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云尘师父相视一望,自然听得出他的话外之音,是想要让我留在茅山继续潜心修炼。
显然他已经猜想到了我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故而特意在此等我。
“多谢云尘师父好意,不过有些事情总需要有人去做,更何况我与玉沧溟之间迟早要有个了结。”
云尘道人面露凝重之色,浑浊的老眸微微下沉。
“如果你已经决定的话,老道士我陪你一起去。
就算是豁出去这条老命,我也一定要护你周全。”
我心中不由得心头一阵感动,可以说在这个世上,云尘师父算是对我最好的几个人之一。
这份恩情我自然铭记在心,可此番前去吉凶未卜,我自是不愿将云尘师父也牵扯其中。
“云尘师父,你的伤势尚未痊愈,实在不宜在劳碌奔波。
所以此事还是交由我来处置吧!”
云尘面色一沉,当即开口反驳道。
“你这话说的就有些见外了,这玉沧溟屡施诡计,我茅山宗又怎能咽下这口气。
不管他在暗中谋划些什么,只要危害到人间的安定,那便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难道你是觉得老道士我会拖你的后腿不成?”
眼见云尘道人一脸的愠怒,我赶忙谄笑的解释。
“云尘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觉得茅山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只有您老人家留下来方可稳定人心。
而且我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交托给云尘师父,此事若是换了旁人我可不放心。”
云尘道人微微一愣,急切地催促道。
“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眼珠朝着周围瞥了一圈,朝着云尘道人低声耳语了几句。
云尘道人的面色逐渐凝重,许久才重重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那好吧,我尽快去准备,不过你小子可千万不要鲁莽行事。”
我朗笑一声,露出一脸的自傲之色。
“云尘师父,放心好了,我此行前去只为探听虚实,绝不会轻易涉险。
真要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以我现在的修为,就算打不过难道还跑不了么?”
云尘道人见我心意已决,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哎,若非时间仓促的话,倒是该传你一两套保命的道术。”
云尘道人轻叹一声,眼神中满是遗憾之色。
“没事儿,您老人家要是真的有心,那不妨把自己的看家本领誊抄一份给我。
我就算现在没时间练,以后有的是时间练,大不了将来传给我儿子。
指定浪费不了……”
我话还没说完,后脑勺便挨了云尘师父一巴掌。
“臭小子,当我这儿是自助商店啊,没事儿就跑来进货。
强盗也不是你这种打劫法,听不懂什么叫客套话啊!”
我瘪了瘪嘴,无辜的摊了摊手。
“您老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太实诚了,别人说什么我都信。
更不要说是云尘师父您的话了,那对我而言就是圣旨。”
云尘道人忍不住啐了一口,眼神中满是鄙夷之色。
“还太实诚,照我看你小子简直长了一身的反骨。
除了找我搜刮油水的时候毕恭毕敬,嘴上没一句实话。”
云尘道人嘴上一边骂着,一边从袍袖中取出一尊土黄色的泥像。
“臭小子,便宜你了。”
这泥像所塑乃是一名仙风道骨,头戴纯阳巾背负长剑的道人。
“妙道天尊!”
所谓妙道天尊,也换做纯阳真人,就是人们熟知的八仙之一“吕洞宾”。
“云尘师父,你也太抠了。
人家佛门塑像送人好歹都讲究用纯金铸造,最不济也得是铜铸的吧!
你倒好,直接给我整一尊泥像,这既不结实更不保值,
你这是打算让我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
云尘道人朝着我瞪了一眼,没好气的呵斥道。
“你小子真是没眼光,正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那金玉所铸之像,除了外表奢华之外,如何能通灵法。
法像乃凝聚天地之气所在,以泥塑像方能凝聚苍穹之气运,承载大地之灵息。
心诚所致,方可通神。
这尊纯阳真人法像乃是我外出云游时,在一座废弃的古观中偶然所得。
这可不是一般的法像,铸造这法像所用的泥土,也并非寻常的泥土,而是五色土。
而且这尊纯阳真人法像铸造于千年之前,其中蕴藏着完整的天地法则之力。
你将它带在身上,危难之时或可保你一命。”
听完云尘道人的介绍后,我这才仔细打量起手中的纯阳真人法像,只不过一时间却也查探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要实在嫌弃不想要,那还给我好了。”
眼见云尘道人伸手就要收回法像,我连忙手掌一翻,将法像收了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生抢,这送人的东西哪还有往回收的道理。”
云尘道人悻悻的甩了甩袍袖,露出一脸鄙夷之色。
我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一脸正色,朝着云尘道人微微躬身。
“云尘师父,那我走了……”
云尘道人沉凝许久,才一脸无奈的抬了抬手,发出一道淡淡的声音。
“多加小心。”
说罢,云尘师父不自觉的缓缓将身子背了过去。
我向后退了两步,朝着寂静的山林中打了一声口哨。
山林之中鸟雀惊飞而起,一道紫黑妖雾飞速席卷而来,落在了我的身边。
九婴周身妖元激荡,瞬时化作了本体形态。
在经过一夜的修养后,它赫然又恢复了两道蛇身,一共生出了五道蛇身。
不得不说这九婴不愧为上古异兽,这恢复能力绝非寻常妖物可比。
我身形一闪落在了九婴的背上,朝着云尘师父恭敬的拱了拱手。
“走了。”
随着我一声令下,九婴的身形化作一团紫黑妖雾,朝着茅山之外飞掠而出。
这九婴的飞行速度极快,不多时便已经离开了茅山的范围。
“老板,咱们现在去什么地方啊?”
我双眸微微一沉,朝着远方眺望而去。
“邪月教总坛。”
在听到我的声音后,九婴的身形冷不防的一一个下沉,险些朝着地下的山林跌落下去。
“啊?不是吧?”
九婴打了一个冷颤,明显有些不太情愿,毕竟它才刚刚摆脱玉沧溟的控制。
“放心好了,打狗还要看主人。
有我在,保证那玉沧溟动不了你一根毫毛。
只要你好好表现,等年底开表彰大会的时候,我封你做麻衣门第一巴图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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