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州愣了下,眼泪流得更凶了。
破庙里气氛很尴尬。奉少识趣地出去庙外走走,而我继续给陆云州清理伤口,顺便包扎。
终于包扎好了,我擦了擦汗:“你能站起来吗?”
陆云州尝试站起来,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
我叹了口气扶住他,让他将重量都压在我肩上。
陆云州靠在我身上,一瘸一拐地慢慢往外挪。他每挪一次我的肩头就重一分。
我根本没想到男人的体重是这么沉重。一米六五的我根本扛不起。
好不容易到了庙门口,在外面的奉少走了过来。
他看着我扶着陆云州的样子,竟然在偷笑。
我恼了:“你笑什么?帮把手啊!”
奉少一把接过陆云州,不客气说:“既然离婚了就不要占你前妻的便宜了。”
陆云州听了这话,脸色明显更苍白了。
他看向我,眼底有莫名的情愫。我硬着心肠假装没看见。
我说:“今天能走就一定走,不然万一暴雨来了,这破庙也不安全。”
奉少给了我一个“废话太多”的表情。
他打量了陆云州的腿,皱眉说:“一会儿尽量不要用到你的伤腿,不然瘸了可不要怪我。”
陆云州哼了一声:“多谢奉少提醒。”
奉少薄唇微勾,似乎并不在意陆云州的态度不怎么样。
于是三人就这样慢慢地往前走。我负责拿所有的东西——奉少的背包,我的背包,还有药品。
奉少则负责扶着陆云州,两人三只脚,深一脚浅一脚非常缓慢地挪到了断了的山路旁边。
我看着山路发愁。
没有人救援真的难如登天。一个没用的我,一个瘸了的陆云州,全都要靠奉少一个人拉扯着走过去。
而且这山路一不小心就会掉入谷底的乱石堆里。
我脸皮抽了抽,凑过去:“现在怎么办?”
奉少耸耸肩:“我先带你过去,你在对面等。然后我再过来带他过去。”
我紧张起来:“能不能行?”
奉少似笑非笑看着我:“不能行也得行,不然我们三个人都有危险。”
他反问:“难道你还指望你的慕总裁天上开直升飞机过来救我们?我想他没那么大度吧?”
我恼了:“开直升飞机?你小说看太多了吧?要是能开,你为什么不开?”
奉少笑了:“我当然没这个能力。”
我撇嘴。
两人停止斗嘴,开始想办法怎么在天黑之前过了这条路。
这时,对面传来李木乔怯怯的声音:“叶小姐,我来帮你了。”
我愣住。在上破庙的时候李木乔就折返了,没想到她居然没走。
李木乔说着,扯着之前留下的绳索和登山钉,轻盈的过来。
她看了我们三人,说:“我可以带叶小姐过去。”
奉少却说:“不用了,你帮忙把背包和药品都带过去。叶小姐由我带着过去。”
李木乔有点吃惊,不过随即就默默服从分配。她背上我们两人的背包,一步步挪了回去。
我奇怪看了一眼奉少:“为什么不让我跟着她过去?”
奉少突然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脑勺上:“叶婉你是真特么的蠢啊。这女人精神有问题你看不出来吗?她要是不小心把你丢下去,你说你活还是不活?”
我本来被拍了一巴掌很恼火,但听了他压低声音的解释。
我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我给了我自己一巴掌:“我真蠢!”
奉少看了我一眼,加重语气:“是的!”
这时靠在树边休息的陆云州幽幽地说:“你们就先下山吧。我在这里等人救援就行。”
奉少烦躁起来:“你闭嘴!”
陆云州不吭声了。
我看他的样子似乎支撑不下去了,不由得走过去。
陆云州见我走过来,突然说了一句:“你和奉少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前几天,他联系我……”
我说完就猛地住口。如果要细说这段纠葛的话,我岂不是要把奉少想联合我搞垮陆云州公司的计划说出来?
我不自然的脸色令陆云州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的剑眉皱起:“他找你做什么?”
我尴尬,求助的目光看向奉少。
奉少走了过来,似笑非笑:“还能干什么?想买你的公司。”
陆云州愣住,随即俊脸阴沉沉的:“我的公司不卖。”
他说着警惕看着我:“婉婉,你也不能把手里的股份卖给他。他不会好好经营的。他只会把公司搞垮,暴赚一笔钱留下一堆烂摊子。”
奉少冷笑:“呀,真是了解我。”
陆云州声音低沉:“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把公司卖给你的。”
奉少轻笑:“这个时候说这话吉利吗?我要是不管你,你在这里两三天就和死差不多了。”
这话一出,我冒出冷汗来。
现在两个人的性命都在奉少一人手里,惹了他,是生是死还说不定。
陆云州冷笑:“我死无所谓。我留着遗嘱了。”
奉少反唇相讥:“你的遗嘱我看了,大部分都留给叶婉了。所以你也没用了其实。”
他欺近冷笑:“怎么?救命之恩就这么快想赖账了?”
陆云州脸阴沉沉的,我夹在他们中间只觉得尴尬得难受。
我只好说软话:“别吵了。奉少不会拿你的公司的。云州,你先出去再说。你的公司还需要你。”
陆云州哼了一声。
奉少突然一把搂住我的腰,挑衅一笑:“我先带她过去。”
他说着将我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语气暧昧:“搂紧了,不然一会儿掉下去可是会没命的哦。”
我尴尬。陆云州的脸更沉了。
奉少一笑,带着我飞快靠近断了山路的豁口。
“抱紧了。”他再次提醒,“摔下去,大家都麻烦。”
我奇怪:“为什么你会麻烦?”
奉少给了我一个幽怨的眼神:“你是不是忘了你有个未婚夫?”
我愣了下,随即脸红:“那个……那个……我……”
奉少笑了,笑得很愉悦:“挺好的,看样子你也不是很爱你未婚夫。”
我恼火:“你疯了吗?这个时候和我说这个。我当然很爱他。”
为了表示我对慕御白的看重,我加重语气:“非常爱!”
可奉少明显不相信我。他一边迅速把两人身上的绳索打结,一边嘲讽:“是,很爱。爱到你为了别的男人冒险,他都不知道。”
我辩驳:“他怎么不知道?他知道的……”
我说完又被自己尬住了——慕御白的确不知道,因为我只告诉他我得到陆云州的消息,我要出门一两天。
想着,我浑身像是爬满了蚂蚁难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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