会还不好找?明日找他去说就是了。”

我吸一口凝着夜露的空气,觉得心绪缓缓沉淀了下去。夜色中,秦金罂的面庞仿佛凝着朦胧的柔光,我忍不住说得多了点:“我常常想,如果拥有你的容貌,大约就也能被所有人喜爱。”

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出乎意料,秦金罂却没有深究,只是应声道:“这只是‘你想’。”

“师娘,你之前猜的几个人,你都爱吗?”

“我谁也不爱,”她举起右手,像个小女孩似的,对着月光看自己尖尖的十指,“日后也不会去爱谁。”

我回到嵌在山崖中的宫宇时,独身一人,已经是深夜。秦金罂在白日里已替我安排过住所,我凭着记忆摸过去,却只看见门扉旁边,似乎是一个人影闪过。

我出声:“阿遥!”

人影站住了。我三步并作两步,绕到他面前去。

他那一身血污已经都洗掉了,长发也已经恢复干燥,变回了我熟悉的模样。

与白日里失控的样子判若两人。我稍稍安心了一些,阿遥还是阿遥,这就够了。吸一口气,我问他:“你不谢谢我救你?如果不是我,今天梁监院只怕非和你打起来不可。”

月光很稀薄,我不是很能确定他的神色,可语气依旧是生硬的:“……谢谢。”

我稍稍松了口气。这样回答的话,能继续交流。

“答谢就两个字?”

那一头,他的气息似乎微微变得有些不耐烦了。都说在深夜里,人最容易冲动行事。

我说:“不管,我还要谢礼。”

说罢,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我上前两步,将他推到了门板上。

踮脚扯住衣领,将他拉得弯下腰来,我凑上去在他唇角啄了一下。温热柔软,我的脸霎时滚烫起来。

我原以为自己足够镇定,足够有心理准备,此刻却如同被投进滚水般突然手足无措,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却不知是不是太过意外,阿遥并没像我想象般,作出激烈反应。

面前一片寂静。我抬起头,咫尺之间,阿遥一动不动靠门板站着。神色怪异,只盯着我看。

正当我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时,面前的他慢慢翕动嘴唇,叫出了我的名字:“兰子训。”

他顿了顿。

“兰子训,”他说,“你耍什么花招?”

我脑子中轰然一声,当真无法保持镇定了:“什么花招?当然是喜欢你。我都亲你了,你当我是什么人?……”

大约是听见“喜欢”二字,不等我将最后一个字说出口,阿遥猛然逼近,向我覆压上来。我下意识一连退了好几步,后背重重撞上另一扇门板,有点疼。

更疼的是,他咬了我的嘴唇。还没来得及反应,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一半是疼,一半是被吓的。头也撞在门板上,我连叫痛声都发不出来,尝到了口中熟悉的清冽气息。

可此时的阿遥一点也不熟悉。好在这个状态只持续了一刻,他很快回过神般,将我松开了。

我不由自主地,靠着门板慢慢滑坐了下去。眼泪还挂在脸颊上,我听见阿遥的嗓音沙哑地、颤抖地响起:“对不起……我不是想吓跑你。对不起。但是……兰子训,你别耍我。”

刚才短短的一瞬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我的脑中算是暂且将它理清了。我胡乱擦了眼泪,辩解道:“怎么会。我也不是自己想哭的,是撞到了头。”

那一头,我听见他闷闷地,再次道歉:“对不起。”

“我没事,”借助门板重新站起身来,我这才再次感觉到,自己的心砰砰跳得厉害,“我说的,也都是真心的。刚才也是我不对……要不,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阿遥站得很近,纤长的睫毛上,凝着月光的白霜。嘴唇要比平日里红上一些,他与我对视,眸中有溪水在潺潺流动。他有些失措地垂了垂眼睛,再开口时,嗓音依旧是沙哑的:“不要后悔。”

我轻轻吸一口气,这次作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才仰起脸来。刚想将眼睛闭上,下一刻,我落入了阿遥的怀抱。

原本沾了夜露,是有些凉的,这怀抱却温暖得出奇。他的手臂收得很紧,我尝试抬手回抱他。

这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只怕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阿遥的呼吸轻轻擦在我的耳廓,我听见他小声地,在我耳边道:“兰子训,我要你。”

脸颊腾地热了。我回:“说的什么话?”

他接着说话了。这一次,语气中却隐隐发狠。

“哪怕你会后悔。哪怕你心里有我永远及不上的人。”

当时,我听得微微诧异,却没有细想。

后来,我有时候会因此懊丧——要是那时,我察觉到了他的郁结,那该有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立志成为甜文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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