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这事情太有意思了。”豫妃幸灾乐祸地笑着,“为什么是永和宫的人去临华宫送褥单,这事儿就要问雁心了。”
豫妃话是对贤嫔说的,但那轻蔑的目光却扫过姌嫔的脸。
姌嫔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但她明显比以前更为阴沉,没有自乱阵脚,依旧默默地听着。
我回道:“回禀各位娘娘,今日小蝉临时让奴婢替她去送褥单,却没给奴婢指派一名帮手,奴婢实在是抱不动了,于是路过永和宫的时候便向这宫里头的姐妹们求助。
寄容姑姑念及奴婢曾伺候过贵妃娘娘,便让云霞和一名小太监抬了这筐褥单去临华宫,让奴婢在永和宫喝口水歇一歇。”
此话一出,夏嫔忍不住嘲讽道:“你一个辛者库的奴婢竟然能到永和宫去歇脚喝茶,让永和宫的人替你去送东西,你这海口夸得也不怕闪了舌头。
再说了永和宫和临华宫局里景和门距离相近,你要能抱着那筐东西走去永和宫,那也能走去临华宫。”
话音刚落,就听豫妃哈哈哈嘲笑道:“夏嫔,你可真是个蠢货!这都听不懂。”
夏嫔愠怒,美眸倏地睁大瞪了眼豫妃,却不敢出言顶撞。
此刻,贤嫔和姌嫔都明白了,她们掉入了德贵妃和我设计的圈套中。
我滞留在永和宫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德贵妃和我知道了她的诡计,但我依旧以身入局让她们露出了马脚。
到了这一步,皇后娘娘自然也全都明白了。
她正欲开口,就听外面通传“德贵妃娘娘到~”
除了皇后娘娘,其他几位站了起来。
德贵妃先向皇后奶奶概念行了礼,然后其他人向她行了礼。
“贵妃来的正好,这事儿看来还是你们自个儿了断吧。”
皇后娘娘面色不佳,似乎对我们搞了这么一场闹剧很不高兴。
但德贵妃很快就让大家知道,这可不是什么闹剧。
“皇后娘娘,嫔妾本是来要个说法,却不想这么多姐妹都在。还有,怎么雁心也在?”德贵妃故作惊讶地问道。
皇后娘娘蹙了蹙眉,道:“你来讨要什么说法?”
德贵妃道:“嫔妾今个差了宫里的宫女云霞和小太监童贯去临华宫送褥单,童贯得了风寒,身子发虚,搬了东西出了汗觉得身上寒冷,云霞好心将身上的披风借给他穿了。
结果出了临华宫,童贯因披了披风被个登徒子错认为宫女,竟将他挟持到了角落处。
那登徒子摘了童贯得披风帽,发现是个太监,自知弄错了,赶紧逃离,这才免了一劫。
童贯回来禀报后,嫔妾气不过。这事儿幸而是那登徒子错认了,要是真发生在云霞身上,那她可怎么活?所以嫔妾便连夜过来,请皇后娘娘做主,彻查此事,势必要把那人找出来。
不然要是他再祸害了别的宫女可如何是好?”
德贵妃一口气将事情经过说了,在场众人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
只有豫妃越听越开心,听完后见众人都抿唇不语,立马指着努德,对德贵妃道:“贵妃,你不说这事,皇后也替你做主了。这登徒子就在这呢。”
皇后瞥了她一眼,深吸口气闭上了眼。
我瞧着她胸膛起伏,想必是堵着一口气又不好发作。
德贵妃瞟了一眼努德,又看了看贤嫔、夏嫔和姌嫔,最后问我:“雁心,没想到还是你和云霞姐妹情深,先一步来禀报了皇后娘娘为云霞做主。”
我垂眸低声说道:“奴婢还没来得及向娘娘禀报此事,就已经被这位侍卫污蔑傍晚在临华宫附近赠帕勾引他。
皇后娘娘正在调查此事呢。”
“什么?”德贵妃惊讶道,“那时候你不是在永和宫吗?怎还有人信口开河,说你勾引他?”
那名叫努德的侍卫闻言,知道今日自己成了别人的棋子,一时间吓得大汗淋漓。
带队的侍卫格善明白了什么,似是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我看那两人似是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一下子推开对方慌忙逃开。原来是努德见着人家宫女好看想要揩个油,却不想错拐了个太监,这才吓一跳跑了。”
他这一番描述十分有现场感,让人瞬间就知道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格善,本宫命你将今日之事呈报领侍卫内大臣,这侍卫觊觎永和宫宫女,轻薄不成又嫁祸给其她宫女,其心险恶,请他严惩。”
格善领命。
努德吓得连连磕头,指着姌嫔道:“皇后娘娘饶命,臣不过是受姌嫔娘娘蛊惑,是她指使臣这么做的。她答应,事成之后便请其母亲去臣家中提亲,将其庶妹许配给臣。
臣一时鬼迷心窍,觉得能与富察尚书家结亲是件好事,且姌嫔娘娘所言臣能全身而退,臣便答应了。
这手帕是她让人交给臣的,雁心姑娘来临华宫的时间也是她托人传的消息……皇后娘娘,这一切都是姌嫔指使的呀!”
努德一股脑吐了个干净。
我看向姌嫔,只见她脸色苍白,双手死死拽着衣袖,眼里喷着怒火。
这一次,她没有像以前那般哭诉装可怜,也没有跪地求饶,只是静静坐着,什么话都没说。
“本宫原先以为只是个登徒子想要轻薄云霞,却不想竟是姌嫔设计好的一出栽赃嫁祸。”德贵妃冷冷地盯着姌嫔,说道,“姌嫔妹妹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呀?”
姌嫔再也不能不吭声了,只见她慢慢站起,朝着贵妃低眉顺眼地说道:“贵妃娘娘此言差矣,嫔妾并没有栽赃陷害。雁心伺候嫔妾时尽心尽力,后入了娘娘青眼到永和宫伺候,也算是有了个好前程。嫔妾为她高兴还来不及,为何要陷害她?
再者,她如今受罚去了辛者库,已是可怜,嫔妾又何须与一个罪婢过不去?布下这么大的局害她?
至于这努德,嫔妾根本不认识,他既然敢在宫里随意轻薄宫女,可见胆子之大,如今又攀污嫔妾,实属罪大恶极,还请皇后娘娘严惩!”
姌嫔敢如此狡辩不过是认定她做下的这一切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