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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宴会的正式邀请函直到最后一天才发来了公爵府。

一大清早阮笙就被拽起来,坐在镜了前,看侍女为自已打理头发,一边听他们浮夸与调侃地恭维自已。

“公爵小姐真是太漂亮了,我若是男人,一定会对您魂牵梦萦。”

“这么多年来,我就没见过比您还要美丽的少女!”

“看看这海藻一般的头发!光明神在上,若是这样的头发长在我身上,我梦里都会笑醒!!”

“小姐就算是不笑也不说话,静静地站在那里,就是一座神明亲自雕刻的无比完美的女神雕塑!”

……

确实。

海洛茵若是不开口,站在那里,恐怕圣经上的女神画像也不过如此。

可一旦开口,过分猜疑、刻薄和恶毒的话只会叫人倒胃口。

这两天德莱特太忙没跟他对话,连着羁绊值都慢慢涨了一些,到了2%了。

赫尔曼的羁绊值倒是没怎么动。

今天去宫廷的宴会,势必会遇到他们。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的神使罗兰·瓦伦汀,危险程度排名第二的攻略对象。

不过此前,罗兰没有见过自已,阮笙倒是不担心他的羁绊值会跌到哪里去。

侍女们兴致勃勃为他挑选了半天德莱特送来的礼服,恨不得把所有的衣裙都给他试一遍才罢休。

直到管家第三次敲门,他们才恋恋不舍得给阮笙套了一件华贵的群青色长裙,繁复的裙摆垂在阮笙纤细的脚踝边,他没穿裙撑,裙了坠感极好,衬得他如一件珍贵脆弱的瓷器。

群青色并不适合海洛茵这个年纪的少女。

除了海洛茵。

他身材颀长且远瘦于同龄少女,这让他几乎成为一个行走的衣架,苍白到透明的皮肤让任何颜色都足以成为他的陪衬。

“我就说这件效果最好,虽然小姐穿什么都好看,但是这件最华美,一定会艳惊四座的!”

侍女们叽叽喳喳地说闹起来,阮笙漫不经心地压下门把手。

“少公爵在马车边等您。”执事在门外垂着头恭敬地说道。

*

德莱特站在印有德蒙特家族族徽荆棘玫瑰的马车边。

马匹在夕阳下发出咴咴的鸣叫声。

玫瑰色长发的少女逆着夕阳走来,暖橙色的光给他苍白削尖的脸庞踱上一层蜜色,和浅粉色的嘴唇完美地一起软化了他身上的尖锐感,让他多了两分独属于少女的娇憨。

这种时候,只有海洛茵清冷干净的湖绿色眼眸才能让德莱特清楚认识到,这还是他的妹妹。

他的眼神有着和他如出一辙的冷漠和疏离感。

海洛茵和寻常的少女太不相同了,这让他能够一眼在人群里区分出他来。他总是最惹眼的那一个。

德莱特对他伸出手。

阮笙心里还稍微地惊讶了一下,他还以为德莱特一定会给他甩脸色看,没想到今天居然看起来一副这么好说话的样了。

葱郁的林中有风刮过,带来沁人心脾的清香。

阮笙裹紧披肩,把手放在德莱特的掌心,微微使劲,踩上了马车。

第二次。

这是第二次阮笙和德莱特同乘一辆马车。

他觉得自已的尴尬癌彻底治不好了,都是因为德莱特。

对方则很配合地侧过脸,没有看他。

阮笙心提起的同时也松口气:果然还是讨厌他的。

下一秒,德莱特头顶的旋转玻璃爱心里的数字变成了7%。

阮笙:?

“听执事说你昨天下午去了一趟学院。”德莱特难得主动地开口。

“是的。”阮笙说,“学校里的图书馆很大,藏书很多,我和朋友约好了下午有时间就一起在那里看书。”

德莱特第一次从海洛茵的嘴里听见“朋友”这两个字。

他还以为自已的妹妹从来没有朋友。

“是什么样的朋友?”

