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这个娘儿们说不通！”程建华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
程阳陪在李英身边，母女俩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心里是什么意思。
“让你看笑话了。”李英无奈的朝着沈黛笑道：“牛角我一会儿就给你找，我先陪你去找李姑婆。”
李英和李春娘也是同族，按照辈分，李英要喊李春娘姑婆。
沈黛没有拒绝。
她还记得秦越走之前叮嘱的话。
那些穷凶极恶的人，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会做什么。
路上，程阳也跟着一起。
想到被抓走的程建仓，程阳随手抽了路边一根狗尾草在手指上玩：“真没想到，拐子叔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怪程阳会这么想。
程建仓在程家渡的名声一直都是老实人。
跟张秀芬是有一些不清不楚的传闻。
但传闻里程建仓也不是什么狡诈阴险的人。
男人不会觉得程建仓跟一个寡妇有首尾怎么样，而大部分女人则会把更多注意力放在张秀芬的身上。
陈建仓在程家渡的名声不算差。
冷不丁被秦越抓走，还真是把程家渡的人都吓了一跳。
“有什么想不到的？”李英却一点都不意外，冷笑着说：“他当年跟你小叔关系好得跟亲哥俩似的。你小叔走了，他要照看你小婶，这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弄得这么难看，他也有责任。”
程建华那个死脑筋看不出来。
李英难道还看不出？
她早就知道张秀芬不是什么好人。
从前就装可怜卖惨，让程建华像是个蠢货似的，宁愿亏待自己的孩子也要让张秀芬母女吃好吃饱。
李英每每想到这些，就气得心头冒火。
这种时候，就不要说什么人格高尚不高尚了。李英还算过，就张秀芬每年从她家弄去的东西，以及程建仓给的。
别说养一个程葵。
就是再养两个都不成问题。
“你年纪小，不懂这些。有些人看着好像很好，心里脏得很。再说，你跟程建仓有什么接触？不就是见面打个招呼，你上高中之后一个月就回来一次，能知道什么？”
李英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话有点多，旁边的沈黛一直都没有说话，不好意思道：“沈黛，你看我，说起来就没完了。”
沈黛摇头。
她有点好奇的问：“程建仓和张秀芬有风言风语，他家里就没人说什么？”
原身对于程家渡的人仅限于知道有这么个人。
在她的印象里，程建仓是有老婆孩子的。
程建仓的老婆原身还接触过一次。
也是下地干活的时候被分到了一起，是个非常勤快，而且干活简练的女人。
长相的话，肯定不如张秀芬。
毕竟张秀芬不怎么下地，有个大队长做大伯子，对方还对她们母女心怀愧疚。
就算张秀芬什么都不做，程建华也只是口头上劝一劝，该送粮食的时候还是会送。
相比之下，要支撑起全家吃喝的程建仓妻子会显得苍老一些，再正常不过了。
李英表情有些别扭，无奈的说：“陈桃这个人，怎么说呢。她想的跟很多人不一样。”
“不一样？”沈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她并不怎么想跟程建仓在一起。陈桃也是个苦命人，她当初是有未婚夫的，还没结婚，男的就被下山的野猪顶死了。他们大队的人都嫌弃陈桃是望门寡，觉得晦气。就连她娘家人都这么想。”
“那个时候程建仓因为受伤，瘸了。程建仓的爹娘不放心，家里又没有多少钱。正好陈桃那边不要多少彩礼，就这么凑合着结婚了。”
李英说着，忍不住叹气。
陈桃这样听起来好像是很可怜。
只是比陈桃可怜的还更多。
陈桃至少身体是健康的，有些人身体还出了问题。
沈黛点头，听到这里就明白陈桃和程建仓是怎么回事了。
但沈黛也因此更瞧不起程建仓。
如果他和张秀芬不清不楚，是因为他们确实有感情，这没话说。
他们一个单身一个寡妇，谁也不能说什么。
可程建仓不是。
他不仅有妻子，还跟妻子生了孩子。
不喜欢的话，那就不要让人家怀孕，跟人家做那些亲密的事情。
嘴上不喜欢，身体却要跟陈桃在一起，还要一只脚踩在张秀芬这条船上。
程建仓被抓，沈黛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这人是活该！
“不过最让我没想到的，还是霞山大队的事情。真是好大的胆子啊。”李英觉得自己的三观都受到了震撼。
以往倒是听老人说过，那种住在山里的村子，因为女人少，一村子的人都会互相帮着做“娶媳妇”的事情。
说是“娶媳妇”，其实就是拐姑娘进山。
如今出行都要介绍信，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防止有人流窜作恶。
当然也跟早期社会环境不够稳定有关系，限制出行和做许多事情，从根源上阻止一些人做不好的事情。
饶是这样，拐卖的事情依然层出不穷。
李英摇头：“就是没想到会在霞山大队。”
程家渡和霞山大队不算太远，这么近的距离，李英自己又有女儿。
“没有什么想不到。”沈黛倒是很平静，毕竟她提前知道了霞山大队有问题。
原身的记忆给不了多少帮助。
在罗买妹的磋磨下，原身在霞山大队的日子也不好过，每天几乎两点一线，根本没有什么人际往来。
更不要说对霞山大队的事情了解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种事情几乎是无本的买卖。”沈黛叹息。
打拐为什么会一直持续？
就是因为别的生意都要本钱。
拐卖不需要。
骗一个姑娘，抓一个孩子。
利用小孩的懵懂和警惕心弱，以及姑娘们的善良，再不然许以利诱。
只要得手，他们开张一次不说吃一年，小半年总是没问题的。
利润巨大，只要没良心没道德感，那些人怎么会不心动？
李英也不得不承认沈黛说的没错。
只是嘴上还是坚持咒骂：“都是一群丧良心的玩意儿！”
沈黛认可的点头。
而且，她觉得霞山大队肯定不止这些问题。
牛大勇和阮红芳，绝对还有别的更严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