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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除这些堪称怪异的行为举止,凭心而论,这个铁熊其实很不错的,专业又义气,还能坚持原则。
他逻辑判断一流。把事情分析的丝丝入扣,特别是对于敌特人员的分析,真是细思极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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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佣兵就算想离开,因为做决定的是雇佣他们的幕后黑手,所以只要幕后黑手想获得消息,就不会让雇佣兵离开。
换句话说,这些雇佣兵都是可以随意牺牲的。哪怕仅仅为了一条能否获知都未可知的消息,就算因此让这些雇佣兵都送死,幕后黑手也会毫不顾惜。
这可能就是身为雇佣兵的代价,哪怕明知道做任务就有可能回不来,一旦接了任务,仍要去完成。
就像现在,雇佣兵就算已经感到事情不妙,但没有命令,谁也无法撤离。
而且又是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他们等同孤立无援,只要没有幕后黑手的帮助,就算是想逃跑都异常艰难,因为没有幕后黑手给他们提供交通工具、路线、补给等等,他们就是一群睁眼瞎!
如果铁熊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就实现了对几十人的围捕,让雇佣兵歹徒全军覆没不是没有机会!
如果真这样反倒比较凄惨的是雇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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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这样,会严重打击雇佣兵组织,让雇佣兵组织不再敢轻易接类似的任务,特别是来Z国的任务。
而因为连锁反应,对幕后黑手,也会有一些影响。
因为以后再想发出类似的任务,特别是来Z国的任务,想找雇佣兵组织接手,会发现敢于接手的越来越少,就算有雇佣兵团敢接手,也要付出更高昂的代价!
这从较长时间来看,对于幕后黑手,也造成了变相的打击。
也许幕后黑手不会想那么远,毕竟如果这次就成功了,就不需要下次了。
就算幕后黑手想到了,现在也不会在乎这些,因为眼前的利益太诱人了。
而一旦消息得到证实,就算现在会付出些雇佣兵的蝼蚁生命,未来会付出些许代价,也会让幕后黑手孤注一掷,在所不惜。
更何况,他们根本不清楚铁熊他们的具体安排,对于能否全军覆没,无论是雇佣兵,还是幕后黑手,一定会抱有侥幸心理。
所以,利用仍在继续的“交火”,吸引雇佣兵和幕后黑手的注意力,让他们不舍得走,是有极有可能成功的,更可能会让他们全部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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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铁熊,他安排的事情有条不紊,各方都尽可能考虑到,比如尸检、录像、复检、阻拦等等很多问题,连江宁都考虑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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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能可贵的,铁熊还不贪功。
他把功劳分给所有可能知道内情的人,这样可以让所有知情人不敢轻易将真相讲出,因为讲出来,功劳就泡汤了。这样不仅保密,更保护了皇子。
甚至给铁山也分了一份。铁山即使有无限怨气,功劳都分你了,还怎么好意思怨恨?!
而且将功劳分给了铁山,不仅给了铁山面子,还变相给了师长面子,甚至会让师长在上级领导面前腰杆都多少硬气一点。
唯一没有分配给鼠胆,也帮鼠胆分析了原因,让鼠胆心服。
更叫绝的是,他还让鼠胆记录备案给保密部门,这样,不仅仅给了理论上的特工“变色龙”一个交代,更是让所有得到功劳的人,感受到的不是白捡功劳的喜悦,更多的是一份沉甸甸的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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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铁熊绝不冒进。
哪怕这边心中急得火烧火燎的,在形式上也绝不僭越。
这要是其他主官,都这形势了,一定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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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坚持必须等接到司令部命令后才调动部队,才通知兄弟部队。
甚至不惜用“接触”这种近乎欺骗司令部的形式,就为了让司令部尽早下决心下命令。
其实,“接触”在这个时候,听起来就像是“交火”的代称,但其实可以没有交火,甚至事后东窗事发,也可以解释成铁牙他们与雇佣兵首领接触了,这样也算“已经与雇佣兵接触”!
不仅远距离接触、近距离接触,还直接接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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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在思索的时候,身后发出了“下”的声音。
江宁转头看,看见身后的皇子在冲铁嘴政委招手,但好像铁嘴政委没看到,至少没往自己这边看,在冲着反方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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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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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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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间断的拖着长音,轻声的冲着铁嘴政委的方向喊,让江宁一头雾水,这是在干什么?下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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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
当皇子发出这个声音的时候,却见铁嘴政委似乎极不情愿的回过头来,耷拉着脑袋往江宁和皇子的方向走来。
什么情况?“下零解”?不对,应该是“夏玲姐”?
