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五族合盟(1 / 1)

世上的磨砺纵有许多,坚持下去总会有所收获。

陆小凤对蜈蚣没什么好感。

他对这些爬行动物从没什么好感。尤其是跟司空摘星打过那次挖五百条蚯蚓的赌之后。

但似乎他天生就跟这些东西有缘。

闫五更已经让他捉了蜘蛛、蜈蚣、蛇、蟾蜍和蝎子,真正的五毒俱全。

陆小凤并不是不愿意帮他,但他实在是讨厌每天与这些东西做斗争。

他是凤凰,不是鸡。

但他觉得他每天就像一只鸡一样,不停的在后山翻找食物。

他还是很纠结的奔去了后山。

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他既然能在泥地里挖五百条蚯蚓给司空摘星,就可以在后山翻两个月的五毒给闫五更。

恰好这些事能帮他打发时间,与寂寥。

他很想念花满楼,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这是一种担忧与不忍面对的痛楚,更是一种旷日持久的心理折磨。

花满楼会怎么想?

会不会想不开?

会不会心痛?

会不会恨我?

一个人永远无法避开这种思考,而更令他焦虑的是,花满楼的毒,并没有解。

若他醒来,恐怕已经无嗅无味,这对一个眼盲的人来说,又是何等的痛苦。

陆小凤有时候不敢想,他想要立即回到花满楼身边,去解他的毒。

但他又绝不想再对他如此,让他痛苦,让他心伤。

他怎么可以再如此?

煎熬。

而感情,却无法抵消。

痛苦才会滋生。

但其实,即便陆小凤想到的这些,也并不能一概而论花满楼的痛苦。

花家已无宁日。

花家五公子受伤,被一人剑气所伤。

花如令见五公子被抬回家时已面如土色,见他重伤昏迷,忙查探他脉象,幸而稳定,无性命之虞。

但内伤颇重,不修养数月恐怕要落下顽疾。

花如令担忧心痛,亦让人紧些时间照料医治五公子。

待询问随从,竟说是五公子与一人寻衅殴斗,误伤所致。

花家的几位公子,向来温文有礼教养深厚,缘何会与人寻衅?

那下人遮遮掩掩,支支吾吾,竟面红耳赤,说不出如何。

待花如令大怒,那下人才道:“本来与公子返家,途中在客栈打尖,不料却有人说起,说起……”

花如令气道:“说起什么?!”

那下人终于咬牙道:“说起……七公子与陆小凤的……事,极其难听污蔑,五公子气急,就跟那人争斗了起来……”

花如令脸色更是难看。

他沉默了。

一个不长沉默的人,忽然沉默起来,若非动情,便就是动怒。

这样的情景当然不会让花如令动情。

花如令已经大怒。

那下人已经吓得不敢抬头。

他一动也不敢动。

花如令忽然道:“跟五公子打斗的是什么人?”

那下人道:“一个独眼的男人。”

花如令眼光一动,又道:“是不是有一口金牙?”

那下人猛力点头道:“对对对。”

花如令道:“你下去吧。”

那下人滚一样的跑了出去。他再不敢在这屋里待下去。

却听花满楼道:“爹。”

花如令动气太盛,竟没察觉花满楼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

他忙收敛了怒气,问道:“楼儿,为何来这里?”

花满楼道:“我亦想知道什么人伤了五哥。”他以往都平静克制,此刻眉宇间却有一丝担忧与自责。

花如令如何看不出。

花满楼道:“原来此事也是因我而起。”

花如令见他自怨,定也听了方才那下人所说原委,急忙道:“楼儿,你这样聪明,为什么此刻却想不开。当今世上能打过你五哥的人,也并无许多。为什么偏偏让他遇上,还偏偏来污蔑你惹你五哥动怒?”

他长叹了一口气,终于道:“起先我还并不确定,但现在我已明白,这次是冲着花家来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花满楼黯然道:“但五哥却还是因我而伤。”

花如令见他此刻情绪低落,更加痛心,道:“楼儿,你不是如此自怨自艾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不可再多想。”

花满楼的内伤已经渐渐好转,但心思似乎并不似从前般明亮热情,更多了一丝惆怅。

花满楼没有说话。

花如令见他不答,道:“你知道打伤你五哥的是谁?”

花满楼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独眼姥爷。”

他思维敏捷,要推断出是谁,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花如令点点头。

他道:“独眼姥爷已经加入了顶天阁。”

又是顶天阁!

这一切竟都与顶天阁沾上了关系!

这是一场多么周密细致策划已久的局!

