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德的人都来了，这事儿大了。”
“这小子怎么想的，把鼎德的人叫来，看来是真不想在古董行混了啊。”
“小姜啊，你这，何必呢？”
“没事儿小姜，以后大爷给你介绍其他工作。”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几个大爷或叹息或在安慰着姜成。
齐琳琳也知道事情非常严重，妩媚的脸蛋紧张担忧得煞白一片，下意识紧紧揪住了姜成的衣角。
姜成这会儿没在意她，只是看向了鼎德总经理罗同博。
“就是你说我们鼎德拍出的东西有赝品？”罗同博也在看着姜成，脸色很难看。
姜成俊朗的脸上带着笑：“对，就是我。”
“姜先生，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刘赟对姜成印象不错，倒是好言说了句。
姜成抬手指了指一直被放在地上的防护盒子，道：“你们自己鉴定一下，不就知道了？”
罗同博闻言看向了肖连平和四个瓷器鉴定专家，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
肖连平脸色也有点慌，如果东西真是赝品，那可是瓷器啊，他这个瓷器与工艺品部的部长脱不了干系。
“快，全部都给仔细鉴定！”肖连平说了句，带着人走到了防护盒子前，拿出了各种专业的鉴定工具仔细鉴定了大笠式碗起来。
看了几眼，肖连平先道了句：“罗经理，火漆印是真的，是我们的火漆印。”
旁边，章幸瑞和孔俊雄听到他这话，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下，眼里都露出胜券在握的笑意。
“继续鉴定。”罗同博冷冷说着。
肖连平应声，又拿出了当时审核大笠式碗留下来的各种照片，同防护盒子中碎裂成两半的大笠式碗对照了起来。
“孔先生，还麻烦你把拍卖证书给我看一下。”罗同博又看向了孔俊雄，开口说着。
孔俊雄乐呵呵笑着：“行，罗经理我可是在你们鼎德的拍卖会上拍下的那北宋定窑大笠式碗，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我也相信你们鼎德的信誉。”
说完，他将拍卖证书递了过去。
罗同博接过细看了几眼，道：“没有问题。”
“是吧，我就说没有问题的。”孔俊雄脸上笑意更盛。
看眼下这个形势，情况似乎对姜成越发不利了。
杨尧悄悄叹了口气，盯着姜成，试图从他脸上看到哪怕一丝惊慌。
可依旧没有看到，姜成那俊美得远超常人的脸庞上神色依旧不见惊慌，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丝自信的笑意。
“这小子，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难道他看出了大笠式碗的问题？这不可能啊，我都没有瞧出来，他哪有这份鉴定眼力和知识积累？”杨尧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姜先生，你是自己闯了祸，所以开始污蔑我们鼎德的信誉和权威吗？”罗同博看向姜成，脸色难看中带着不满。
姜成应道：“罗经理，我觉得你等会应该会因为这句话向我道歉的，我可不是在污蔑你们鼎德，我是在帮你们。”
“呵。”罗同博冷笑出声，道：“希望如此。”
片刻后，肖连平和四个瓷器鉴定专家依次鉴定了大笠式碗，几人互相看了看，眼里都带着些明悟。
“怎么样，有没有问题？”罗同博问着。
肖连平迟疑着，最终咬了咬牙，道：“应该没……”
听到这话，姜成心里不免暗叹，果然如此，就算他们瞧出了问题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想着先保住鼎德的名声再说。
大笠式碗上鼎德的火漆印是真的，这说明要么是鼎德内部出了问题，要么就是那碎成两半的大笠式碗一开始就骗过了鼎德，顺利上了他们的拍卖会。
这两种情况，无论是哪种都会对鼎德的名声造成影响，那作为鼎德的人，他们第一时间选择保全公司名声也很正常的，毕竟是利益相关的。
这或许也是章幸瑞和孔俊雄知道鼎德的人要来后也丝毫不慌的原因之一，他们除开对那大笠式碗自信外，也清楚鼎德的人就算发现了问题，也多半不会当众说出来！
因此，姜成想要破了这个局，能靠的只有他自己看出大笠式碗的问题！
但没人觉得姜成能看出来问题，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才在古董行混迹了多少时间，他不可能看出问题来，他凭什么能看得出来问题来？
“肖部长，在北宋时期，定窑的大笠式碗是茶器，常被用来斗茶，对吧？”姜成直接开口打断了肖连平的话。
后者微怔，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道：“对。”
姜成面目陡然变得狠厉起来，一字一字道：“既常用来斗茶，那真品定窑大笠式的碗璧上定有因为斗茶而留下的被茶水侵蚀所形成的水痕状自然磨损痕迹！”
“我请问，这只所谓的定窑大笠式碗，其璧上可有半点水痕状自然磨损痕迹？如果没有，它又凭什么是真品！”
两句话，掷地有声，甚至带着不容置疑之意，说得现场一寂！
徐正双眼陡然爆发难以置信之色！
姜成，居然看出了那大笠式碗的问题所在？这，这怎么可能，他如何来的如此鉴定眼力和这般深厚的鉴定知识积累？
斗茶所留下来的水痕状自然磨损痕迹，这个问题听起来很简单，很容易发现，但徐正却很清楚想要知道这点，看得出来这点来，是需要多少经验积累，多少知识积累。
不大量接触观察过类似的瓷器，根本不可能看得明白什么是水痕状自然磨损痕迹，不查阅翻看过足够多的历史古籍，也绝对不可能知晓北宋人喜欢用大笠式碗斗茶，也不知道他们是用茶水所留水痕来定胜负的。
就在徐正震惊得无以复加的时候，姜成忽然看向了他，道：“徐爷，您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问题？”
徐正欠他的人情不够让他亲自下场帮忙，但现在帮腔一句，应该是足够了。
徐正回神过来，眼神依旧惊讶的看着姜成，但他也明白了姜成的意思。
“对，这只大笠式碗确实是没有水痕状自然磨损痕迹，这不符合真品定窑的大笠式碗情况。”徐正没有犹豫，直接开口说着。
姜成自己瞧出了问题，徐正就不介意帮忙了，更何况他此刻也从姜成身上看到了巨大的潜力，这样的年轻人也完全值得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