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年,你九死一生生下煜儿,这身子定然受损。”
“如今,又怎能随意吃药?”
沈宓轻咳了两声,伸手将慕容澈一缕银丝捏在手里。
“四爷怎敢确定,将来生的一定是女儿?”
“我如今,尚未有身孕。”
“万一,都是儿子呢?”
慕容澈身子往后轻轻一仰,将沈宓拉来趴自己身上。
少女身上淡淡的发香,萦绕在鼻息之间。
慕容澈微微勾唇道:“将来,一定是女儿。”
摇摇晃晃的马车,终于到了丞相府。
慕容澈将沈宓送进雅筠轩时,煜儿已经睡着了。
他坐在床榻前,静静看着煜儿,轻抚他小脸蛋。
煜儿不知何时醒了,伸手抓住慕容澈的手腕,睡眼朦胧的揉了揉眼睛。
“爹爹,你别走。”
慕容澈给他掖了掖被子,低声道:“男子汉大丈夫,要自己睡觉。”
“你如今已经快三岁。”
“明日起,你不准赖在你母亲床上了。”
煜儿嘟着小嘴:“凭什么?我就要娘亲。”
“爹爹整日也不陪我,还不让我和娘亲一起睡。”
慕容澈面色平静,将他小手放在被子下。
“改日再来陪你,今夜爹爹还有些事要处理。”
“明日起,自己去别屋睡觉。”
煜儿沉默不说话,一翻身就将自己的头对着墙壁。
那鼓鼓的小脸蛋生起气来,有些好笑。
沈宓睡下后,慕容澈这才起身,去了丞相府的书房,商议长陵王进京一事。
子时,慕容澈从丞相书房里出来后,就离开丞相府,直往使臣驿站而去。
翌日,皇后被离帝打入冷宫的消息很快就传进沈宓的耳朵里。
与此同时,长陵王还活着的消息,也逐渐传遍整个京都大街小巷。
离帝正在寝殿里休息,外头就传来王德才的声音。
“陛下!”
离帝睁开眼睛,沉着脸道:“又出何事了?”
王德才:“陛下,出大事了!”
离帝不耐烦:“进来说吧。”
“是,陛下。”
王德才推开寝殿的门,见离帝面色不好的躺在榻上,欲言又止。
“到底什么事?”离帝问。
“说。”
王德才道:“陛下,如今京都都在盛传,长陵王殿下可能还活着。”
“什么?”离帝面色一变,立马从榻上起来。
“他都死了那么久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朕就不信,他能起死回生?”
王德才道:“京都的百姓们的传遍了,说……说长陵王回来了。”
“说……”王德才欲言又止。
离帝道:“结结巴巴的干什么,怕什么?朕让你说你就说!”
王德才有些为难道:“那些京都百姓,都说长陵王殿下,才是离国正统。”
“还有人传言,陛下……非先皇血脉。”
“若是长陵王还活着,恐怕到时候那些百姓们,定然会倾向他。”
王德才话音刚落,离帝面色气得扭曲,将桌子上的茶器摔在地上。
“谁起的头?好大的胆子,敢质疑朕的身份!”
“京都城都是谁在传言,传朕命令凡是传令者都得死!”
王德才拂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
颤抖道:“陛下,这些事到底是谁传的,还不清楚,也抓不到具体的人。”
“不过,这似乎与丞相府有关。”
“丞相?”离帝皱眉。
“好啊,纪丞相,是朕太容忍他了!”
他看向王德才道:“下去查清楚。”
“若是这事当真出自他之口,朕不必留他了。”
“朝中那些文武百官,是该治一治了。”
“三日后,朝堂之上,朕是该杀鸡儆猴给他们看看。”
“让那些人知道,违背朕是何后果。”
王德才俯首:“是,陛下。”
纪家。
雅筠轩里,沈宓将煜儿收拾好,送去孤先生那边学习练字时,紫英就从外院进来。
“小姐,夫人让你和小公子今日收拾一下,待会要去静观寺祈福。”
“祈福?”沈宓皱眉。
“只是去祈福,可还有别的事?”
紫英摇了摇头:“并未有什么事。”
“夫人说,小姐回来丞相府这么久,还尚未去过静观寺一次,便想带着小姐和小公子去静观寺一趟。”
“往年去静观寺祈福,夫人都只带着府中一众女眷前去。”
“今年,听说公子和丞相都要去。”
沈宓皱了皱眉,似乎觉得这次祈福恐怕没那么简单。
难不成,是有别的什么事?
他面色平静,抬眸看向紫英。
“我知道了,你去同先生说一声,今日煜儿要告假一日。”
“明日,再同先生读书练字。”
紫英点头:“是小姐。”
“奴婢,这就去将小公子接过来。”
紫英离开后,沈宓在厢房的柜子里挑了衣裳,又戴了紫色面纱,这才出门。
煜儿已经被紫英和司琴换了一身衣服。
小家伙一见到沈宓,就往沈宓怀里钻。
“娘亲,好累呀。”
“爹爹昨日说,以后我不准挨着你睡了。”
沈宓道:“你爹爹说得没错,你长大了,是该自己睡觉。”
她将煜儿从地上抱起来,往前堂走。
“今日,我们上山祈福好不好。”
“祈求,你曾祖父的病能快点好起来。”
煜儿道:“曾祖父是谁?”
沈宓道:“你爹爹的祖父。”
沈宓到了纪家前堂,纪柔给了她示意的眼神,带着一众女眷就上了马车。
纪丞相和虞子安则上了另一辆马车,往京都城郊的静观寺而去。
马车里,沈宓伸手撩开帘子,就见一行人马最末端,有一辆极不起眼的马车,跟在他们一行人后面。
沈宓问:“姨母,那辆马车里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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