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游闻言推辞了回去:“钱你收回去吗,我说了姜老后事的钱,我来出,那就由我来出,我们爷俩能相识一回,也算缘分,这样,我心里也能好受些。”
凌游说着,便将钱拿过来塞回了姜春莲的包里。
姜春莲还想要拿出来,可却被凌游按住了手:“听我的。”
姜春莲见状低着头,片刻后才说道:“谢谢。”
凌游叹了口气,转过身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回南方吗?”
姜春莲想了想,然后说道:“不打算回了,想着,留在嘉南了。”
说着,姜春莲看向墓碑道:“我爸和我妈的墓在这,以后不能连个扫墓上香的人都没有。”
凌游一点头:“这样也好,你家那个老房子如今拆了,到时候钱到手,你和孩子买个楼房,手里还能富余一些,日子倒也能好过些。”
凌游转头又问道:“在南方,做什么工作?”
姜春莲搓了搓手回道:“也没啥文化,能干啥,当当保姆,再不就保洁啥的。”
凌游唔了一声,随即伸手在一旁孩子的胳膊上拍了拍问道:“孩子学习咋样啊?看年纪,上高中?”
姜春莲推了一下身边的男孩,男孩便怯生生的回道:“高一了。”
姜春莲宠溺的摸了摸孩子的头接话道:“学习好着呢,我这不就想着,他妈没啥文化,好歹得给孩子供出来啊。”
凌游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白南知,白南知见状便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了上去。
凌游接着对姜春莲说道:“刚回到家,也没啥亲戚朋友,要是工作和孩子上学遇到什么困难,就给我打电话,别怕麻烦。”
听到凌游的话,姜春莲的心里一暖,红着眼眶接过名片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口袋里:“谢谢你了。”
凌游摇了摇头:“别客气。”
几人又在这里聊了片刻之后,便一起下了山,凌游将娘俩送回了家,这才回到市里。
又过了几天,棚户区的居民们没有一个再来市里闹事的,更没向市里再提着急要尾款的事。
对于他们三番五次来市委市政府门前闹事的行为,凌游也只是吩咐市局,叫派出所的同志找去了这些人,进行了谈话教育,没有实质性的对众人做出处罚。
但关于刘建江的问题,市里却是进行了严肃处理,将刘建江逮捕之后,材料递交了检察院,没几天就移交法院做出了判决。
以寻衅滋事罪以及怂恿他人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罪判处了刘建江一年零六个月的有期徒刑。
刘建江在嘉南混迹了这么多年,也是有些人脉关系的,可他家人找到刘建江的这些所谓的人脉之后,他们一听到刘建江的案子,是凌游副市长亲自下令严肃办理的,也就都敬而远之了。
至于隆丰市,本来就是刘建江上赶着巴结的,之所以闹出这一出,也是刘建江为了讨好隆丰市的领导,拿到点市里项目而交的投名状,可现在刘建江在嘉南出事了,隆丰市的领导自然连看他一眼的心思都没有,毕竟两市之间还要往来,谁会管他的死活。
虽说对于刘建江这种人,一年零六个月的判处并不严重,可他可恨也就可恨在了这里,没有太多实质性的违法行为,可就是有很多人因为他而遭受了很严重的不公,心理和精神乃至生活都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至于落到这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也实属是刘建江活该,常言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做人还是要始终心存良善,行的端坐的正方为本忠。
转眼来到了新年,因为今年嘉南市的特殊原因,凌游这一年没有回江宁过年,可作为好兄弟的薛亚言,这一年还是代凌游回到了云岗村,陪着魏书阳和凌昀以及两个孩子去过了新年。
李想这一年,也在年前就将工作处理了一下之后,去了江宁,并且和凌昀认真的谈了一次。
李想打算让步,实在不行就辞掉公职也要来到江宁,凌昀又觉得自己这几年深受魏书阳的照顾,如果跟着李想去河东,是丢下了魏书阳,这样她心里过意不去。
可过年的时候,魏书阳看出了两个孩子的为难,便说,让凌昀和李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不要惦记他这个老头子,他还有卫诺和许乐这两个孩子陪着,薛亚言也说,自己左右是离不开江宁了,魏书阳,他来管。
凌昀拿不准主意,便给凌游来了个电话。
兄妹俩聊了很久,凌游说,李想的父母还在河东,而且就李想一个孩子,总不好让李想离开河东的,年后他来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将李想的工作调动一下,尽量去省会松明,而凌昀的工作问题,倒是好解决,毕竟凌游不求秦松柏,光凭他当年在河东医疗系统认识的几个人脉关系也能将凌昀工作的问题解决。
这一年,是只有凌游和秦艽小两口独自过的新年,年夜饭的时候,吴瑞热情的邀请了小两口去他们家包饺子看春晚吃年夜饭,虽说没有在云岗村的时候热闹,但倒也还算温馨。
年后,秦艽回了趟京城和河东,去给秦老以及秦艽奶奶还有秦松柏夫妇拜年,几人也都理解凌游现在的工作不好干,所以都鼓励凌游安心工作,谁也没有因为凌游没有去拜年而觉得凌游失礼。
正月十五元宵节一过,便传来了一个好消息,省里财政账面上有富余,梁国正也深知嘉南市的工作没钱寸步难行,毕竟现在嘉南的落后,不是一天两天导致的,省里也总不能因为嘉南的发展跟不上去,就放弃嘉南,于是便给嘉南拨了一笔钱。
这笔钱虽说不多,可好歹也算是解决了嘉南目前举步维艰的现状。
可眼看着天气一天天暖和,城西的棚户区早晚得动工,又转眼就到春耕的季节,嘉南市的一众领导,一想到这些问题,没有谁不是一个头两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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