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月就问:“姑娘?你说的是芷兰?”
程从贤点点头:“是啊!我爹说她去找什么矿石了。”
沈惜月眉心一皱,心底微微泛起一丝恐惧......铁矿石,那便是前世顾芷兰口中所说的炼钢术,所需要的矿石。
那种削铁如泥的材质,做出来的兵器,让所有武将都垂涎不已......后来曜王登基后,再灭沈家时,无任何顾忌。
好在,沈惜月有印象,前世那种铁矿石,是一年后,在京城附近的燕山下找到的。
她略略松了口气,强迫自己暂时放下这些。
如今更紧迫的,是那些即将靠岸的烟土。
沈惜月又恢复一副纨绔的模样:“小爷我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往后在这杭州城,我罩着你就是了。阿萝,倒酒!”
阿萝这才起身,走到程从贤身边,给他斟了杯酒,软着嗓子道:“程公子,请。”
程从贤只觉得魂都要化了:“珣哥,你放心,往后啊我都听你的!”
“都听我的?”沈惜月故意挑了挑眉:“当真?”
程从贤赶紧打包票:“真的不能再真了!我爹叫我过来就是这个意思,我也是这么想的!”
沈惜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正好,小爷我要做的事,还真是不少!”
程从贤顿时两眼放光:“什么事?珣哥你快说!能帮上你的忙就行,辛苦不辛苦先不提,就当练练手了,珣哥你只管吩咐,我去做!”
沈惜月斜着程从贤:“原本这赈灾的差使是我的!如今......那位东宫太子苏州城在修河堤,你知不知道?”
程从贤一脸茫然:“我知道啊......我还知道,是因为珣哥你满京城贴告示才被撸了差事的!”
沈惜月:“......”
听见了吗齐珣,这就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沈惜月故意做出一副愠怒的表情,抬手在程从贤头上拍了一巴掌:
“我是跟你说这事吗?我跟你说的是,你给我多找点人,去帮太子把河堤给修了,让他快点回京城去!”
程从贤眼睛瞪得溜圆:“珣哥,你这是要干什么?太子那么害你,你还要帮他?你是不是傻!”
沈惜月踹了程从贤一脚:“我的事你少打听......算了,跟你说了也无妨。帮你爹做生意那女子,她是我的心上人,你知道吧?”
程从贤露出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
“你懂个屁懂!”沈惜月故意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她为了我,一路给太子使了不少绊子,我怕太子那个小心眼会故意抢她的货船,你懂不懂?!你去找人帮他快些把河堤给修好了,我也安心。”
“原来如此!珣哥,你放心,我这就去找!”程从贤兴奋极了:“珣哥,我爹也正为这货船发愁呢!还是你这主意好!你就等着吧,我一定帮你快些把太子送走!”
“别说大话了,就问你,你人手够吗?”沈惜月斜看着程从贤问道。
程从贤哽住了:“人……满大街不都是?”
沈惜月白了他一眼:“修河堤这活,是重活,大街上那百姓们可干不下来。”
程从贤一脸好奇:“这我懂,那到哪儿找人……”
沈惜月翻了个白眼,“你家那些护卫小厮都不行!这活得出力气,码头上的扛大包的工人,他们有力气,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这谁不知道?”程从贤一脸的马屁相。
沈惜月意有所指:“就找他们,把工钱给足,一天三顿红烧肉管够,你这人手可就够了。”
“对呀!”程从贤又猛一拍大腿,“我懂了!我爹早说了让我听你的话,珣哥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办成!”
“今日就赶紧去,免得夜长梦多!”沈惜月提醒了句。
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回来再看阿萝跳舞!”
“好好好!”程从贤兴高采烈地应下了,登时就往外冲。
看着他冲出去,沈惜月晃着脚,一脸笑眯眯,有了这劲头,程从贤他得把整个杭州码头的扛包工全招过去!
码头上没了工人,那等程宿的鸦片货船到了,可不就要烂在船上了!
沈惜月笑吟吟地看了眼那装着银票锦盒,随之一挥手:“都出去吧。”
屋里的美人们如潮水般地退了下去,只余下霜叶。
霜叶皱眉看向沈惜月:“主子,到时候可要属下想法子去沉了他们的船?”
烟土的危害她一清二楚。
“先不急。”
沈惜月略一沉吟,将手上的银票放回盒子里,重新递给霜叶:“船太多,靠你我二人做不了。总归还要好几日才靠岸,劳你先去一趟苏州,把银票给殿下拿去。”
霜叶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银票,转身隐入一片黑暗。
安顿好这些,沈惜月才微微松了口气。
——
秦晴在城门口苦等多日,终于叫她等到了机会。
一大早的,她正在睡觉,就听见有人指指点点的,说程大人的小公子出城去了。
她赶紧就扒着人群去看。
只见那位被围在中间的程小公子长得白白胖胖,五官潦草中又带着几分天真的神情。
总之,感觉很好骗。
至少以她的姿色来讲,感觉一定能迷住他!
秦晴如此想着,立刻就有了行动,从那灾民暂时避难的窝棚区离开。一路顺着小河走,找了个僻静处,脱了衣裳,将自己从上到下好好梳洗了一番。
瞧着水面上的人影儿,总算是有个当初的娇俏模样了,她才微微放下心来。
“去苏州了......”
秦晴心里微微有些恐惧,苏州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但为了能进杭州城,她还是忍了忍,等在了苏州回杭州的必经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