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扎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因为形势的变化实在让他是莫名其妙,几天之前还对国家生死存亡完全无动于衷的国家党高层一夜之间就幡然醒悟了,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上蹿下跳,不断地宣传说要跟俄国人决一死战,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要战斗到最后一人流光最后一滴血。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人都是铁杆的强硬派,但库扎知道这帮孙子真不是啊!怎么的就忽然变身了呢?
库扎敏锐地意识到情况不对劲,肯定是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不然这帮人不可能这么积极。
“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科格尔尼恰努也有相同的感觉,“但是究竟怎么不对劲又不好说”
库扎嘬了嘬牙花子,有点蛋疼地说道:“嗯,你在革命委员会就没发现点风吹草动吗?”
对此科格尔尼恰努就只有苦笑了,因为他在革命委员会当中真心是不折不扣的小字辈,基本上连说话的机会都不多,跟其他各派系的大佬关系也就那么回事。所以怎么可能发现什么不对劲。
库扎叹了口气,他和科格尔尼恰努最大的短板就在这里了,毕竟他们都是摩尔达维亚人,不是瓦拉几亚本地的土著,所以在本地的存在感很弱。
科格尔尼恰努都还算好的,至少能混入革命委员会,像他基本上都没人搭理。正是因为人脉的缺失,导致他们很多消息都会慢半拍才收得到。
而政治上消息灵通是很大的优势,早一刻知道内幕消息就有早一刻的优势。更别说他们像圈外人一样完全被蒙蔽了,那真心是后知后觉只能被动挨打。
“要不要去找康斯坦蒂内斯库问问?”
库扎又啧了一声,倒不是他拉不下脸去问康斯坦蒂内斯库,虽然之前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关系,双方的关系一下子就跌落到底。但是搞政治的就不能脸皮太薄,就得有唾面自干的觉悟。
面子是什么?跟实际利益相比算个屁啊!
反正库扎是有这种觉悟的,所以他不抗拒去找康斯坦蒂内斯库打探消息。让他犹豫的是,他信不过康斯坦蒂内斯库的人品,在他心中这位老朋友和扬康斯坦丁之流已经是一丘之貉。如果国家党内部真有什么内幕交易,以这位的性格绝对不会如实告诉他,就算去问他也没啥子用出。
不过考虑了再三,谁让他们没有人脉呢?就算明知道康斯坦蒂内斯库不会说实话,他也得去打探打探,至少得试试。
“我的朋友,您怎么突然来了?欢迎欢迎!”
康斯坦蒂内斯库也是山中修炼过多年的老狐狸,不可能脸上挂象,虽说跟库扎闹得不愉快,但面上依然是如沐春风。
要不怎么说混政坛没有点城府不行呢?什么都摆在脸上,一个是容易得罪人,另一个是太容易被看穿,这都是政坛大忌。就必须哪怕你心里头恨得某人牙痒痒,但见了面还得比招待亲兄弟还亲热,至于事后是不是下黑手打黑枪落井下石,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库扎也是四平八稳,笑意满满地回答道:“这不是最近革命形势一片大好,特别向您来汇报军队的情况么,还得请您多指导啊!”
两人笑眯眯地不断客套着,都在猜测着对方的真实来意。尤其是康斯坦蒂内斯库,对于库扎的突然来访是特别重视,因为他这边的情况依然是半死不活,扬康斯坦丁虽然没有排斥他,但也没有给他什么许诺,两派的合作有点流于形式的意思。
而现在形势一天比一天紧张,康斯坦蒂内斯库其实也迫切地想要打开局面,至少希望增强己方的实力,毕竟那个粮食换军火贸易最后怎么分赃完全是靠实力说话,实力强一分就能多吃一口。
不过康斯坦蒂内斯库也知道库扎这厮跟他们并不是一条心,所以也不敢挑明了说,准备先看看库扎的来意然后再说。
“我对军事工作并不了解,恐怕给不了您什么指导。在这方面您才是行家,对了您的部队情况还好吧?”
库扎也是不动声色,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情况良好,就是随着广大市民踊跃参军,武器弹药愈发缺乏对了,正想请问您粮食换军火计划所获得的武器弹药什么时候能下发呢?”
康斯坦蒂内斯库立刻就知道了库扎真正的来意,就是来打听粮食换军火计划实情的。对于这个计划,其实他也是一知半解,毕竟像他这种国家党高层中的边缘派系不可能获知太多的内幕。
但是康斯坦蒂内斯库知道这个计划的本质绝不可能是真的去买军火,他感觉这个计划更像是将瓦拉几亚最后的财产变现的方式,应该是国家党最后的捞钱狂欢会。
所以对于粮食是不是真正能变成军火他心里头是有数的,而库扎竟然还想着分军火,这不是天真和痴心妄想么。
在心里头讥笑了库扎一番,但康斯坦蒂内斯库面上却是四平八稳地回答道:“具体的计划还在完善当中,军火怎么分配也在讨论当中,不过扬康斯坦丁先生等人的意见是尽可能地武装民兵,让更多的瓦拉几亚人站出来保家卫国!”
库扎疑惑了,愈发地想不通扬康斯坦丁怎么会有这么好心,竟然真的准备武装民兵?这是为什么?
康斯坦蒂内斯库笑道:“这也是迫不得已吧,毕竟形势严峻,要击退俄国的侵略就必须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光靠现有的国民自卫军是完全不够用的”
库扎依然不是特别相信,但康斯坦蒂内斯库却不准备深谈这个问题,而是话锋一转道:“现在不管是革命委员会还是我党内部已经完全达成了共识,必须武装起来抵御俄国的侵略,所以之前我们之间的分歧已经消失了,我的朋友,阻碍我们携手向前的障碍已经不存在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谈谈继续合作的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