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有劝说的话都梗在喉咙中。
半天,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云州,不要任性了。公司是你的心血。曾经你为了公司那么努力,甚至不惜牺牲我们的感情……现在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你对得起你曾经的努力吗?”
陆云州自嘲笑了笑:“是啊,曾经我以为公司就是我的一切。感情什么的,都不重要。”
他深深看着我:“婉婉,你也说了。为了公司,我还利用了你对我的感情,所以我现在看这个公司我觉得曾经的自己很恶心。”
他寥落笑了笑:“我得到了什么?”
他伸手,双手空空的。
他低声说:“我什么都没得到。我还失去了我最爱的人。”
我愣住,不由退后一步。
我问:“陆云州,难道你现在还爱我?……”
陆云州只是笑了笑,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面对这样陌生的陆云州,我突然有种无力感。
我该怎么开解他的心结?或者换句话说,我还在在乎他的心情做什么?
正当陆云州要开车走的时候,一道人影冲了过来狠狠扑在他的车头。
“嘎!”一声刹车声,我吓了一跳。
陆云州愣住后立刻带着怒气拉了手刹。
我这时才看清楚那个不要命扑上来的人是谁——陈娇!
陈娇从地上狼狈起来,再一次扑到陆云州的车头上。
“陆云州,你不许走!”她朝着陆云州嚷嚷,“你说清楚,你为什么要走。我不许你走!”
陆云州冷着脸下车把车头上的陈娇拉开。
陈娇情绪激动地拉着他的胳膊:“陆云州,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陆云州带着厌倦:“陈娇,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我不想见你。”
陈娇死死拽着他的袖子:“为什么不想见我?你不是说原谅了我吗?为什么要跑?陆云州,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云州把她拉开,厌恶看着她:“我不想怎么样。你走吧,我真的不想看见你。”
陈娇还在纠缠。陆云州已经甩开她上了车。
陈娇尖叫一声又要冲着他的车子去。
我眼疾手快一把扯住陈娇。
陈娇看着陆云州的车子扬长而去,又哭又叫,引来了不少熟人。
我半拖半拽地把陈娇拉到了偏僻的地方。
陈娇的眼神失神,以前总是打扮得十分精致的脸上没了颜色。
我只觉得头疼。
这两人也是冤家。
我看了陈娇一会儿,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可说。
我只能说:“你保重。”
说完,我转身就走。
“叶婉,你等等。”陈娇突然喊住我。
我回头看着她,不明白她还有什么事。
陈娇眼眶突然红了:“叶婉,你能不能替我劝劝他?他为什么要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应该功成名就的。”
我摇头:“我劝了,他不听。”
陈娇失魂落魄:“为什么呢?他就这么爱你吗?”
我黯然。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我也不想知道。
我再次打算离开。
陈娇突然急匆匆拦着我。她央求:“叶婉,我知道我对不起你。陆云州也对不起你。我没有资格求你帮忙。但是你看在曾经和他夫妻一场,你帮帮他好不好?”
我无言以对。
陈娇自嘲笑了笑:“我这种人不配拥有爱情。可我曾经是有过的,现在我才发现男人大部分都是坏种。他们都不如云州一根手指头……”
她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陈娇。
看得出她离开陆云州后过得很不好。哪怕她拿了钱,或者是用她的美色再去找大款,但没有人能像陆云州那样珍重对她。
这也许是她刚才不管不顾地要留住陆云州的理由。
人总是失去了才知道那个人的好。
我离开了陆老先生吊唁的灵堂,一路沉默。
在家里我想了想,给陈特助打了个电话。
陈特助忙得焦头烂额:“叶小姐,什么事?”
我斟酌问:“能不能从你底下派两三个助理给我?”
陈特助愣了下,回答:“行啊,这个没问题。叶小姐要的是生活助理还是商业上的助理?我这边管着十几号人呢。”
我问:“要三个商业上的助理,工资从我这边开。”
陈特助立刻爽快答应:“行。叶小姐尽管挑。我们公司常年招总裁助理的,他们都是名校毕业,还有不少有大公司工作经验的。”
我问:“我亲自跟御白说吧。”
陈特助答应了。
放下电话,我松了一口气好像放下千斤巨石。
陆云州不管,我还是管起来。
如果有可能,我得尽早和陆氏企业进行切割,只是做切割的时候我不能趁乱捅陆氏企业一刀。
我不能转身哪管身后洪水滔天。
打定主意后,我心情舒畅许多。
当一件事不掺杂情情爱爱后,变得很简单。
……
第二天一早陈特助就将三位助理派了过来。
我简单了解了下,三位助理中两位是男性职业经理人,精明能干,还有一位是女性,说话直爽,个性分明。
我很满意。
这三位看着就很能干,将他们带到陆氏企业不能说一下子撑起一片天,暂时撑起半片天还是可以的。
我对他们说:“陆氏企业你们今天就了解下。我们的工作方向主要是处理沟通目前公司的五个大项目。”
他们立刻笑了:“叶总您放心。昨晚陈特助和我们说这事的时候,我们就做好了功课了。”
我十分满意:“那就好。今天随我入职陆氏吧。记住,我们是空降,肯定有阻力的。”
女助理叫做余洁。
余洁笑着说:“叶总,如果没有挑战就不好玩了。你放心吧,我们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我点头,和三人吃了早餐就前去陆氏企业。
到了陆氏大厦,我深吸一口气带着人到了陆氏公司的总裁办。
看着似曾相识的地方,我心里莫名有种窒息感。
故地重游并不都是高兴,也有难堪。
毕竟我曾经为了阻止陈娇接近陆云州,曾经闹过一两次。
我突然理解了陆云州为什么要离开海城。
每天看见的人和事都能勾起曾经不好的回忆。这种感觉像是在凌迟——精神上的凌迟。
余洁见我的脸色不太好,忍不住轻声问:“叶总,您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我回过神,挤出笑容:“哦,昨晚没睡好……”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迎面走来几个人。
她们穿着职业套装,说着笑着走来。当她们看见我时,齐刷刷停下脚步。
其中一位吃惊喊出声:“陆太太?您怎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