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牙利议会。
塞切尼早早地就抵达了现场做准备,他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这一次他不光要正面击倒科苏特,要让这个越来越蛮横的家伙知道民主不是开玩笑的,他更要让全匈牙利都看到科苏特的真面目,让世人不再被其迷惑。
塞切尼认为只有做到了这些,匈牙利的革命才能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决不能再任由激进派和共和派胡作非为了。
和跃跃欲试的塞切尼相比,包贾尼就显得忧心忡忡了,他的一张老脸上写满了焦虑,眉眼之间更满满都是忧愁。他很担心事情会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让匈牙利为此而买单。
有好几次他都是欲语还休,他想劝说塞切尼冷静一点不要在公开场合开炮,但最后又不得不放弃了,因为他知道塞切尼不可能让步更不可能听他的。
这种双份的煎熬让他五内俱焚,整个人的状态就像被放在锅里煎炒的肥肉一样。
科苏特来得很迟,虽然不是最后一个压轴出场,但也相差不远。和塞切尼的跃跃欲试以及包贾尼的自我煎熬相比,他很是从容淡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给人一种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
议会的议事议程很快就开始了,一件件的大小事项都被摆在台面上公开讨论,有的有结果有的没有结果,但议员们纷纷都嗅到了特别味道,似乎是山雨欲来啊!
果不其然,塞切尼很快就发起了进攻,他直截了当地对科苏特问道:“阁下,我最近受到了不少举报和反馈,有一些很严峻的问题迫切需要您给出解释,否则这将严重影响本届政府的声誉以及司法的公正”
科苏特其实也松了口气,他刚才都有点等得不耐烦了,担心包贾尼这个老好人又一次说服了塞切尼让其忍耐。但随着塞切尼的发难,他的一颗心算是回到了肚子里,和塞切尼一样,他对这一刻也是期待已久了。
科苏特唯一跟塞切尼不同的是,他知道该怎么发力,不会一上来就用力过猛,他是个耐心的钓手,知道该怎么对付那些狡猾的鱼儿。
所以他故作震惊和不解地问道:“伯爵,你说的这些举报和反馈我怎么一无所知?众所周知,一直以来就有一大批反对革命,反对本届议会和政府的敌人在暗中活动,他们一贯擅长用诽谤的手段攻讦我们这些为了革命不断努力工作的人您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谣言蜚语了!”
塞切尼看着一脸轻松浑不在意的科苏特,心里头其实挺高兴的,他觉得科苏特太盲目自信了,一旦他公开真相,他倒要看看对方还能不能继续保持轻松。
所以他只是淡淡地回答道:“是吗?不过如果只是流言蜚语我也不会到这个场合来谈了。我想请问您,最近您掌管的财政部是不是正在进行新债券的销售工作?”
科苏特还是那么风轻云淡地回答道:“那是当然,这是财政部的职责所在,有什么问题吗?”
见科苏特傻乎乎地承认了,塞切尼是愈发地高兴了。他最担心的是科苏特矢口否认将锅甩得远远的,而现在对方这么轻易就承认了,接下来只需要痛打落水狗就完事了!
塞切尼立刻深吸了口气,冲着在座的所有议员朗声说道:“先生们,你们刚才都听到了。科苏特先生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承认了新债券的销售工作完全是由他亲自负责的!”
塞切尼高兴,科苏特其实更加高兴,因为塞切尼的反应完全都在他的估算之中,这个傻缺已经上当了,接下来就快轮到他开始表演了。顿时科苏特暗暗地深吸了口气,然后气沉丹田,默默地做好了准备。
当然,现在还差那么一点,塞切尼还没把最关键的话讲出来,所以科苏特只能继续憋着。不过比较搞笑的是,科苏特的隐忍和等待却让他的小伙伴焦急不已。
贝尔塔兰第一个就忍不住了,什么时候轮到塞切尼之流给他们上眼药了,而且还是给尊敬的带头大哥科苏特上眼药,塞切尼这是公然挑衅,必须狠狠地反击,让他知道有的人是他得罪不起的!
“塞切尼伯爵,你不要再这里搬弄是非危言耸听,你这么含沙射影地攻击科苏特先生,意图不轨简直是居心厄测!”
塞切尼冷哼了一声,枪口立刻就转向了贝尔塔兰,嘲讽道:“我含沙射影?我意图不轨?我居心厄测?哼!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凭有据,倒是你们,怎么,敢做不敢当吗?!”
贝尔塔兰鼻子都气歪了,一拍桌子怒道:“放少胡说八道!有凭有据?你倒是拿出凭据来啊!哼,甚至是你一直在故弄玄虚,我们是主持了债券的销售工作,这有什么问题?难道为国家服务也有罪喽!”
塞切尼顿时冷笑了一声,反唇相讥道:“为国家服务当然无罪但有些人打着为国家服务的旗号胡作非为横征暴敛,这难道不是犯罪么!”
贝尔塔兰顿时急眼了,怒道:“放屁!你倒是说说,我们怎么胡作非为,又怎么横征暴敛了!你要是讲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一定控告你诽谤!”
“诽谤?”塞切尼又冷笑了一声,嘲讽道:“我当然有证据。我之前说过了,是有大量的人举报了你们,人证物证俱全,你们以莫须有的罪名相威胁强行摊派债券,威逼民众购买债券,凡是拒绝的,你们就说人家偷税漏税或者指控人家是间谍,这样的行为简直是令人发指!”
贝尔塔兰愣神了,因为这些事儿吧,他们还真做过,不管是摊派债券还是威胁胁迫,之前他都亲自动手敲打了不少铁公鸡。如今竟然被塞切尼知道了,而且还公然披露了出来,这不是要命么!
顿时贝尔塔兰就急眼了,气急败坏地否认道:“你少血口喷人!你这是公然构陷,纯属无限!先生们,你们不要听他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