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银库的二百万两白银,确实是你在太子眼皮子底下运走的。
而这些白银又不能在京城长久存留,免得被太子的人查到……”
江晚芍将手在暖炉上烤的温暖,这才去轻车熟路圈住男人的腰身。
“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那个黑袍人确实是抱剑,他是用来迷惑守卫视线的。
真正要将银两搬出,抱剑一个人做不到,最好的方法,便是在银库下挖地道,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将那些银两融化,倒在空心的铜像里,凝结之后,巨大的仙人像本就沉重,一般人并不会怀疑。
而后你派人将铜像运到受灾州县,便是成功转移了。”
江晚芍抬眸,一双眸子亮晶晶的。
“夫君,我猜的对吗?”
裴渡轻笑出声,忍不住抬手,在她白嫩的脸颊上捏了捏。
“芍儿如此聪慧,自然是全猜对了。”
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江晚芍有些招架不住,微红着小脸垂了头。
“那些银两,夫君可是用来赈济灾民?朝廷原本下发的那些不够吗?”
裴渡轻哂出声,“层层盘剥,到达州县的不过原本的十分之一。”
如今的南夏国,从上至下腐朽不堪。
灾情的程度被严重瞒报,好不容易批了为数不多的赈灾银两,贪官污吏又似成群见了肥肉的豺狼。
江晚芍点点头,颊边漾出无声的浅笑。
她一早便说过,不可妄信那些关于阿渡哥哥的流言蜚语。
“大人,羽林郎秦穆带人包围了摄政王府,说是要检查巫蛊之器。”
鹿鸣的声音急急在帘外响起。
“可要让我们的人进行抵抗?”
“丞相大人一片苦心,我们怎能辜负。”
裴渡嗓音轻缓,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
“让他们进去便是。”
“等等。”江晚芍心中那抹不祥之感愈演愈烈,慌忙出声制止。
“夫君,失忆前的我,是否做了什么?”
父亲不是鲁莽行事之人,既然派了手下之人要查摄政王府,那必是早做了准备。
而摄政王府里,唯一可做父亲内应的人,便是她自己。
裴渡只是看着她不做声,眼底眸光晦暗不明。
江晚芍却从这沉默里得到了答案。
“我在府中做了手脚,而你虽然知道,但并没有阻拦,是吗?”
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发颤,湿漉漉的眼尾染上一抹绯红。
“芍儿放心,死不了。”
裴渡唇角微勾了勾,语气风轻云淡。
好似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裴渡!你你你……”
江晚芍一时恼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先吩咐鹿鸣。
“鹿鸣,让我们的人抓紧抵挡,无论如何也要等我赶到。”
“是。”
亲手埋下府内祸患的王妃怎么忽然转性了?
鹿鸣顾不上心中诧异,连忙应是。
他要听大人的话,大人要听王妃的话。
所以,他听命于王妃,很合理。
吩咐车夫加快速度,江晚芍几乎坐不住,在脑海里想着接下来如何拖延时间。
“芍儿。”
裴渡牵过她的手,眸中深沉。
“若是不知如何做,那便不做了。”
“否则,你恢复记忆后,或许是要后悔的。”
他垂下眼,鸦青的睫羽掩住了眼底快要漫出来的深沉情愫。
芍儿亲手将那巫蛊器物埋在他院中时,不知想的是什么?
是否想到他被众人厌弃无比,身败名裂的样子?
若是那般,芍儿便可如愿见到他签下那纸和离书,得到自由。
“夫君!”
江晚芍恼了,急急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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