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摸摸脑袋,觉得沈安有些莫名其妙,就说道:“郎君,此事怕是……他背后是谁,他又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赵仲珩仔细想了想,说道:“郎君,若是陈忠珩家的二狗子得了消息,为何不来寻郎君麻烦?”
沈安冷静的道:“因为他怕。”
两人不明白,沈安解释道:“这世间最容易被收买的就是读书人,特别是那些寒窗苦读多年的读书人。某在京观里救治了百姓,陈忠珩肯定已经听说了此事,而且那个叫做谭晓的应当也会回禀,所以这便是陈忠珩不动手的原因。”
“这样啊!”
赵仲珩挠挠头,“那郎君,您为啥要装作被吓坏了,然后把他送出去呢?”
沈安缓缓踱步道:“某需要他的情报,而他也需要某。某要回京了,可京都还有许多潜藏的敌人,某不想被盯上。”
苏轼问道:“郎君,那这个谭晓怎么办?”
沈安停下脚步,淡淡的道:“某会安排人监视他。”
“监视……”
苏轼想起了刚才谭晓说话时的语气,再联系到他的态度,不由得打个寒颤:“郎君,这是……这是……要控制吗?”
沈安点点头,“对。他是官府的人,某必须要掌握住他的动向,否则……”
苏轼低声道:“那他会害死咱们吗?”
赵仲珩说道:“郎君英雄盖世,他岂敢害人?再说咱们家可是有武士的!”
沈安看了他一眼,赵仲珩赶紧缩脖子。
“郎君……”
苏轼担心的道:“他若是投靠了别人,或是被逼迫着……郎君,要不要小人先弄死他?”
他的脸色阴沉,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刀砍人。
赵仲珩也是这个意思,沈安微微摇头,“不妥,这里毕竟是京都,某若是弄死了一个官员,会招致天下瞩目。”
赵仲珩有些遗憾,“那就便宜他了,哎!郎君,小人去给您弄马来。”
沈安摇头拒绝,苏轼却说道:“郎君,小人骑术不精……”
沈安说道:“骑术差劲,但是记忆力强悍,某教过你。”
苏轼一怔,旋即欢喜的道:“是。”
……
沈家的宅子外面已经堆满了柴火,一队军士正在忙碌着。
“郎君回来了。”
门房见到沈安带着两人进来,就迎了上去。
“你是管家吧?”
“是,小人是。”
“那就好,以后沈家的一切琐碎都交给你来处置,包括吃喝。”
“小人不行,小人没经验。”
管家诚惶诚恐的道歉。
沈安淡淡的道:“你没经验,但是有钱,有银子就够了。以后沈家的花销,每月三贯银子,你可愿意?”
三贯!
管家激动了,“郎君,小人愿意。”
他现在只是管家,虽然有薪水,但是很少,而且日常开支也大。
“那就去准备晚饭吧。”
沈安转身回屋,赵仲珩问道:“郎君,咱们要吃什么?”
沈安随手拿出几张纸来递给他,“这是菜谱,你们看着选择。”
两人看了半晌,然后一起摇头。
沈安叹道:“你等这般模样算是废了。”
赵仲珩讪讪的道;“郎君,小人知错了。”
沈安看向了谭晓,“你呢?可有想法?”
谭晓摇摇头,“小人愚钝,不堪造就。”
这话听着像是恭维,沈安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他认怂了。
沈安点点头,说道:“你既然识相,那某也就不为难你了。以后好生做事,别想些不该想的,若是被某抓到了把柄,那某就把你丢去喂狗。”
沈安的话很残酷,可谭晓只是低垂着脑袋,并无怨恨之色。
“走吧。”
沈安挥挥手,管家急忙送他们出去。
“他们要倒霉了。”
赵仲珩兴奋的道:“郎君,那谭晓……”
沈安看着他问道:“如果你站在那位大乾官员的立场,你会怎么做?”
赵仲珩呆滞片刻,然后颓丧的道:“小人会请示上司,然后把那人送走。”
这厮终究不是傻瓜!
沈安微笑道:“孺子可教也。”
赵仲珩不服气的道:“郎君,您这是夸赞小人吧。”
沈安笑眯眯的道:“不是,某是说你还能学习。”
赵仲珩更加郁闷了,“郎君,那您觉得小人该如何?”
“自己琢磨吧。”
沈安摆摆手,赵仲珩悻悻的跟着沈卞去了书院。
“爹爹,这些人怎地和咱们一样,也是在这边种田呢?”
赵仲珩指着远方那些农夫问道。
这里是南方,距离江北太近了些。按照历史上的发展,大乾将会在今年秋季攻占江淮,然后长驱直入,杀入楚国境内。
沈卞看着那些农夫说道:“你可知这些农夫的名字吗?”
赵仲珩茫然摇头,“不知。”
沈卞唏嘘道:“这里的农户曾经帮助过大乾,所以大乾才给予他们保护,让他们在南方耕种,免受战祸波及。如此才能保证粮食充足,让这些人有活路。若非如此,你以为大乾为何会让他们留在南方?”
赵仲珩恍然大悟,然后说道:“原来是这般啊!怪不得那些百姓都喊他们沈老爷,原来是尊敬。”
沈卞点头,“是啊!所以他们的待遇很高,比普通百姓好的太多了。”
赵仲珩羡慕嫉妒恨的道:“可那些人又不能读书科举,真是……”
他想起自己从小就聪明伶俐,于是就感慨万千,“那些人哪怕是读书考秀才,只要运气稍好,也能混一口饱饭吃,可现在……唉!”
他的父亲当初也是秀才,只是因为犯错被流放了。
父亲临走前嘱咐道:“仲珩,你若是不成器,我死也不瞑目!”
赵仲珩信誓旦旦的说道:“爹爹,孩儿定然会光宗耀祖!”
他回望那边,看到沈安在和一群人说话。
“那个是谁?”
那边有个青衫男子,看着文质彬彬的,一看就不是庄稼汉子,应该是城中的读书人。
“是陈彦。”
沈卞解释道:“他在城中住了些时日,据闻家境殷实,家中有仆役三四十人,每月月例五贯。”
赵仲珩羡慕的道:“五贯……这得买多少肉呀!”
五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笔巨款,但对于富裕人家来说,那就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得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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