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抱着孩子,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反应过来后,忙捂上了孩子的眼睛。
孩子吓得大哭,她亦痛苦的闭上双眼,泪水潸然而下。
宋逸锋伤了脸,眼睛也是血肉模糊,再没有方才那傲娇模样,抱着头,缩成了一团。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李氏看着他,“你若不喜我,与我和离便是了!我从来便不是那种痴缠之人!为何要如此的算计我,耍弄我?还要我为你生孩子……”
她抱着年幼的孩子,肝肠寸断,恨意满胸!
“还能因为什么?”苏凉冷笑,“自是因为,他需要你的银钱啊!在他的眼里,你就等同于一个人形银库,他想用钱时,只管向你伸手,你娘家生意做得好,你又擅经营,有你辛苦操持,他和他心爱之人,才能尽享荣华富贵!若是没了你,单凭他那点俸禄,如何能过这种挥金如土般的逍遥日子?”
“当真……如此吗?”李氏看着宋逸锋,颤声追问。
“当然不是!”宋逸锋嗡声嗡气否认,“你我夫妻多年,我待你如何,你应该很清楚!我承认,我是放不下韩婉,可我也同样放不下你啊!你是我的发妻,对我恩重如山!我从未忘过这一点!至于韩婉,就是我年轻时的执念罢了!不过是花些银钱,养在外头的金丝雀,就是个玩意儿!你看这京城但凡有头有脸的男人,哪家不养个玩意儿消遣?”
“可你为了这个玩意儿,不惜给我和儿女们下毒!”李氏瞪着他,“你让我们远离京城,颠沛流离!”
“那是为你们好啊!”宋逸锋大言不惭,“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皇权更替不断,我愈是被皇上信重,便愈得自己身处狂风巨浪之中!我怕自己行差踏错,再连累到你们,所以,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让你们离京!可惜,即便我早有防备,你们还是被捉了回来……”
他说完苦笑,“捉你们之人,还试图用青竹巷的玩意儿,来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素娘,你可知,她们想要图谋什么?”
说完,不待李氏答话,便笃定道:“她们才真正想要你的银钱呢!不然,早将我们杀了,何必再跟我们废话?他才是真正的包藏祸心,素娘,你千万不要上当!”
苏凉闻言失笑。
不得不说,这个宋逸锋,真真是个聪明人!
他说得不错,她和赵皇后只所以肯花费时间,在这里跟他磨洋工,的确是有所图谋。
只是,他猜错了,她们所图谋的,并非李家的银钱,而是李家自己都不知道的一个人!
这人名叫李遥,是李氏的族兄,父母早亡,孤苦伶仃。
正好李家父母膝下无子,便将他过继在房中,将其视作亲生儿子,百般疼爱照顾。
彼时李遥年仅十岁,对养父母的疼爱也是感恩载德,十分孝顺体贴,跟李素相处也极是融洽。
他天生聪慧,于行商方面更是一点就透,很快便能帮李父李母打点起家族生意来,有他的加入,李家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生活了两年。
可惜,好景不长,一次李遥带商队去北境时遇匪,整个商队就此凭空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个时候,有人说李遥是卷款逃跑了,但李家人始终不信,毕竟,他们可是拿他当李家继承人培养的,整个李家的商铺将来都会交给他,就商队那点钱款,跟李家的财富相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李家人花巨资在北境寻人,连寻两年,也未寻到,他们却不知道,当初劫走李遥的匪徒,其实是北渝暗探!
只所以要带走李遥,是因为李遥在北境时跟北渝商人打了场经济战,让他们损失惨重,北渝人想要报复他,也看中了他在这方面的才能,想掳他为已所用。
李遥被掳去北渝后,为了生存,假意投降,但实际上心向大历,一直想着报效自己的国家。
后来宋逸锋被萧帝任命为北境主帅,因此结识李遥,得知他是自己的姐夫后,李遥对他格外亲近,经宋逸锋引见后,他加入萧帝阵营,成为他的智囊团。
想要夺取皇权,必要有军权在握,可是,军权和人才的背后,是绝对少不了充足的银钱打底的!
彼时的萧长风虽然成了瘸子,但是,赵皇后和赵氏在京城经营那么多年,家底丰厚,尤其是被萧帝堵死了从军入仕之路后,自然要将精力放在行商方面。
赵家的女眷们,个个都是行商之才,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银钱滚滚而来,生意网遍布天下。
有了银钱支持,便算当时的萧长风不利于行,赵家人依然有精干护府兵在手,为他们所用的江湖异士也多如过江之鲫。
赵皇后身边也是将才云集,将她的别院和凤鸾宫守得固若金汤!
萧帝想要搞垮他们,就得先搞掉他们的经济来源,没了权势,再没了银钱,也就没了可用之力,方能树倒猴孙散。
之前萧帝也曾绞尽脑汁,始终未能如愿,直到遇到李遥这个商界奇才。
李遥只用短短半年的时间,便让赵氏的生意网尽数破散,从那之后,赵皇后和赵氏江河日下,最终一败涂地!
不过,身为大功臣的李遥,结局却跟赵氏一样惨。
宋逸锋助萧帝灭掉赵皇后后,居功甚伟,被封为兵马大元帅。
一飞冲天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他自然就不再需要李家的银钱,也就不需要李素这个人形银库了。
李素占着他正妻之位,让他心尖上的韩婉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旁,这泼天的富贵,他是要与韩婉共享的,李素不过就是他穷不择妻时的无奈选择,自然不配与他并肩而立!
于是,他便找人奸污了李氏,自己再跑去捉奸,让李氏含辱蒙冤而死,其后直接以一场盛大的婚礼,十里红妆发,迎娶韩婉进门。
李遥看到韩婉和她的一双儿女后,方知宋逸锋居心叵测,自是不肯善罢干休,向萧帝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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