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人能拦着他了。”
果然是她看中的男人,就是这么得有手段。
她最瞧不起魏家人的自命清高。
可魏玠不一样。
他有野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
昭华也相信魏玠算无遗策。
她不紧不慢地端起饭碗……
与此同时。
魏府。
老夫人也在等待着结果。
她不断转动着念珠,似是在赎罪。
“那孩子,应该会如愿吧。”
宗祠里。
老族长插了一支香。
只要它燃尽,结果就呼之欲出。
就在众人以为再无变故时,有人踹开了宗祠的大门。
“诸位,我没来迟吧!”
魏家族人们循声望去。
只见,是那瞧着虚弱的二公子——魏玺。
准确来说,是三公子了。
魏玺才从家中禁锢中逃出,身上还有被机关所弄的伤。
他一步步地走进祠堂,邪魅的双眼上挑,脸上是嗜血的、阴鸷的笑容。
视线牢牢定睛在魏玠身上,招呼道。
“好久不见啊,兄长。”
魏玺的出现,是魏玠的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早前他就打探到,魏玺涉险谋害大哥,在宁栖梧的要求下,被母亲关进了府中暗牢。
暗牢机关重重,又有高手看守,想逃出来,几乎不可能。
眼下见到魏玺,魏玠只是感叹——他们兄弟三人,真是相生相克。如今的魏玺,已经不似从前那样稚嫩了。
对于老族长而言,魏玺总好过魏玠的。
家主之位,应该传给一个真正的魏家人。
魏玠是驸马,已经是别人家的男丁了。
更何况,为了赢得家主之位,魏玠做了那么多恶事。
魏玺就好多了……
可紧接着,魏玺就推开挡路的族人,十分粗暴地拔了那根用来计时的香。
他走到魏玠面前,言语乖张狂妄。
“我的‘好’兄长,你可真能装啊。
“当初不是口口声声说,你只想做那劳什子的驸马,魏家的一切,你都不要了吗?
“你还答应过我,不会跟我争家主之位。
“怎么,现在又灰溜溜跑回来了?
“是在长公主那儿失宠了吗?还是她嫌你不够有用处,教唆你来魏家抢东西的?
“我的兄长,你也太自轻自贱了吧?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真叫我瞧不起你!”
魏玺的话句句都透着狠劲儿。
他将手里快燃尽的香丢在地上,用鞋子狠狠地碾过,眼神却一直盯着魏玠,就好像被他踩在脚底的是魏玠。
魏玠面对这些挑衅,始终保持着风度。
他云淡风轻地说:“让你瞧得起,不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
面对魏玺,魏玠总是那么得无所谓。
魏玺被他的态度所激怒,猛然上前,揪住他的衣襟,眼中布着血丝。
“家主之位,是我的!
“族长,不是要择选吗,选我还是选他,你说!”
老族长很想说,其实他两个都不是很满意。
一个太过奸诈,一个又如此狂躁。
而且,这择选结果也不是他一人说了算,得由族人们一同表态。
可想而知,比起一个“外人”,族人们还是倾向于魏玺。
投选结果也证实了,支持魏玺的族人更多,他即将是魏家家主。
魏玺不胜欣喜。
但比起家主之位,更让他满足的,是赢了眼前这个哥哥。
从小到大,他都生活在这位兄长的阴影下。
其实他曾经很喜欢兄长。
看兄长做什么,他也要做什么。
牙牙学语的他,就跟着兄长背书。
刚学会握笔的他,就跟着兄长学书法。
兄长夸他聪明,说他以后一定大有可为。
可后来,随着他渐渐长大,他明白了大人们的虚伪。
私塾先生们表面赞赏他,认为他是天赋奇才,和兄长一样厉害,背地里却说——“二公子啊,比起大公子还是差了太多了。还好只要随便教教他,能在夫人面前交差就行。”
父亲一面要他强大起来,一面又说——“你不必太辛苦,魏家有你兄长,你只需无忧无虑的长大。”
母亲就更加直接了,发现他在偷看家主手札,告诫他——“魏家只需要一位家主,你不能有不臣之心,乱了长幼尊卑之序。”
长此以往,他便只想赢过兄长,让他们都看看,兄长能做的,他也能!
……
偏房内。
丫鬟跑来告诉宁栖梧。
“少夫人,有结果了,家主是……”丫鬟下意识看向昭华,“是三公子!”
宁栖梧目光骤变。
竟然是魏玺?
昭华仍安坐在位置上,宁栖梧却已经待不住了。
魏玺做了家主,她的日子不会好过。
于是,她急忙跑到宗祠那儿。
“族长,是魏玺谋害了我夫君!”
众人纷纷面露诧异:“什么?竟有此事?”
魏玺脸色阴沉。
“我没做过!”
这时,本要成为输家的魏玠开口了。
“我那位双生兄弟,的确死得蹊跷,应当找出真凶,按族规惩治。”
他别有意味地望向宁栖梧。
对视上他深邃的目光,宁栖梧忽然一滞。
难道,他本就有意公审此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