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经过这一天时间的相处,李尚更确认了自己此前的推测。
林者云的确非是此地幕后掌事之人。
是谁?此地掌事人不是林者云,也是不杨熙筒,还能是谁?
是离仙郡原郡丞管福庆?
不,不对,若管福庆为此地掌事之人,林者云一个做臣下,哪敢如此肆无忌惮行事?
林知皇便是这个时候进来的,席地坐在牢栏前沉思的李尚,见到行入的林知皇,双眼猛然睁大,嗖的一下跳起身,颤抖着手指着林知皇道:“你....是你?居然是你!怎么可能是你?”
“不可能!那时你才几岁? 不,不可能!”李尚嘴里如此说着,脑中却是在不住的过五年前,他随鲁王行军来离仙郡时,林知皇的每一个言行。
越是回忆,李尚便越是惊心。
彼时还是做郎君装扮的林知皇,行事看似无状鲁莽,言语看似混账不羁,但此时细想起来,她的那些言行,确实极大的讨好了鲁王,又离间鲁王与薛倾之间的感情。
鲁王此前虽对薛倾有忌惮,但那份忌惮之心尚能克制,就是从离仙郡回返后,这对翁婿之间嫌隙,才会逐渐增大的。
等等,若林知皇才是掌事人,那时还是山匪的花庆发,也是林知皇无意间推到鲁王面前的啊?!
一通百通,李尚退后一步,看着林知皇不可置信摇头,他们皆轻视这小小女郎了,以为她不过乃被家中长辈宠坏的胡闹之人,对她根本未竖起过任何防备之心。
正在享用佳肴的林者云,见到林知皇进来,手中食箸当啷一声落入碗里:“环...环儿....你怎么来了此处?”
林知皇看了眼林者云,暂时先未理他,侧首对李尚道:“李谋士,别来无恙。”
“怎么会是你?”李尚见林知皇直言承认,呢喃道。
“哈哈,也是,又如何不能是你?年岁又如何?那已做了茁州州牧的神仙子符骁,不也成名尚早吗?哈哈哈!怎能因性别和年岁,就轻视任何一人呢?哈哈哈哈!”李尚话落,眼里全是泪的大笑起来。
林者云见李尚这小人如此笑,斥道:“笑何?你这小人,在鲁王帐下,做尤无机那阴毒之人的狗腿时,说话可没有这么大声!”
林者云只觉得李尚在轻视林知皇。
李尚止了笑声,视死如归的看向林知皇,面露狠色道:“你今日来,是想好如何处置我了?”
“大胆!”花铃见李尚对林知皇言语不敬,当即呵斥出声。
李尚面上没有丝毫惧色,他得罪林者云与杨熙筒甚多,不认为自己还能活着,一死是轻的,就怕还有死前折辱。
林知皇却是不甚在意李尚对她的态度,暂且没有理会他,转首问林者云,为何在李尚的牢房前大鱼大肉了一日,杨熙筒今日为何也与他混到了一起?
林者云听林知皇问询他此事,收回放在李尚身上的眼神,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支支吾吾的将事情始末都交代了。
原来,林者云与杨熙筒都是来对李尚落井下石的。
倒也难怪李尚刚才笃定自己此时来此,必不会放过他了,这才言语如此激进。
与五年前林知皇见到这李尚跟在尤无机身后,谨小慎微为狗腿的模样,截然不同。
林知皇轻笑了一声,认真地打量牢栏后的李尚,而后缓声问:“你当初为何投效鲁王?”
李尚可能想着自己的今日必要命绝于此,也想在人生的最后一刻不那么卑躬屈膝,腰背挺的笔直,满脸桀骜道:“鲁王他就是有万般不好,但他有一点好,就是他收人不看出身,世家也好,寒门也罢,庶民更无事,只要有才得用就可。而且,鲁王对看重的人,出手赏赐也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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