花如令心悸片刻,忽然轻声道:“楼儿,你受委屈了。”他忽然拍拍花满楼的肩,这是一个父亲忽然对儿子涌现的愧疚与心疼。

花如令道:“或许当初我察觉不对时,就应该好好斟酌,不该叫你和陆小凤如此出门。”

花满楼已许久听不到花如令这样对他说话,花如令一直对他疼爱有加,但亦不会在他面前表露情绪。他难免感动,心中温暖触动,更是一阵心酸。

他道:“爹,我没事。”

他说的很轻。但眼睛却很温柔。

他虽瞧不见,但他的眼睛很温柔。

一如从前的温柔。

他想了想,忽然道:“其实我与陆小凤之间……并没有猜忌与伤害……只是……或许是我想的太多却知的太少,才会如此不解茫然……人总会迷困于所见所听,若不见不听,却又会被自己的心思蒙骗。我想或许我们再见面时,若能听他所言,或许才能真正的了解。但我知道,他,总不会害我。”

花如令见他竟这样说了,虽不知道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一定也是极其无措伤心的事。如今楼儿与陆小凤的事已经被人传到街头巷尾,无疑被人当做风流韵事美事笑谈,他如何不为楼儿痛苦,为他难过?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他与陆小凤这样的友谊,怎可以让别人如此恶意揣度伤害?

花满楼即便是个乐天纯粹的人,但这种人,又如何不会受伤?

天底下,任何人都会受伤,都会痛苦。

只要是人,只要有心,就无法免除天性的感官与心灵的喜悲。

花满楼善良温润。

花满楼亦是一个有血有肉心思细腻的人。

花如令道:“楼儿,不管你跟陆小凤之间有如何误解,但若痛苦彷徨,莫要自己承受。你上次呕血,知道为父有多担心?陆小凤虽然是个风流肆意的人,但他却不是无耻的小人,那些传闻你也莫要管,花家并不在意这些事。江湖风大霜重,若在乎这些风霜,花家早就不在江湖。楼儿不在乎名利,养育了楼儿的花家又怎么会在意这些。五哥的事也不可自责,你五哥受伤却是担心你,不愿让你被别人侮辱秽言,你若因此更伤心,五哥不是也会自责?”

花满楼听到花如令说了这样多的话,竟没有一丝责怪与追问,竟如此细致的开解与教导,一下子竟说不出话来。他觉得心中温暖,眼中竟有些湿润。

父爱如山。

花如令就像一座坚毅的山。

花满楼点点头。

他是一个认真的人。

这样的人,若这样点头。便是应了承诺。

花如令轻轻怀抱了他一下,道:“想开了就好。最近消瘦的厉害,多吃些东西,再瘦下去等你五哥醒了怕要不认识你。”他笑了笑,花满楼感受到这一切,亦轻笑道:“好。”

他与花如令一起并肩走着,去看他的五哥。

正走着,他忽然道:“爹,你知不知道,五族合盟的事?”

花如令一愣。

花满楼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这些事他们这一辈都缄口不言,生怕再起江湖恩怨,亦相互起誓,不语子孙,不留遗恨。

是什么人告知他的?

花满楼见花如令不答,道:“蜀中唐门,昆山无极门,巴山剑派,欧阳世家,江南花家。”

花如令终于叹了口气。

他道:“我知道,以你和陆小凤的能力,一定能查到一些线索。年轻人的智慧,不可低估。”

花满楼低下头,只是他如何有机会告诉陆小凤?那日在无涯寺中相见,他们本没有说几句话,他便中了唐丝雨的毒……

花如令道:“楼儿,你是如何查到?”

花满楼道:“我曾去土石坡无涯寺。”

花如令道:“无涯寺?”

花满楼道:“去寺中时并无人,但寺中却有五生相克之阵,只是已经许久,阵中方位已变。阵心有凉亭,我推测阵型,觉石桌内或许有机关,触摸才知内有五门,为亭中四柱底石刻。我又探视,才知柱底匠心独运,皆盲匠手刻,刻痕极轻,常人绝不能视,亦摸不出,但恰好我亦失明,正好摸得出来。”

花如令道:“四根柱子,一根刻了一家名号?”

花满楼点点头。

花如令道:“第五族又在哪?”

花满楼道:“其实我当时还未寻到第五族,陆小凤便来了。”

他不再想,道:“第五族我不过是推测。”

花如令恍然大悟,道:“若我猜的没错,柱上未刻的那族就是花家,楼儿刚才见我不答话,才会确定推测,告知与我。”

花满楼没有否定,他点点头。

若非刚才花如令不答话,他那猜测亦不会从五成加足到八成。

原来这竟是真的!

五族合盟,又是怎样的江湖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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