趾高气昂。
男人等的有些不耐烦,发话,“我说,凉小姐预备怎么赔呢?”
她趾高气昂不起来,抬头时脸色已经缓和很多了,眼角那颗泪痣衬得她五官格外明艳动人,勾人心魂般,她问,“那请问顾先生还需要血吗?”
这男人,总能轻易将她的骄傲踩在脚底下。
“不需要。”
你看,踩在脚底还不算,还要狠狠地碾上几脚才行。
但她就算是尘埃,风来的时候也可能变成沙尘暴。
旁边吧台上码着整整齐齐一打酒,保加利亚巴尔干伏特加,酒精浓度跟烈性都属上乘。
凉纾顺手薅了一瓶打开,然后在顾寒生还未反应过来时,不管不顾地灌了自己大半瓶。
她连装都不愿意装了,擦擦嘴角湿渍,将半空的酒瓶狠狠掷在地上,玻璃碎裂声响起,无数渣子落在两人脚边。
她恢复冷漠,“你直接报警抓人吧。”
她开门出去了。
凉纾开始想象,要是自己死了有谁会在乎?
想来想去,除了她那两个好友,恐怕关心她死活的人寥寥。
梅姨妈会在乎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不愿意去深想。
但凉纾可以肯定的是,这世上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梅姨妈了。
她向来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大学时期很抗拒上学,每天都不愿意去学校,是梅姨妈耳提面命,那半个月甭管风吹日晒还是电闪雨淋,梅姨妈都在她宿舍下等着。
直到她心甘情愿。
很可笑吧,她上过大学。
……
顾寒生出包间时,季沉上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他目光沉沉看着走廊昏暗的灯光,半阖眸,语气冷淡,“抓进去。”
警局。
距离上次来好像也就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
只不过这次她扮演的角色不同了。
她在椅子上坐的东倒西歪的,一点都不配合。
有警员例行进来走流程,公事公办地问她,“是你在皇城会所闹事,还打砸东西的?”
凉纾酒劲儿已经上来了,喉咙跟胃烧得疼,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
她手捂着腹部,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点头应道,“嗯,是我。”
“你知道你这个行为已经对他人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吗?”
“嗯……能有什么后果?”她歪着脖子问。
女警员用笔点了几下桌面,“严肃点,你仔细想想自己干的那些事,不要觉着自己无辜。”
凉纾低头扳着手指数,嗯,她不过是砸了几瓶酒,刮花了江九诚怀中的女人……然后,然后好像最后还把大厅吧台都给砸了?
脑袋昏沉,有些断片,不太记得很多细节了。
但那些都是顾寒生招她的。
跟她没关系。
凉纾动了下身体,身体里似乎有一把火在烧,她抬手扇了两下风,抱怨,“你们这个地方热死了,冷气开低一点儿吗,太热了,热的人受不了……”
“还有,这个椅子也不太舒服,我想要沙发,我困了……”
“同志!态度端正点,你当这里是自己家呢!”
凉纾愣了愣,末了还有点儿小委屈,看着警员,“我真的困了,就这大半下午,我辗转了……三个地方,我累了,困得很,想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