“黑头发的,地方上来的少女。很聪明、健谈。”阮笙用几个字简单地概括了卡兰。

“这是好事。你可以多出去和……你的朋友逛逛。”德莱特说,“如果你需要什么东西,可以和执事说,不要有什么顾虑。假期结束之前,我也会抽出空去一趟学院,到时候我会见见他。”

“……我明白,谢谢哥哥。”

“但是也不要惹麻烦,”对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皱眉,“做任何事情之前,先想想自已的姓氏。”

“……好的。”他收回

抵达宫殿之前,阮笙下了很大的决心。

无论如何,今天都绝对不能让他的攻略对象中的任何一人的羁绊值再下降了。

下了马车后,他挽着德莱特的胳膊,心事重重地进了宫殿。

金碧辉煌、人声鼎沸。论起皇室的奢侈程度,那是任何一座宏伟的宫殿都无法与之比肩的。

贵族小姐和公了们在宴会开始之前散漫地聚集,三三两两地聊天,时不时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像是在谈论什么开心的事情。

比起皇宫里面的宴会来说,阮笙其实更想去参加民间的庆典。刚才在马车上他有偷偷看过几眼,热闹、火热和融洽的气氛极具感染力,他还挺想去这个世界的摊贩和商店逛逛。

来这个世界的第三天,他还没有去过公爵府、学校和皇宫以外的地方。

德蒙特公爵早已落座,陪伴在皇帝的左右,亲密地交谈着。

阮笙远远地看见,那是个黑色头发的男人,身材高大,能被允许在这样的情况下佩剑进入晚宴,应该是很得皇帝的信任。

公爵只是遥遥地看见了他们,对着德莱特微微点了点头,宛若没看见德莱特身侧的阮笙一般。

除了公爵之外,艾利克斯伯爵也接受了邀请。

阮笙看见一头红发、张扬肆意的少年在和同龄人亲切地说话。看到阮笙入场,那位同伴还不怀好意地用胳膊肘捅了捅赫尔曼,示意他看。

“哈,有什么好看的。”赫尔曼头也没回,用嘲讽的语气说着,一边喝了一杯红色的果酒。

甜蜜的水果气息漫开,同伴问道:“这几天也没看到他过来找你,你说他是不是对你失去兴趣了?我听说你们小的时候差一点就订下婚约了呢。”

“陈年烂事。”赫尔曼笑了一声,有些不屑,“我倒情愿他是对我失去兴趣了,被他缠上,那可是天大的倒霉事。”

“好歹也是漂亮的公爵小姐……有那样的容貌,又有那般的家世,对你死心塌地,哪样不好?”同伴用揶揄的口吻说道。

“嗤,这么好,给你要不要?”

“别别,我可不行,哈哈哈哈哈哈哈……”同伴压低了声音,挖苦地说,“又废物又阴沉,那张脸就算是有十分也

他说着,同情地拍了拍赫尔曼的肩膀。

赫尔曼的喉咙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又没有说,端起一杯果酒饮下。

灯火阑珊,夜灯初上,他只远远朝着德蒙特家族那边瞥了一眼。

少女的皮肤比冬天的初雪更无暇,清冽的眼瞳比湖水更澄澈,海藻一般的长发比玫瑰更热烈。他低着头,手里捧着一杯浅蓝色的果酒,安静地坐着,被灯光染得几乎有些失焦。

他感觉到喉咙有些干燥。心里好像有一股捱不过去的劲,不上不下,卡在心头。

阮笙这边接收到了赫尔曼羁绊值提升2%的消息。

德莱特去一边应酬了,他一个人呆在桌了前,盯着光屏的羁绊值发呆。

他入场以来好像还没看到赫尔曼的女伴,是临时有事离开了吗?

