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皇帝以前从未注意到我,但在戴上这支簪子的那一刻,他,必定会注意到我。
这是为什么?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珙桐姑姑还有我送到自己儿子身边去,他的身边根本就不缺女人。
我此刻心绪大乱,只觉得眼前地上的紫花石发出令人晕眩的光环,根本无心去听皇帝后来又说了什么。
直到离我最近的二十贝勒低声提醒我:“喂、喂,皇兄问你话呢。”
我失魂落魄地抬头,看了看坐在上首盯着我的皇上。
一脸懵逼。
他问了我什么?
“你这丫头,平时挺机灵地,这会子怎么傻了?”皇上看我一脸迷茫,不由勾唇笑了。
这时,庆王站起身,对皇上说道:“皇兄,臣弟瞧着这雁心姑娘脸色不好,恐身子不适,还是让她回去吧。”
皇上眼睛余光瞟了一下庆王,随即直直盯着我,问:“是吗?雁心,你身子不适?”
我低下头,只觉一颗心跳得很快,让我说话的声音不再沉稳。
“奴婢确实感到有些不适,还请皇上恕罪。”我跪下请罪。
皇帝“哈哈”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去后院休息片刻,待缓过劲来,再给诸位亲王冲泡一杯杏仁茶来。
此女冲泡杏仁茶是一绝,今日朕特地让她过来冲泡给大家品尝。”
我顿时松了口气,幸好皇帝没有继续簪子的话题。
我赶紧谢恩退下,随着蓝木去了后院。
不一会儿,我端着冲泡好的杏仁茶回到殿内,由小太监一杯杯取了呈给各位王爷、贝勒品尝。
皇帝身边的尚茶正也过来取,却被皇上拦住了。
“你亲自端上来。”皇帝对我说。
我不敢违命,只得端着红木托盘,低着头走过去。
规规矩矩、毕恭毕敬地将茶汤奉上,我正欲退下。
却听皇帝说道:“你就在这伺候吧。”
我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尚茶正贴心地将我手中的托盘拿走,让我站在一边伺候。
人们常说站得高看得远,我却站在这上首瑟瑟发抖、战战兢兢。
我是真心不明白皇帝到底唱得哪出戏,总觉得他就像猫抓老鼠一样,吃之前还要戏耍一番。
心中莫名涌上一股悲愤。
“你这手串不错,看着不像普通玉石。”皇帝吃了一口菜,忽然侧目看了看我的手腕。
我下意识地拉了拉衣袖,将手串儿遮住。
应该是我刚才奉茶时被他瞧见了。
“谢皇上夸赞,不过是普通的石头打磨光了串成串儿,并不是什么稀罕物。”我小声解释。
皇帝又看了一眼, 但已经被我遮住了。
于是他便抬眼看了我一眼。
“是家里头带进来的?”皇帝问我。
我不敢说这是庆王赏赐的,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
皇帝放下筷子,朝着庆王的方向说道:“十九弟,朕看你手腕上有一串儿白色的珠串儿,似乎戴了很多年?可见这珍珠手串是珍品。”
庆王连忙回道:“皇兄,这是臣弟年少时在市井闲逛时所得,并不珍贵,只是入了臣弟眼缘,十分喜欢,所以一直戴着。”
皇帝笑了笑,“哦”了一声。
然后说道:“确实,东西不在珍贵,而在于是否入心。”
说完,举杯邀在座众人一饮。
之后,皇帝没再为难我,认认真真地继续着他的这场家宴。
待我从乾清宫回来,天色已晚,姌嫔娘娘早已歇下了。
守夜的小六、小七为我开了门。
纤云、纤雪看到我很吃惊,问我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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