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家这几年来跟顾家商业上的往来不少。
景氏集团旗下一家医院因为药品供应链出了问题,原有的那家制药厂被药监局查了,药品安全是民生大计,不能马虎,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
索性景家在事情发生后直接单方面跟该制药厂解除合同。
在对方的处理结果没有下来之前,景氏要赔付巨额的违约金。
而这其中,顾氏事先也投资占了一头,此次事件,顾氏是第二位受影响的。
天价违约金倒是小事,大事还是药品供应上。
医院要转型,药品是一方面,好的更先进的医疗设备也是不可或缺的,景氏的专业团队早在这次制药厂违规药品事故发生之前半年就在四处寻觅更好的合作伙伴。
国内暂时没有,那么眼光自然而然就转移到了国外。
说来也巧,就在布达佩斯的制药厂签订不久,国内的药品供应链就出了问题。
当下,景遇就将考察给提前了。
这次出差布达佩斯,景氏的代表是景遇,顾氏的代表是特助季沉。
忘记说了,季沉跟时倾这些年在顾氏越来越能说上话,从前就是顾寒生的左膀右臂,现在两人在顾氏更是几乎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存在,尤其是顾寒生不在的时候。
所以此次出差布达佩斯,顾氏也给足了要进军医药行业的决心。
开拓新的供应商需要培养新的默契,小到一根医用棉签大到各种医疗器械景遇跟季沉都事无巨细地看了。
整整半个月,两人几乎没有休息过,马不停蹄地看产品,在这边人员的配合和引导下,深入工厂把关每一个环节。
好在两人的努力没有白费。
半个月的时间,两方在签订了前置协议后,一起用了餐,只等景遇带着产品回国反馈,最终再签订正式协议。
这日,合作方派车送景遇跟季沉回酒店,中途,两人下车步行。
布达佩斯是一座有极具风情魅力的城市。
建筑是当地的特点,囊括了罗马、歌德、文艺复兴和巴洛克式的风格,随处可见的圆顶、尖拱、彩色玻璃窗还有束柱,多瑙河将市区一分为二,塞切尼链桥横跨在多瑙河上,连接了东岸和西岸。
景遇和季沉一路步行到次数,景遇看着桥上的惬意的人群,他突然转了话风:“此次若是寒生过来,必定会事半功倍,我们也不至于被这群洋鬼子多吃百分之一的点。”
对于这个假设性更成功的观点景遇未发表自己的意见。
他只说,“他们也是吃定了我们如今这个着急的心理,百分之一的点也还能接受,重要的是咱们的供应不能断。”
景遇摆摆手,“算了,不提,”两人继续朝桥上走,景遇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他摇摇头,“你也应该劝劝你们先生,钱这个东西是赚不完的,他也该出去走走。”
季沉沉默,没搭话。
景遇看他那样便知道是什么情况,叹了一口气,“他像一个机器一样转了这么些年,工作不能麻痹人,也该消停消停了。”
说到这里,景遇看着季沉,“网传他未婚妻那事我不敢问他,是怎么一回事?真的还是假的?”
季沉又沉默了一阵,才说,“大概,是真的。”
“哪家的?”
季沉摇摇头。
景遇觉得没趣,他总觉得自己的兄弟顾寒生惨,其实他这几年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他可以枉顾律法和道德出去鬼混,毕竟这些东西其实约束不到他。
但他是被自己给束缚住了。
用粗俗一点儿的话来讲,不是跟那一具肉体一起,他就好像失了男人的功能,再也不行了。
但是那个人呢?
她就算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景遇也要当她死了。
……
桥上人多,各国语言钻进耳膜,景遇觉得吵,就要回去了。
迈步间,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裤腿。
但景遇这一步已经迈出去,腿也收不回来了,加上他动作弧度称不上温柔,只听有个什么东西轰然倒地的声音传来,景遇低头一看。
哦,他把别人的书包给碰倒了。
不止书包,还有一个就比他膝盖稍微高出那么点儿的女娃娃。
景遇有些头疼,他靠着链桥栏杆,也没说上前去扶她,用手扶着额头低头看着地上趴着的小人儿,他用英文说:“你挡着我路干什么?”
凉玖玖见半天没人来扶她起来,她心里顿时对这个叔叔没有好感了。
她撑着短胳膊短腿儿自己起来,低头小手认真地拍着膝盖上的灰尘,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
旁边,季沉已经很绅士地将她的书包拉起来,扶正。
凉玖玖看了季沉一眼,随后装模作样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装作一副淑女的样子对季沉眨眼睛,用中文说:“叔叔,请问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我需要给阿……我妈咪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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