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爷对楚济的评价并不差。
不过姜成也没有只听他的一面之词，后续又给张大爷等几个都认识楚济的人打去了电话打听了下。
最后得到的评价总结下来就是，楚济人不错，平时虽然话不多，但很讲义气，也基本没和谁红过脸。
不过除了这些，姜成还是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点。
首先是楚济是两年多以前突然出现在棠城古玩城中的，他说自己年轻时候在火车站工作，有两个儿子，都刚结婚不久，还没有孙子孙女。
但这些信息是存疑，因为没人能够证实，而且楚济大概率是一个独居的状态。
“身份信息存疑，两年多以前突然出现。”姜成脑海中思索着这些疑点，渐渐作出了些猜测。
楚济的身份不简单，对方这次找上自己，极有可能是个试探，那串青花斗彩瓷珠也像是个前菜，看看自己是不是适合合作。
当然，这些都只是姜成的猜测，可能完全就是他自己多想了，不过如果不是多想的话，后续楚济应该还会找上他的，到时候就能清楚情况了。
念及至此，姜成转身往高古楼而去，他也知道自己面对这些事情经验不足，问问杨尧这种老江湖总是没错的。
……
“这就是你买到的茶叶？”
高古楼中，杨尧饶有兴趣的瞧着防护盒子中的青花斗彩瓷珠。
姜成点点头，应道：“您觉得怎么样？”
“花了多少钱买的？”
“三万八千多。”姜成如实应着。
杨尧微微点头，笑道：“这个价格不错，这种茶叶很好洗干净再出手的。”
“那您……”姜成看向杨尧，话没有说完，但意思表达很明显。
杨尧思索了片刻，说着：“十万吧，给你凑个整数。”
姜成自是直接点头应了下来，十万的价格相当不错了，毕竟姜成自己是没有渠道去把瓷珠洗干净再出手的。
事实上要不是上次杨尧提了句真到手了明器可以拿给他瞧瞧的话，姜成今天都不一定会把瓷珠买下来。
“现在说说是什么人转手给你的吧。”杨尧收好瓷珠，开口问着。
姜成没有丝毫隐瞒，把楚济的事情详细说了出来。
杨尧听完后，眯着眼睛想了想，说着：“楚济，倒是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不过从你调查出来的信息来看，他大概率以前不是在棠城这地界混迹的。”
姜成反应很快，道：“您的意思是，他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
“嗯，或许是得罪了人，或许是有了暴露的风险，所以直接转移了地方。”杨尧应着，又道：“而且我估计他走得很急，所以到了棠城得重新经营合作渠道了。”
这话说得就有些明白了。
合作渠道，什么合作渠道？那自然是出手明器的合作渠道了。
单这么一句，杨尧就几乎点明了楚济的身份。
“他是摸金校尉…”姜成压低了声音。
“看样子不是下墓干活的人，更像是负责出手的头目式人物。”杨尧直言不讳，又道：“倒真是隐藏得够深的，到了棠城地界两年多才开始有所行动。”
姜成微微皱眉，想到了什么，道：“那他们盯上的应该不是我，而是您。”
姜成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现阶段的他可不是什么厉害人物，楚济就算要找新的合作渠道，也不可能找上他。
对方看似在找姜成，实际是在找杨尧这个棠城古董行的大人物。
“是盯上了我，但同样也盯上了你。”杨尧倒是给出了不同的看法。
姜成虚心求教：“杨老，为何这么说？”
“他们这类人都很谨慎。”杨尧手指敲击了下装着青花斗彩瓷珠的防护盒子，又道：“就拿这瓷珠来说，如果出了问题，你和我都有许多理由和借口来辩解，我们是买东西的人，我们完全不知道这是明器，我们可以把锅甩给他们，他们本身不干净，所以很难辩解。”
“所以，每多转手一次，他们的风险也就越小，很多东西在市场上流动起来，就很难查到源头来自什么地方了。”
姜成听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楚济是想找我做中间商了。”
“对，看来他对的印象确实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冒险找到你。”杨尧点点头。
姜成思索了会儿，问：“那杨老，您觉得这事儿可做吗？”
“可不可做，就看你小子的野心到底有多大了。”杨尧看了看姜成，略显苍老的脸上带着莫名的笑。
“如果你只想过着富裕的生活，把纳宝阁经营起来，那凭着你的鉴定天赋，就完全没有必要碰这些东西。”
稍顿，杨尧盯着姜成的脸，又道：“但如果你不满足于此，想要站得更高，看得更远，那你就得与虎谋皮。”
“干干净净，正大光明的捡漏机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你想要快速完成原始资本的积累，剑走偏锋乃至游走在灰色地带都是很难避免的。”
原始资本的积累很少全程都是干干净净的。
姜成明白这点，杨尧更明白，因为他自己也不干净，不然就不会有今天这事儿了。
“杨老，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姜成笑着摇了摇头，他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且不说三年挣一个亿的目标，就算没有这个目标在，姜成觉得自己大概率也会选择同楚济合作的。
人这辈子能碰到的机会不多，干干净净没有风险的机会更少。你抓不住，或许就再也没有碰到改变命运，踏上更高阶层的机会了。
“哈哈哈…”杨尧笑出声来，伸手拍了拍姜成的肩膀：“你小子和你爷爷真是不一样，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你爷爷除开鉴定眼力差之外，最大问题就是干大事而惜身，没有足够的魄力，当然了，他也不是见小利而忘义的人，他是个老实的好人。”
这句话杨尧没有说完，那就是这个世界老实的好人或许能过上安稳幸福的小日子，但却很难获得大的成功。
“如果楚济再找上你，放心合作吧。这种事情实际上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大的风险，记住一句话，你只是个毫不知情的买家罢了，出了问题，主动把东西交出去，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杨尧说出了关键点。
稍顿，杨尧神色认真了几分，叮嘱道：“另外，无论利益多大，千万千万不能和他们进一步合作，就这样做个毫不知情的中间商就够了，甚至等你完成了原始资本的积累，最好和他们断了合作，一点灰尘粘在鞋子上没人在意，但别把泥巴敷在了自己裤脚上，那就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