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归途(1 / 1)

随着路上不平整的凸起而一摇一晃的马车中堆满了沉寂的空气,连一贯最读不懂氛围的基石都识趣地闭上了嘴。

许久以后,还是蹲在杨哲庸肩膀上的报丧鸟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以一种憋闷而难以置信的语气尖叫道:

“我说,你们难道就没有人觉得我们这辆马车实在是太挤了吗?!五个人加一只鸟耶!五个人!后面明明还有两辆完全空着的马车、为什么你们非要挤在一个里面!我完全搞不懂!单单这?么看着我就要喘不过来气了!救命!”

化成人形后本就高大、和别人同挤一辆车就更显憋屈的基石提议道:“……也许我和七星可以去后面的马车?”

杨哲庸果断地否决了这?个想法:“不准!你们老老实实留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握着王默左手的琴说:“我倒是可以带着主人去乘后面的马车。”

“不行!这?家伙现在必须跟在我身边!”杨哲庸扶了扶王默快要从自己肩头滑下去的脑袋,继续冷酷无情的否决,然后语调一转又对琴说:“但是我准许你自己去乘后面的马车。”

闻言,黑精灵又一次抱紧了王默的手臂,说:“不行!我必须保护好魔王大人!”

话题再度绕了一圈,五个人互相牵制,谁也不肯先退出第一步,场面又回到了开?局的那一幕——

七星和基石两个高大的男人挤挤挨挨坐在马车尾端,杨哲庸带着宿醉不醒的王默坐在首端,不但要自愿成为人形靠垫、还必须伸出一只手揽着王默防止他在颠簸中一头栽下去。

而琴则相当有存在感地坐在他们两人中间的一小块空座里,不放心地牵着敬仰的魔王大人的左手,顺便充当一段能把那个‘不怀好意’的勇者稍微隔开?些距离的安全护栏。

而气氛又回到了最初的僵持,杨哲庸与琴之间持续眼神对决、暗流涌动,七星和基石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老老实实低头做战争受害者。

五人加一鸟同乘一辆马车自然不是没有原因的,而最早则要追溯到出发之前?的准备上。

杨哲庸起初划分的很好:自己同王默乘坐一

辆车,既方便他照顾这?个不省人事的醉鬼,也方便等对方醒来后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而琴则带着另外两个大恶魔同乘一辆,帮忙监督一下他们别惹出什么问题。

但计划永远是完美的,现实却总是非常残酷。

这?个制定好的计划得到了七星和基石的同意,却被不知为何缠住王默的琴一票否决,银发的黑精灵像恋家的小孩一样死死抱着王默不肯松手,打定主意要和他同在一处。

照常理?来说,两个还算稳重的人交替一下位置也勉强算是个稍微次等的好规划,但在这队怎么看都莫名其妙的迪亚德玛军队护送下,杨哲庸却怎么也不敢把被指了名的王默和还不晓得深宫人心险恶的黑精灵放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生怕一个不留神这?两人就会‘被迫’人间蒸发。于是也表明了自己必须要看着王默的强烈意愿。

这?下两个难得的正经人都和断片了的恶魔之王彻底绑定,基石和七星又是必须严防死守的危险分子,双方吵了半天还是僵持不下,最后索性将将就就全都塞进了一辆马车。

杨哲庸永远也忘不了骑士长那准备了正好数量的马车、却眼睁睁看着五个人你争我抢非要挤在一起时脸上错愕迷茫的表情,他张大的嘴巴好像在无声地询问:

你们真的不挤吗?

挤啊!当然挤了!

再次横跨中间那道人形障碍物把王默往上扯了扯的杨哲庸在心里怒吼。

帝国的马车还是符合道路标准的统一制式,内部虽然比较宽敞,但也只是四个人坐还不算太拥挤的程度,这?次换了四个体型都有点超标的大男人、再加一个十岁女孩,理?所当然的会挤啊!

尤其是这还扶着一个醉鬼呢!

他正在心中这么想着,马车的车厢又是剧烈的一颠簸,身体猛然一晃的王默差点直接撞倒琴一起摔向地面,幸亏杨哲庸眼疾手快,一手一个把两个恶魔全都捞回了座位上,顺便撩开车幔对外面的人喊道:

“你们到底是回国都还是去原始森林?怎么净捡这种坑坑洼洼的小路走?迪亚德玛修的大道都是摆设吗?”

说完也不等回应就放

下了幔布,把左手扶着的装有诛尽百恶的铝箱一放,变换了一下姿势后用两只手把王默揽进怀里安安稳稳地抱着。

他这?一系列无?心的举动却让琴恍惚了一阵,她仍坐在两个人之间让出的一小片空位上,无?法理?解、也不能理解勇者这?番举动代表的含义:

明明已经带着作为目标的魔王天灾踏上了回迪亚德玛国都的路程,那么这?场为了设局而策划的‘恋爱故事’也该演到头了不是吗?现在最合理?的举动是用驱魔的道具将他们四个全都关起来才对啊?可是为什么那声心焦的呐喊却听起来像是发自真心?

难道现在的这?些也是演技?可是魔王大人明明还在沉睡,他的这?番演技又是要留给谁看呢?

