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暖皱紧了眉,难怪这两天腰酸背痛的,小肚子也隐隐胀痛,自打重生回来后,她都没想起大姨妈这事儿。
前世她就有宫寒的毛病,又被陆家虐待,心情郁闷又极度辛劳,四十多就绝经了,后面更是得了子//宫肿瘤,连子//宫都摘除了,但还是没能阻挡癌细胞扩散。
而且她年轻时的大姨妈也不规律,时常两三个月来一次,有时候半年来一回,一来就痛得要死要活,这都是在北大荒落下的毛病,这两个月她忙着挣钱,把这事给忘了。
小腹一抽一抽地痛,倒还能忍受,还好她今天穿的是红格裙,但也得赶紧回去,不对,她得去买卫生巾,前世用惯了卫生巾,现在她无论如何都用不习惯月事带了。
在卫生巾没出来之前,妇女来大姨妈都是用可以循环使用的月事带,一块小布条,一面是不透水的塑料层,将卫生纸垫在布条上,再拿带子绑在小肚子,这就是现在女人用的月事带。
用过后将月事带清洗干净,再晾干,下次还能使用。
但这有个弊端,因为在华夏很多人心里,月事是晦气的,而且这种隐秘的东西,很多妇女同志都不愿公开晾晒,怕被人看见难为情,所以她们大都会在阴暗的地方晾晒,没有阳光杀毒,月事带滋生了细菌,循环使用则会让妇女得炎症。
这也是现在很多女人有妇科病的主要原因。
江小暖肯定不用月事带,她要去买卫生巾,华侨商店有进口卫生巾卖,就是价格非常美丽。
但再贵她都要买,她不能委屈自己。
“我去趟卫生间。”
江小暖又感觉到了一股热流,匆匆地跑了,她得弄点卫生纸垫上,要不然就透出来了。
陆寒年还没反应过来,就只看见这姑娘的背影,不由皱眉,刚才好像媳妇的脸有些白,不会生病了吧?
过了几分钟,江小暖回来了,她垫了厚厚的卫生纸,感觉安心多了,可实在不舒服,还是得去买卫生巾,陆寒年已经把东西都搬上三轮车了。
“先去华侨商店,不对,先去太平桥,我要买点侨汇券。”江小暖才想起来,华侨商店的东西必须用侨汇券购买。
“我身上有侨汇券,你要买什么?”
江小暖脸突然红了,这要她咋说?
说买姨妈巾?
这家伙能听懂吗?
“生活用品,快走吧。”江小暖含含糊糊地回了句,不肯详说,而且小肚子更痛了,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家躺着。
陆寒年疑惑地看着她,突然伸出手摸她额头,有点凉,还有不少汗,脸色也不太好。
“你不舒服?先去医院。”
陆寒年果断决定,买东西不急,先给媳妇看病才要紧。
“去华侨商店,哎呀……你快点儿,听我的,我没不舒服。”
又一股热流出来了,江小暖都要急死了,没好气地瞪了眼,真是个呆头鹅。
陆寒年想了会儿,决定还是听媳妇的,大不了一会儿买了东西再去医院,他扶着江小暖坐在三轮车边沿上,自行车等会他还车时再骑回去。
很快到了华侨商店,江小暖急急忙忙地跳了车,直奔生活用品柜台,华侨商店的售货员都很有排面,年轻漂亮,站得笔直,说话和声细雨的,听着特别舒服。
“这个多少钱一包?”
江小暖找到了卫生巾,包装上都是洋文,不过有使用方法示意图,非常明了。
“六块一包,一包十片。”售货员微笑着露出八颗牙,他们的笑容都是经过标准培训的,如同后世空姐一样的标准。
毕竟华侨商店的服务对象不一样,不是外国人就是侨胞,自然不能随便对待。
“来两包。”
江小暖要了两包,她也就前三天量多一些,二十片应该够用了,售货员让她先去付款,有专门的付款台,两包十二块钱。
付款台要走不少路,从玻璃柜台里能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有珠宝首饰,还有高档烟酒,也有奢侈手表,有一瞬间感觉像是到了后世的商场。
果然不管啥时候都不缺有钱人,这些商品普通百姓肯定买不起,就像卫生巾,六块钱一包,一次大姨妈就要用两包,也就是十二块钱,半个月工资就没了,谁舍得?
好一点的卫生纸才八角一包,连大姨妈加上厕所,都能用上一个月了,估计现在有九成的女同志是用卫生纸,而不是用奢侈的卫生巾。
江小暖去厕所换卫生巾,拆开后她才发现,现在没有夜用,也没有小翅膀,厚实倒是厚实,也够长,就是没有翅膀让她不太//安心,但这已经是现在最好的卫生巾了,只能将就着用了。
陆寒年被她搞得莫名其妙,短短半小时就上了两回厕所,难道这丫头吃坏肚子了?
可刚才那两包东西也不像是药,倒像是草纸,可买草纸用得着来华侨商店?
随便找个小卖部不就行了。
陆寒年越想越不明白,不过这难不倒他,便冲站得像松一样的售货员请教,“同志,刚才我对象买的是什么?做什么用的?”
售货员姑娘脸上是标准的八颗牙微笑,脸还有些红,羞的。
这个要她咋说?
她还没结婚呢。
可为人民服务是她的工作准则,顾客都问了,她就得回答。
售货员姑娘红着脸说道:“同志,那个叫卫生巾,是……是来例假时用的,您对象来例假了。”
“例假?什么假期?”
陆寒年有点懵,他哪知道例假是啥玩意儿,也没人教他,B队里天天跟大老爷们打交道,更不知道这玩意是啥了。
售货员姑娘脸更红了,好想骂人,什么鬼假期啊!
连例假都不知道处个什么对象。
默念了三遍为人民服务,售货员的声音依然甜美,微笑也依然是八颗牙,“不是假期,是妇女特有的一种生理现象,古代称为落红,现在称为例假,又叫月经,每个月都会来一次,您明白了吗?”
陆寒年脸刷地一下红了,似血一般。
他明白了。
听老兵们说过。
他现在只后悔为什么要问,这售货员肯定在笑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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