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追随宋巍多年的兄弟们,将来的出路会在哪里?
皇上若是知道,将军失了记忆,恐怕会重新派人接手西北军。
到了那时,将军不说追不回夫人,甚至还会错失西北军,将来,恐怕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 随口说说罢了!”
许是葛青眼里的诧异太过明显,宋巍自嘲的惨笑,随即又垂眸,伸手将地上的信,一封封的收拾了起来。
他将信重新放在抽屉里,只留下沈文渊送来的那封信,紧紧捏在手里。
头也没回的对葛青说道:
“你出去吧,今日,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闲来无事莫要打扰。”
“是,将军!”葛青犹豫了下,躬身应了,转身往外走去。
看着葛青的背影,宋巍又开口,“将老夫人送回福寿院,让人好生看顾,莫要再出来胡闹。”
葛青脚步微顿,将军这是要将老夫人软禁?
罢了,都这个时候了,他开口也无济于事。
只叹了口气道:“属下领命,属下告退!”就出去了。
葛青摇摇头,心说将军到底是将沈夫人离开的事情,迁怒到老夫人身上了。
听着宜兰院的院门打开又关上,宋巍脸上恍惚的神色顿时消散。
骤然睁大的瞳孔泛着血色,他反复看着沈文渊送来的书信,心已经疼的麻木。
轻薄的一张纸,似有千斤重锤一般,将他的肋骨一寸寸捶断。
宋巍就这么坐着,拿着一封信从白天到夜幕降临,直到他在看不清楚上面的字迹。
直到,他看不清狼狈的自己。
“葛青,点灯——”
许久没有回应,他才恍然想起,葛青被他赶走了!
顿了顿,他想要自己起来点灯,却不想,坐的太久,腿早已经没了知觉。
整个身子都眼前栽去,情急之下,他一手抓到了半开抽屉上。
抽屉被他带了出来,匣子随着他的跌倒,跌落在地上
随之散开的,还有他好不容易抹平装进去的书信。
“信,“我的信~”宋巍顾不得其他,趴在地上摸黑收拾起来。
那是欢娘仔细收好的东西,是他们过去多年感情的象征。
想到欢娘曾经将它们贴心保存,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
屋子里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其他的信。
宋巍挣扎着起身,摸黑寻找烛台,寻了好久,才找到一座扔在角落里的烛台。
他拿指甲撕了下灯芯,掏出火折子抹黑点上。
从前被装扮的雅致又舒适的正房,此时空荡荡的,除了地上的泛黄的信纸,在看不出半点,她曾存在过的痕迹。
宋巍喉咙上下滚着,一手护着油灯,一手还捏着刚刚刚刚捡起来的几张信纸,脚步虚浮的往梳妆台前走去。
想要将散落的书信全部整理好。
窗外的寒风瑟瑟,窗缝里的进来的贼风,将地上的信纸吹的啧啧作响,一张信纸吹到了脚下。
宋巍护着油灯未曾察觉,一脚踩过去听着动静,才发现自己踩了她精心保存的信。
慌乱之下,他手一抖便将手中的油灯扔到了一旁,然后急忙弯腰准备去捡起那张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信纸,并试图抹平它。
然而,就在他刚刚松开脚的时候,那张信纸却像是故意戏弄他一般,迅速被风吹向了房间的另一个角落。
他见状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追赶过去。
“哎~”幸好,他抓住了!
看着手里的家信,宋巍难得的,眼里闪过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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