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惜梅皱眉道:“他受了伤,你就算打赢了也胜之不武。”
方兰溪气哼哼收回拳头,往蒋惜梅身边靠了靠,眼珠子一骨碌,壮着胆子拍了下蒋惜梅的肩膀。
“这位是我梅花姐,我最最崇拜、最最敬仰、最最佩服的人!也是你九婶的姐姐!”
方兰溪虽小,但脑瓜子活络,一眼就看出了黎惟钧的心思。
他也是个狠人,直接在辈分上做文章,先把黎惟钧踩下去一脚,免得这家伙挖他墙角。
“我九婶的姐姐?我什么时候有九婶了?”
黎惟钧一愣,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太后才下过赐婚圣旨,他九婶就是镇北大将军的义女,方兰溪的义姐。
少年稚气未脱的俊脸瞬间沉了,黑漆漆乌云密布。
本来他三妹妹要下嫁方大郎,他就是方兰溪兄长的大舅哥,方兰溪得管他叫哥。
现在好,方兰溪的姐姐成了他九婶,他凭空矮了一辈。
这谁能忍?
黎惟钧气得直磨牙,恨不得把方兰溪按在地上捶。
不过当着蒋惜梅的面,他才没那么傻呢。
少年哼呦哼呦喊疼,俊俏的脸蛋都扭曲了。
蒋惜梅见状,顾不得去医馆,忙叫黎惟钧的随从扶他去旁边的客栈,她跟过去给他检查伤势。
方兰溪的脸绿光闪闪,憋着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狠狠瞪黎惟钧。
混蛋玩意儿!
他治不了他,有人能治他!
黎惟钧没伤筋动骨,只是撞了几下有些淤青,用红花油揉一下就好。
蒋惜梅放下心来,交代黎惟钧的随从去济安堂拿红花油,就告辞走了。
方兰溪落后两步,凶巴巴的瞪黎惟钧,用口型扔下两个字:“等着!”
出了客栈,只见那青衫书生抱着书,站在街边等候。
蒋惜梅一愣,竟然是孟盈川。
方兰溪愈发不淡定了。
危机感拉满,警惕的瞪着孟盈川,心提到嗓子眼。
蒋惜梅已经跳出孟盈川这个坑了,神色淡淡问道:“孟夫子没事吧?”
孟盈川摇头,脸颊有些泛红:“多谢蒋姑娘,两次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实在羞愧难当。”
蒋惜梅浑不在意的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孟夫子不必放在心上。
若有哪里磕着碰着,用红花油揉一揉能好得快些。”
“多谢姑娘。”孟盈川低着头不敢看蒋惜梅,抿着唇欲言又止。
蒋惜梅笑笑,朝方兰溪回头说道:“阿溪,我回一趟卧云庄,明早城外见。”
“我也去!我也去!”方兰溪扬开一个大大的笑脸,“我好多天没见阿姐了,我去瞧瞧阿姐。”
哼,他可是有阿姐撑腰的,阿姐又是秦王殿下的心上人。
黎钧那小子胆子长毛了,敢挖他墙角,看他不放出阿姐咬死他!
两人有说有笑走了,谁都没回头多看一眼。
孟盈川望着蒋惜梅远去的背影,心头空落落的,怅然若失。
他和蒋惜梅的初次见面既狼狈又尴尬,甚至有些羞耻,他实在不愿回想。
之后蒋惜梅赖着听课,一天天用肆无忌惮的目光凝视他,好像要把他酱酱酿酿似的。
孟盈川烦不胜烦,觉得这姑娘粗鲁无礼,毫不矜持,没半点女子温良恭俭让的品德。
可自从认识方兰溪后,蒋惜梅再没进过学堂,偶尔看见他也只是点一下头,淡淡叫一声“孟夫子”,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刚才千钧一发之际,蒋惜梅挺身而出救他、勒马、治伤员。
那力挽狂澜的本事、从容不迫的气度,令他深深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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