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姵蓉微笑道:“夫君,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叶天正沉吟片刻后,开口道:“这孩子,既然在破晓时分降生,那,便叫做叶辰吧。”
……
一名清秀可爱的婴孩面前,摆放着铜钱,毛笔,匕首,佛珠等物,而在这婴孩身前,还坐着一男一女,正是叶天正与江姵蓉。
此刻,两人都是面带笑容地看着那地上的孩子,眼中隐隐带着期待之色。
今天,是叶辰抓周的日子。
叶天正身为叶氏商行的掌柜,自然希望叶辰,能够抓到那枚铜钱,也算讨得一个好彩头。
为此,他还特地耍了点心眼,其他物件,都摆放的颇远,只有铜钱,离叶辰最近。
不过,很快,两人的神色,都是有些古怪了起来……
因为,不论一旁的丫鬟,怎么引导,叶辰却是始终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叶辰黑白分明的眼眸,凝视着那枚匕首,目光不断闪动,那冰冷的锋刃给了他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仿佛牵扯着自己尘封的记忆,可不论他如何努力,却始终什么都无法想起。
突然,叶辰幼小的身体一动,朝着那匕首爬了过去,在他想来,若是将这匕首,拿到手中的话,兴许能想起些什么吧?
可就在这时,一道巨山般的身影,挡在了叶辰的身前。
叶辰抬头一看,只见,一名中年男子,正带着温和的微笑,俯视着自己,开口道:“辰儿,这尖利的东西,容易伤了你,可不好。”
说着,他一指一旁的铜钱道:“你看那个,是不是好玩得多?”
江姵蓉轻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她倒是能够理解叶天正的心情。
叶家乃是商道大家,讲究和气生财,最忌讳的,便是这生杀利器了,即便是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整天舞剑弄枪,学那些江湖客的做派。
叶辰看着叶天正,小脸之上,不禁浮现了犹豫之色。
叶天正是他的父亲,是他最亲近的家人,父亲既然想让他取那铜钱,他就不应该让父亲失望才是……
一时间,这高大的人影,仿佛化作了无法翻越的通天巨山一般,阻断了叶辰朝着那匕首前进的道路。
叶辰低下了头,转过了身子,朝着那铜钱爬了过去。
叶天正见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可就在这时,叶辰的瞳孔,骤然收缩!
“噗通!”他的心脏,猛地剧烈一跳,仿佛有什么东西,攥紧了他的神魂一般!
一股不屈的意志,自胸中狂涌而出!
叶辰的眼眸,瞬间明亮了起来!
不过是有人挡着而已,那又如何?
遵从本心行事,纵使面前是剑山火海,也要义无反顾地前行!
自己的未来,应当由自己决定,他从来不是一个会如此轻易放弃的人!
下一刻,叶辰身形一转,以远超普通婴孩的速度,绕过了叶天正,甚至,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便已经来到了那柄匕首之前,猛地将那匕首拿起!
叶辰注视着手中的匕首,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自剑柄之上传来!
轰隆一声,脑海之中,仿佛有什么破碎了!
记忆,宛若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入了叶辰的脑海之中!
他微微一笑,看来,这第一世,他是通过了。
周身的种种,突然模糊了起来,在一阵七色光华之中,缓缓消逝。
叶辰沉浸在七色光芒之中,目光微闪着,隐隐浮现一抹凝重之色,方才,他化为婴儿之时,就连心态等等都完全变成了婴儿的状态!
面对叶天正的阻拦,他竟是下意识地就要遵从父亲的意愿!
仅仅是第一世的考验便如此困难,这千世破幻难度有多大可想而知!
突然间,叶辰神色一动,身旁五色光芒一闪,一道女子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林竹清看了一眼叶辰,微微皱眉,显然,叶辰比他更快突破了第一世!
叶辰微微一笑,正想说些什么,可突然之间,五色光华大作,叶辰的意识再次陷入了朦胧之中,眼中林竹清的身影也渐渐淡去。
……
学堂之中,一名三岁左右的孩童,将书本丢弃在了一旁,正拿着一把小剑,专心致志地将手中的树枝,切削成木剑的形状。
这时,一声暴喝,在堂前响起。
“叶辰!你不读书,在干什么!”
一名有些干瘦的中年男子,手持戒尺,满面怒容地来到了孩童的身前,看着叶辰手中的木剑,愈发不快道:
“我道你在干嘛!竟然折腾起这种不入流的玩意来了!你不读书,摆弄这些,能有何出息?莫非,还想学那些江湖上的莽夫一般,打家劫舍?现在,给我把那木头丢了,将这三字经,抄写一万遍!”
学堂中的孩子们,似乎都有些害怕地看着叶辰与黄先生。
叶辰是远近闻名的神童,年仅三岁便已经识得万字,甚至,连诗都能够作上几首,村里人都说,叶辰将来肯定能够考上状元!
就连一向严苛的黄先生都破格让他进入学堂之中听课!
可谁知,到了这学堂之后,叶辰竟是辜负了先生的偏爱,整天就在那里削木头!
今天可好,终于被先生发现了!
叶辰此刻却仿佛着了魔一般,对黄先生毫不理会,只是埋头切削着那树枝。
黄先生眼中闪过恨铁不成钢之色,这孩子只要肯读书,前途便无可限量,可非要放弃了那大好未来,做这等无谓之事?连他这个老师所说的话,都不听了?
他咬牙道:“好啊,你虽然天资聪颖,但,连尊师重道的道理都不知道,又如何好好做人?今天,为师就要拨乱反正!”
他猛地抬起手中的戒尺,就要照着叶辰的小手打下!
叶辰看向那打来的戒尺,动作却是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连眼眸之中,都没有任何的波动!
就在那戒尺,即将击中叶辰的瞬间,那黄先生以及整个学堂都是模糊了起来。
……
一间破庙之中,躺着个浑身无比肮脏,穿着身满是百家衣,相貌丑陋不堪的中年乞丐。
就在这时,庙门打开,吹进了一阵风雪,风雪中,一名六七岁大,身着锦袍,小脸通红,冻得哆哆嗦嗦的少年,抱着一个砂锅步入了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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