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她知道江晚芍待这个继子十分冷淡,更不会拉着他的手细瞧,干脆威胁裴怀澈不许说出去。
只是赵安宁手下有裴渡的眼线,这件事当夜便暴露了出来。
赵安宁的朝阳宫内,所有心腹婢女内侍一夜惨死,这件事便也就此告终。
夜深,江晚芍破天荒地给裴怀澈讲了十来个故事,总算哄着小少年熟睡了。
只是她却全然没了入睡的心思。
风雪初歇,一轮冷月高悬天际。
江晚芍在院中缓缓踱步,脑海中不时闪现出赵安宁那张明艳张扬的脸。
澈儿受伤之后,她自己应该是不知道的。
否则,也不会继续与赵安宁来往。
南夏皇族面上看着显贵无比,实则内里腌臜甚多。
她本想对这位朝阳公主保持远离态度。
可如今,她知道了赵安宁对澈儿下手的事,那么,她一定会用自己的力量以牙还牙。
毕竟她江晚芍,并不是一个空有美貌的草包美人。
想到这,她随意地抬眸,发现自己已经散步到这王府的一个小小偏院了。
正想着离开,却忽然瞧见,不远处的空地上,有一堆刚刚熄灭的木炭。
炭火之上,还在缓缓升腾着白烟。
一看便是有人的样子。
江晚芍起了疑心,走近仔细瞧了瞧。
那炭火之下,竟然是几只烤红薯。
江晚芍:“……”
夜半三更,在戒备森严的王府中,有烤红薯的闲情逸致。
人选好像只有一个。
“鹿鸣,出来吧。”
她温声唤道,“我已经发现你了。”
眼前一道冷风闪过,她还没看分明,鹿鸣已经站到了身前。
他穿着身蓝色祥云符的劲装,腰间系着一条墨色缎带。
“王妃,我觉得我藏的很好啊,你怎么发现的?”
他抬手挠了挠头,俊秀的面上挂着不自在的笑容。
江晚芍神秘一笑,“猜的。”
“啊?”鹿鸣倒退一步,颇有些委屈。
“王妃,你诈我。”
“说吧,夫君在哪呢?”
江晚芍挑了下眉,在这院中环顾了一番。
既然鹿鸣在,那裴渡,十有八九也在这里。
鹿鸣紧张地咬了咬牙,瞬移般挡在了正房的门口。
“王妃,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你大人在哪里的!!”
江晚芍:“……”
“你确实不用告诉了,因为我已经知道了。”
“王妃!”
鹿鸣看上去是真的急了,不依不饶地挡在她的身前。
“您真的不能进去,危险啊!”
江晚芍勾唇,“摄政王府内,还能有什么危险?”
鹿鸣依旧严严实实地护着正屋的房门,语气有些语无伦次。
“反正……就是很危险,您要进去,除非踩着我的尸体!”
“是吗?”
江晚芍见他不吃软的,索性沉下了脸。
“你这般说,我可就要认为,你们如从前那样,往府里接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鹿鸣的脸瞬间白了,结结巴巴道,“您、您还记得这事啊。”
王妃不是失忆了吗,怎么从前那花魁的事还记得这么牢?
“倘若我和裴渡因为今天的事生了误会,后果你可担得起?”
鹿鸣沉默了一瞬,自动脑补出自家大人拿着和离书可怜兮兮向王妃求情的样子。
于是,他的身子缓缓动了,让出了一点空间。
“大人他现在…真的很危险,您要小心,别被他伤到。”
江晚芍本以为裴渡顶多是因为白日里的不愉快,悄悄搬到这偏院来睡罢了。
听了这话,心知事情并不简单。
“鹿鸣,夫君他到底怎么了?”
鹿鸣叹了口气,心如死灰般交代真相。
“大人六年前受了重伤,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却是武功全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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