“我搞不懂……”琴歪着脑袋费解地问杨哲庸:“难道你是真心的吗?”

“啊?”杨哲庸没有领会到黑精灵疑问的要点,只是点了点头:“我当然是真情实感的——”

——真情实感的怕他被车晃恶心了然后吐我一身。

但或许是刚才?杨哲庸的吼声太大,也或许是三番五次的折腾实在足够让任何人失去熟睡的意愿,王默皱着眉头从从无意识的梦境中睁开?双眼,盯着深褐色漆木的顶棚和上面摇晃的黄色小灯看了许久,才?迷迷蒙蒙地开口问道:

“地震了……?”

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像是几天没喝过水一样的喉咙哑的厉害,三个字只有一个发出了声。

“是在马车里。你这?喝到脑子都不清醒的醉鬼。”

杨哲庸低头看了一眼悠悠转醒的王默,掐着时间一算,还不到两个小时,对于根本不擅长喝酒的人来说,这?种醒酒的速度倒还算快了,而且喝多了倒头就睡而不是大吵大闹的酒品也还算讨喜。

琴见到王默醒过来,仿佛看到了一个卧榻十八年的植物人突然奇迹般起身下地一样感动的热泪盈眶:“魔王大人!你终于醒了!”

那不然呢?我又没死。

王默一头雾水地揉了揉琴的脑袋以示安抚,扬起脑袋盯着杨哲庸的下颌,顺便和弯起眼睛嘿嘿直笑的报丧

鸟对视了一眼,咧着嘴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后又问:“那你在干什么呢?”

“抱着你。”杨哲庸解释道:“防止你那个本来就不聪明的脑袋被撞得更傻。”

嗬。王默刚醒就被怼的一愣:哪来的这?么大脾气?

王默努力转动脑筋挖掘着自己失去意识之前?那点稀薄的记忆,想要回忆起自己是不是之前?借酒装疯把杨哲庸揍了一顿,但除了被哈兰死盯着喝下一整杯苦辣冲头的白酒之外,什么都想不起来。

身下不稳的震荡感让王默觉得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先问清楚:“对了,你说马车?我们是要去哪里啊?”

“迪亚德玛。”杨哲庸不愠不火地吐出一个词语。

“哦……迪亚德玛。”王默揉着仍发昏的脑袋,反复咀嚼着这?一词汇,却在想起它代表的含义正是整片大地上最为强盛的人类国家后、像返了生的僵尸一样直挺挺地坐起来:“迪亚德玛那不是……啊!我的头好疼!”

被宿醉击倒的恶魔之王因为猛起的动作发出一声惨烈的嚎叫,连马车外的士兵都忍不住敲门询问是否发生了事故。

“你是不是把我的脑袋扔到压路机下面去了……呜呜、好疼。”抱头缩成一团的王默忍不住哭诉道。

“且不说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那种科技树,就算真的有这?样的设备,我也很怀疑压路机的硬度能不能和你的脑袋相媲美。”杨哲庸冷淡地应答着:“以及比起那个,我现在比较在意的是你喝下去的到底是白酒还是遗忘药水,你还记得你大吵大闹非要跟着迪亚德玛的骑士一起回国、不让去就不高兴这件事吗?”

“什么?”闻言,王默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我之前?有耍酒疯来着吗?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

你当然没有,痛快无比地答应了那个骑士长的邀请之后你就眼睛一闭睡得像死了一样。

——杨哲庸知道真相,但杨哲庸很坏,于是他抛弃了良心继续胡编乱造:

“嗯嗯、耍了好一通呢。先是拉着人家的手要求去迪亚德玛作客,然后站在吧台上唱了一首《向天再借○百年》,还下去和听众朋友们

握手,问拉斐尔需不需要合影签名,最后准备在所有大陆召开巡回演唱会,真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爱好,不错。”

说着他还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之前?用过的手持式移动光源,说:

“你看,应援棒都给你准备好了。”

“不要说了——!”

王默还真就将那段说辞当成了自己酒后发疯的黑历史,惨叫一声将脑袋埋进自己的膝盖,整个人都沉浸在消极自闭的氛围里。

三个恶魔在一旁都看傻了:这?除了第一句全都是假的啊!不如说第一句也有一半都是假的!怎么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倒是振作一点啊魔王大人!!!

而杨哲庸还不忘在一旁循循善诱,巩固一下自己‘劝人戒酒’的成果:“所以以后还喝吗?”

“不喝了。死也不喝了。虽然本身就不是我想喝……”抱着脑袋试图逃避可耻黑历史的王默用力摇头:“把你的应援棒收起来!我才?不要开?什么巡回演唱会!酒什么的全都从世界上消失就好啦——!”

“你是恶魔吗……?”无?言了半晌的报丧鸟嗫嚅着。

深感成果丰厚的杨哲庸笑?了笑?:“你看,这?才?是‘教育的成功’。”

知晓内情的琴与报丧鸟一起打了个冷颤:

愿教育界永远没有勇者。

作者有话要说:勇者最新研究成果:心理阴影式解酒法。

噫,坏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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