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总上回说对我们傅氏海外的公司有兴趣，想要收购？”傅寻直截了当的话倒是让在座的人愣了一下。
毕竟，这个话题事关两家公司之间的机密，他居然可以当着与两家公司无关人员的面聊起来。
可是最震惊的不是宁臻以及他的下属，而是顾凉之。
几乎是在傅寻话音落下的同时，她下意识的偏头看向傅寻，再将目光投到宁臻的身上。
眼里隐约带着些不敢相信，毕竟，她从未想过宁臻居然会将目标对准傅氏。
她了解宁臻，却也了解傅寻，傅寻这个人手段果断杀戮，要真是比起来，宁臻未必能占优势。
“合作而已，如果傅总不想合作，我们可以聊点别的。”宁臻用着谁都听不出情绪的语气说道。
傅寻轻笑一声，缓缓的开口回应了他的话“如果只是想合作，宁总大可不必做到这种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宁总是要抄了我们傅氏呢。”
他是故意的。
宁臻眯起眼眸，紧了紧捏着的拳，傅寻当然知道宁臻针对他，但今天，就现在，他是故意带着顾凉之过来，故意让顾凉之知道这件事。
他知道宁臻针对他，甚至针对傅氏的目的是因为顾凉之，又故意让顾凉之知道这件事。
傅寻的心思还真的是……
他余光瞥向顾凉之，后者虽然一直低头喝汤，但是他却知道顾凉之心里对此有很深的疑惑。
他心里有些乱，但在这个是只能迎面对上傅寻丢过来的招式。
“傅总要是不想合作可以直说，我们宁氏没有强人所难的习惯。”当着顾凉之的面，他不会把话说得太狠，只是轻笑一声，“我说过，傅氏要想在海外发展起来，跟我们合作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也说过，不需要。”
傅寻狠厉的拒绝了他的“示好”。
最后，这场饭局不欢而散。
在离开前，宁臻将目光投到顾凉之的身上，后者却依旧没有看他，是心虚还是不愿面对？
他猜不透。
——
直到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顾凉之才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傅寻，直接质问道“你是故意带我过来的？”
后者为微微一挑眉“我给过你选择。”
傅寻确实给过她两次选择，甚至在她说完她今天要将傅寻的目的后依旧是要跟过来。
顾凉之深吸了口气，将自己的情绪收敛起来，几秒后才重新缓缓的开了口。
“你在傅氏是故意让我听到‘宁氏’，提起我的好奇心再把我带过来当成武器，替你对付宁臻？”顾凉之冷笑了声，“傅寻，是不是只要对你有些用处的人，你都可以无尽的利用？”
闻言，傅寻对上她的双眼，她的眸子里带着不敢相信以及不悦。
他却笑了起来，勾起一抹浅淡的讽刺“我以为你会感谢我。”
“感谢你？感谢你把我当成工具人吗？”
傅寻收回看向她的目光，起身拿外套的同时低声丢下一句“感谢我让你看清宁臻对你的态度。”
他没有任何情绪地说道这句话，便朝着包厢门口迈步。
顾凉之一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更是说不上来的悲凉情绪。
——
她回到宁臻的别墅没多久，宁臻就回来了。
她看得出宁臻的脸色似乎并不太好，隐约还有些说不上来的就愧疚。
她很想说“你不用愧疚”，生意场上的事情她管不着，也不想去管，这不是她该管的事情。
她只想知道，宁臻要跟傅寻对打，有没有赢的把握。
想到这些，她便真的问了。
“你确定你能赢得过傅寻吗？”
闻言，宁臻一怔“你不怪我？”
这句话反而让她觉得有些好笑，不由得反问“我为什么要怪你，那是你的公司，也是你的决定，我跟他的关系到了我要替他守护傅氏的程度？”
当然没有。
可是宁臻心里依旧带着些许担心，他很怕顾凉之对此感到介意。
“我是想要给傅寻一点警告，但还没决定真的要收购傅氏海外公司。”
顾凉之点头，顺带提醒他“五年前，傅寻能够一个人将傅氏稳稳的握在自己的手中足以证明他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这些年他把傅氏扩大好几倍，让自己成为江北市的首富更能证明，他的手段有多厉害，如果你真的想在商业上跟他比，还是得小心一点。”
不过对于谁而言，傅寻都是一个很厉害且可敬的对手，但是这并不是她建议宁臻放弃的理由。
这是宁臻的选择，她没有资格让人家放弃。
“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我不会掺和你们之间的斗争，我只做我该做的事情。”
闻言，宁臻更是不解，盯着她看了好久。
“你真的不介意？”看到顾凉之点头，他又问，“那我傅寻之间，你希望谁赢？”
“我不做假设，我也不知道你们谁会赢，还有……你们之间谁赢，都不是我会很在意的事情。”她笑了笑说，“毕竟，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言外之意，他们的事情与她无关。
顾凉之知道自己的这句话有多伤人，可这就是她内心真的想法，她不能说假话，也没必要说假话。
她看得见，宁臻眼底闪过一丝悲伤，或许他想要得到的是另一个答案，却也是顾凉之不会给出的答案。
她深吸了口气，随后道“宁臻，如果只是为了我而跟傅寻斗，那就大可不必，这真的没有任何意义。”
“我只是想让他忙起来，只要他忙起来就没有时间去打扰你。”
顾凉之一怔，真的没想到宁臻的目的居然真的是为了她。
她看着宁臻，心里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很复杂，乱糟糟的。
她知道她应该对此有所感动，可她也很清楚，她心里并不是感动，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带着些抗拒的心理……
“你不用有任何心里负担，我这样做不是为了要得到你的感谢，我只是……想要这样做。”
“我说了，如果是为了我，大可不必。”
说完，顾凉之抬脚回房间。
她有些不能接受，不愿意看到别人为她做这么多事。
或许，她不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