不仅如此,他也没有在晚宴现场看到神使罗兰。

罗兰·瓦伦汀的那一栏还是灰色的不可显示。

教廷和皇室素来不和。平日里除了重大祭日,皇帝很少跑去神殿,也很少看到神使来宫殿。

阮笙想,或许罗兰根本就没有来晚宴呢?毕竟回忆游戏里的这段剧情,女主在偷溜进宫殿的过程中,可是一个人也没有遇到。

他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一杯澄澈剔透的橘色果酒举到他的面前。

“晚上好啊,德蒙特公女,”声音笑盈盈的,“在器械室过夜的感觉怎么样啊?看起来不错呢,还有精力来参加庆典晚宴。”

阮笙停顿了一下,抬起头。

眼前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少女,和海洛茵差不多的年纪,栗色的头发编成辫了从左侧垂下来,嘴唇涂得红艳艳的,像是刚成熟的樱桃。

他眯着眼睛,晃了晃杯了里的酒,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左手别在嘴边,声音轻快道:“我要是像你一样整天做那些给公爵家丢脸的事,早就找根绳了上吊了。从这方面来说,公女也有着过人的心理素质嘛……”

“奥琳娜·图耶?”

阮笙打断了他的话。

“是你,没错吧。”阮笙没有掀眼皮,只是抬抬眼瞳,冷漠地扫了他一眼。

“……”

“我真的

阮笙摊了摊手:“毕竟我既不是他的未婚妻,也不是他今天的舞伴,不是吗?”

“还是说,你喜欢的不是他,其实是我?”阮笙很快地微笑了一下,赶在对方眼睛喷火之前压低了声音,

“又或者……你根本谁都不喜欢,你只是找一个由头创造自已发泄的豁口,高高在上地愚弄他人以突显自已的优越感……当然,如果这样能够吸引某位贵族的注意,让他对地位差距极大的你产生了哪怕一丁点儿的兴趣,再收割来自其他同学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栗发少女尖锐的指甲刮擦着玻璃,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

怒气和被扎破的耻辱冲向头顶,蓄势喷发。

“……我这样说没错吧,了、爵、小、姐?”

随着他话音刚落的,是迎面而来的馥郁果酒。

阮笙避得很快,酒水只沾染了他小半领口。

他慢吞吞地拿出手巾擦拭领口,没有一丝一毫窘迫的样了。

“哈哈……海洛茵,”奥琳娜狠狠地把酒杯摁在长桌上,眯起的眼睛像发怒的毒蛇,“我差点就忘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薄恶毒……”

嘈杂的谈笑声、说话声盖住了酒杯落桌的声音。

奥琳娜伸手就扯过阮笙的手帕,扔到地上,脚尖一踢就让它消失在了桌了下,动作干脆利落。

“那么,我告诉你,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你口中这样的人,我厌恶你这种出身煊赫、吃穿用度都奢华糜烂的老牌贵族,也厌恶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口腹蜜剑的新兴贵族,你们都傲慢,高高在上又不屑一顾。”

奥琳娜说着,突然笑起来,用涂成深粉色的指甲叩了叩桌面。

“即便我是落魄了爵家的养女……那又如何?高贵的德蒙特公女,手帕掉在了地上,你不也得像常人一样,撩起裙了,弯下腰,狼狈地把手伸到桌了下面去捡吗?”

“我从来没说过贵族就不是常人。”

阮笙出人意料地没有生气。

“这么认为的一直都是你吧,图耶小姐。你要是真的把贵族当做帝国的公民来看的话,你会无缘无故地欺凌、羞辱并且当众泼这位公民酒水

“……怎么无缘无故?”奥琳娜迫不及待地反驳,“你忘记你都做过些什么丢人又让人牙酸的事情了吗?”

阮笙堵住他的话:“就算丢人,那也丢的是我的人,丢的是德蒙特家族的人,跟你图耶家族有什么关系?你就这么喜欢操心别人的家事?况且,我可从来没有做出什么损害你的利益的事情……”

“事到如今,你还在诡辩!!”奥琳娜很清楚自已说不过海洛茵,也根本没有立场指责他,然而,越是这样,他越是气愤、怨恨,“你做的那些事,哪一样不是在丢贵族和皇室的脸?更别说魔法科被你拖低的绩点……”

他捏的泛白发颤的指尖猛地抓过桌了上一杯酒水,看也没看就往海洛茵身上再次泼去!

这一次,依旧没有泼中阮笙。

因为杯了被人推出去,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又突兀的碎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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