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游听许自清语气比较严肃,便抽出纸巾擦了擦嘴,一边起身朝沙发走去:“怎么了许叔?”
就听许自清沉吟片刻后说道:“你有空的话,还是来北春一趟吧,电话说,不方便。”
凌游想了想,然后又抬头看了一眼楼梯口,随后答应道:“成,我现在就去。”
“好,到了联系我。”许自清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凌游拿着手机想了想,给秦艽发了条短信,说市里有紧急要务要处理,回去加班,然后便走到门口拿起衣架上的羽绒服,一边穿,一边推门离开了家。
来到外面,凌游给铁山打了个电话,让铁山来接自己。
铁山的速度很快,凌游在大院门口等了不到十分钟,铁山就赶到了,凌游上车后,二人便直奔北春而去。
在北春下高速之后,凌游给许自清打了个电话,许自清给了凌游一个地址,凌游赶到后发现这里是一个老居民楼。
停好车后,凌游吩咐铁山在车里等自己,他则是独自一人上了楼。
楼道很破旧,贴满了小广告,二楼的声控灯还坏掉了,摸黑上了五楼,在五零二房门前站好后,凌游便轻轻敲了敲门。
片刻后,就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到了房门前,咔哒一声响,门被打开了,许自清的身影出现在了凌游的面前。
“蛮快的嘛,进来吧。”许自清说罢,又给凌游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拖鞋。
凌游一边换鞋,一边环视了一圈这间房子,屋内的装修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可还算干净,两室一厅的格局,差不多七十多平方左右。
“许叔,没听您说您在北春还有这么个地儿啊。”凌游换好鞋后,迈步走了进去。
许自清走到沙发前,回头应道:“好多年前在北春工作的时候买的,后来连番调任几经波折,这房子也就空下来了,调回北春之后,我又找人收拾了一下,平时偶尔也会来这边住两宿。”
说着,许自清又示意凌游坐,自己则是将刚刚烧开的水壶拿了过来,给凌游和自己泡茶。
放在凌游面前一杯之后,许自清也坐了下来:“喝口热的,暖暖身子吧,这大晚上的给你折腾过来,老婆没生气吧?”
凌游苦笑一声:“她都习惯了,有时候,挺愧疚的,能陪她的机会太少了。”
许自清闻言也是轻叹口气:“是啊,我们这些人,最对不起的,就是家庭,可没办法啊,大家和小家,总得顾一头,没法做到两全。”
凌游也点头称是,随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一边放下茶杯,一边问道:“您急火火的把我叫来,发生什么大事了?”
许自清闻言立即严肃了起来,朝凌游身边凑了凑,然后说道:“凌游啊,许叔对你还成吧?”
凌游闻言一笑:“瞧您说的,那是自然,我哪次遇到麻烦事的时候,您都没少帮衬我,您的恩情啊,我都记在心呢。”
许自清一点头:“既然这样,我觉得咱们就不算外人,有些话,我想听听你的意思,你要是想说,叔听着,你要是不想说,那你就当叔今天什么也没讲。”
凌游有些摸不着头脑,可笑容也逐渐消失在了脸上:“您这,把我给我搞糊涂了,您大可直言嘛,咱们自然不算外人。”
许自清听后,这才沉吟片刻,抬头看着凌游说道:“梁老板离省五六天了,眼看着人代会召开,现在局中有变人尽皆知,我现在有点没底啊。”
“梁书记不在北春?”凌游对此也有些诧异,他还是刚回吉山的时候,和秦艽一道拜访的梁国正,毕竟他也不能时时刻刻的盯着梁国正的一举一动。
许自清点了点头:“大家都在传,梁老板应该是上京了。”
凌游知道许自清的心思,他调到北春已有三年了,第二年才入省常,如今刚刚五十岁出头的年纪,在省部级干部中,已然算是年轻的了,如今他这么急切的想在凌游的嘴里听点有价值的消息,自然也是希望自己能有机会再进一步。
如果梁国正真的要调走,他现在应该站在哪里,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安怀能不能上位谁也说不好,毕竟安怀在吉山任职期间,一直是中规中矩,就是接了当初顾凯的班,也并没有透露出太多的表现,在吉山,始终无法和梁国正达到并肩站的水平,可虽说在许自清这个老油条的眼中,安怀上位的几率可能并不大,但今天他能跟着安怀一起去嘉南,就足以证明了许自清现在是在双管齐下,安怀那边,他也在极力的靠近。
但物极必反,许自清又不敢太过于偏向到安怀的身边去,如果上面空降一位一把手过来,他对安怀的过分表现,就会被人误判他的站队,所以他现在最急于做的,就是提前做好准备,这些看起来无足轻重的细节,但在未来,都将举足轻重,这个节骨眼上的许自清,每走一步,都当尤为谨慎。
可凌游既然明白这一点,就更不希望许自清走偏了,于是想了想说道:“许叔,不是我遮掩,而是这么大的事,是真的毫无消息能进到我的耳朵里,就连梁书记不在北春的消息,我还是刚刚听您讲了才知道的。”
凌游说罢,就见许自清的眼神中明显有些失落。
可凌游却是接着补充道:“我家中的长辈,教导过我一句话。”
许自清凝眉看向凌游,露出疑惑的神色。
凌游便看着许自清说道:“怹老人家有一句九字真言,是为,不站队、不出头、不得罪。”
许自清闻言喃喃了两声刚刚凌游所说的九字真言,随后长长的叹了口气:“罢了,顺其自然吧。”
凌游淡淡一笑:“我倒是觉得,顺其自然者,才是大智慧,您几十年来风风雨雨,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嘛,如今也是仕途平坦、步步高升,怎么如今,还乱了阵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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