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还就把话放在这,书,是个人都能读,但拼死守护洛阳百姓,死而不变臣节的,不是谁都可以办到。”
“故而,朕再送在场所有太学弟子一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
刘偕收起手中的天子剑,归于剑鞘。
看着一个个噤若寒蝉的太学弟子,刘偕怒道:
“别忘了,尔等平素的花销是朕拨的款子!”
“尔等吃穿用度是百姓劳作来的。”
“尔等之所以能在此,大言不惭,是因为朕的将士们把关东群贼挡在城外。”
说罢,刘偕转身走向龙辇,看了一眼士孙瑞:
“把反贼官季忠拿下,送到刑部好好查查,这些日子他都接触过谁。”
“然后,砍了!”
“士孙瑞,这些太学弟子全部收监七日。”
“还有,朕决定自即日起,解散太学!”
话音落下,全场哗然。
就连一旁的百姓都觉得不可思议,天子竟然要废除太学?
在场的太学弟子明白,这是一个话柄,只要抓住,便可站在道德制高点。
于是在场的太学弟子都跪不住了:
“陛下万不可意气用事,太学乃朝廷之本,社稷基石,怎可说废就废?”
一个弟子直接站起身破口大骂:
“昏君!你倒行逆施,必使天地不容,今日你若废除太学,那明日,便是汉亡之时。”
被刑部捕快绑住的官季忠也开始破罐子破摔:
“今日陛下杀我官季忠一人,明日还有千个万个官季忠出来。”
群情激奋,又有几个人站出来声嘶力竭地推波助澜。
一时间,太学弟子们一个个都不怕死地冲向虎贲卫,试图接近刘偕的龙辇。
曹仁见状,赶忙对刘偕悄声道:
“陛下,要不我调一个营的人来?”
刘偕没急着回答。
这些学生这么闹。显然是事先有人安排过的。
而且方才学生暴动,推波助澜的,就是之前喊得最起劲的几个。
“杀鸡焉用牛刀?”
刘偕说罢,提着天子剑,穿过虎贲卫的警戒,来到了一众太学弟子面前。
方才一个个还热血沸腾的太学弟子,此刻见刘偕来到面前,却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
现场寂静无声,刘偕面前的弟子没一个敢动。
而刘偕则是一言不发,目光森森地盯着面前的众人。
这些个太学弟子不免在心中腹诽:
“天子究竟想干什么?”
这时候,士孙瑞又调来了几百个捕快。
人群中,有几个人贼眉鼠眼地打量着四周。
随即大喊道:
“大汉的天子名叫刘辩,汝乃国贼董卓扶持上位,乃篡位之君,我等读的是圣贤书,遵的是春秋大义,守的是忠孝礼义。”
“尔非汉室正统,我等不认!”
这句话在寂静的人群中非常刺耳。
刘偕总算是明白了过来,这些书生背后,可是有能人指点。
目的就是想看见自己当着百姓的面杀太学弟子。
用心何其险恶?
经过短暂的思考,刘偕给了士孙瑞一个眼神。
士孙瑞带着一群捕快冲了上来。
“全部双手抱头,原地蹲下,违抗者立斩不饶。”
捕快们也一个个提着鞭子涌了上来,再加上虎贲卫维持秩序。
这群太学弟子终究还是没骨头的读书人,除了逞口舌之外,一无是处。
见捕快们动真格了,无一不当即服软。
蹲在地上,抱着头一动不动。
而方才喊话的那个太学弟子本以为自己在密集人群中,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哪知刘偕竟一步一步朝着他走去。
这太学弟子的心都快抖了出来。
下一刻,刘偕走到他身边,停下了脚步。
杀气凛然:
“嘶,是不是以为朕找不到你?”
刘偕替这个自作聪明的人感到惋惜。
自己如今开元境七阶,听声辨位在百米之内,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你方才说朕是篡位之君,那敢问,你心目中的大汉天子,是谁啊?”
刘偕脸上阴晴难测,这位太学生当场吓得尿了裤子。
“陛……陛下……”
不知如何狡辩,这太学弟子哇一声哭了出来。
刘偕冷哼一声。
“给朕带走。”
说罢,刘偕又在人群中揪出来几人。
而这几个人,都是方才鼓动暴动的始作俑者。
身份,绝不简单。
虎贲卫上来,二话不说,将刘偕揪出来这几个人全部押到了最前面。
罢了,刘偕指着被揪出来的这几人,重新看向在场的太学弟子:
“汝等还有脸说自己是读书人?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了?”
“被人当枪使,还怡然自得,乐在其中?”
“都给朕睁大眼睛看看,这几个人是不是太学的人?”
太学弟子一个个抬起头打量起这几人,结果却是无一人认识。
刘偕深吸一口气:
“现在,你们告诉朕,养着一群蠢如猪狗的太学,还有必要办下去吗?”
无人应答,但也无人反驳。
哗啦啦,现场跪倒一片。
这些太学弟子们此刻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们是被人给利用了。
刘偕狠甩帝袍,负手上了龙辇。
“起驾!”
跪在地上的太学弟子们赶紧给刘偕的銮驾让出一条路来。
紧接着,士孙瑞指挥着一众捕快,将这两千太学弟子全部抓捕了起来。
无一遗漏。
刘偕在忙完犒军的事情,回到宫中后,就看见一群士族公卿堵在了自己的书房门口。
见刘偕来了,这些老家伙一个个都跪在了地上。
“陛下万万不可废除太学啊!”
“还请陛下放了被捕的太学弟子们。”
“太学博士官季忠举孝廉入仕,乃是当朝大儒,不可妄加刑罚。”
“刑不上士大夫,此制周已有之,陛下不能随意对士族子弟上刑啊。”
“陛下……”
刘偕这才算是明白了。
上一世,人们都说东汉末年,天下大事都是士族说了算,这还真没说错。
士族门阀根深蒂固,土豪巨富垄断各行,军阀武将割据一方。
这便是压在大汉头上的三座大山。
这三座大山一日不拔,自己这天子之位就一日别想稳当。
刘偕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人,发现带头的,是之前任尚书郎的钟繇。
历史上,这钟繇还曾谋助过汉献帝,可今日却要和自己对着干。
不过,毕竟此一时非彼一时,钟繇终究还是代表着士族的利益。
刘偕命人搬来一张椅子,在这几个老家伙面前坐了下来。
“几位也算是朝廷老臣了,家世显赫,世为汉臣,朕知道,朕废公卿立二阁,尔等都心存芥蒂。”
“方才有人说刑不上士大夫,可有一句话,叫做天子犯法庶民同罪,士族门阀又有何理由横行霸道,享有特权?”
“朕无非就是作诗一首鼓舞士气,即使有错,也该按照汉律来上书劝谏!”
“当街拦朕的车驾,骂朕是昏君,说朕是篡位之君。”
“卿等说说,这是请愿呐还是造反啊?”
群臣面色惨白,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