难道这是铁嘴政委的把柄?
那刚才是铁嘴政委故意不搭理皇子,而故意扭头当没看见皇子招呼他?
现在却因为喊出这个名字,不得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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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嘴政委走到近前,多少没好气的问,
“你招我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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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嘴,别跟小爷来这套,要是再来你‘老夫子’这套,小爷就给我夏姐姐打电话告状。”
皇子立刻小声怼铁嘴政委。不过,看起来两人甚是熟络。
铁嘴政委向江宁摊手表示无辜,江宁笑了笑。
但江宁也是心中不解,凭什么铁嘴政委这么不敢惹皇子,一个只是个“编外的战士”,一个是团政委,这政委当的这么窝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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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看江宁好像同情铁嘴,有些不高兴,
“江宁哥,你别被铁嘴的表面骗了。
他也是京城李家家族的人,与我们黄家算是同盟,他跟我铁熊哥算‘发小’,不过两人现在也都算不受重视被发配的。
我夏姐姐对他有些欣赏,但对他家族不感冒。
他平时不敢跟小爷我、跟铁熊哥这么说话,今天是人多,所以有些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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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嘴笑了笑,又挠了挠头,仿佛有些不好意思。
又看了看自己的常服衣服,好像是怕弄脏了,没有坐下,而是蹲在了皇子和江宁身边,
“平生难得几位知交好友,可以无碍畅谈。小友算是一个,倒叫兄台见笑了。
我观小友与你甚是友爱,不知您是哪家,是故友亲朋,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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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难之交,已结金兰!”既然铁嘴用半文言问自己,江宁自然也这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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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都说点正常人的话!小爷我听你俩说话费劲。
铁嘴哥,小爷我不是夏姐姐,不喜欢你这样的调调。
你再勾这样的话头,小爷可真告状,就说你欺负小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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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嘴再笑了笑,仿佛更加放松了,那之前严肃得一本正经的样子也消失不见,
“皇子,你这样属于欺负人,是你听着费劲,又不是你认的这大哥听着费劲。
再说了,我与你铁熊哥,都曾因言致祸,戴罪之身,怎能不加倍小心?
他惯用了限定分析,我熟习了哲思表意,皆如履薄冰,哪能都像你一样快意人生?
其实,平时与你和铁熊,能够随意畅谈,无拘无束,已属难能可贵。
今似多一人,不知兄台高姓大名?从属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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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仍然有些不高兴,好像是铁嘴没听皇子的,说着说着又变成了半文半白的状态,这让皇子很不爽。
但江宁却有些喜欢这样的讲话,这样很有些“雅意”。
听得出来,铁熊和铁嘴,都曾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或场合不对的话,受过一些磨难,所以,两个人都有些谨言慎行。这也证实了江宁之前的猜测。
但铁嘴私下聊天时候,居然说了“皇子”,而不是“黄鼠”,说明两人间不止军队里的这点关系,应该以前就很熟。
而皇子能够拿捏铁嘴的把柄,应该是一个叫“夏玲”的女孩子,皇子与她关系很好,铁嘴对其有倾慕之心。
尽管铁嘴已经成为了家族的边缘之流,但那女孩子不喜欢铁嘴所在的家族,所以,就算对铁嘴有好感,也诸多顾虑。
所以,可能还要仰仗皇子的帮衬,这应该才是皇子掌握的铁嘴的把柄!
而现在铁嘴问问题应该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否有家族或其他的,看是否值得结交。
算了,这样有歧视的交情要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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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姓江名宁,布衣白丁,乡野匹夫罢了,怎劳将军相交,萍水相持即可!”
江宁这话并不客气,但也表露清楚。就算权贵又如何,既然有歧视,那就两不相干!
而且江宁站起身,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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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嘴愕然的看了一眼江宁,再看了一眼满脸气愤的皇子,赶紧讲
“兄台是叫江宁吧,你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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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瞥了一眼铁嘴,又不好马上发作,毕竟那会让皇子难堪,停住身子,
“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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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还是用普通话讲吧,不然更容易误会。
如果你是某个家族或势力的,我会格外小心翼翼,因为怕家族或势力之间有冲突,到时候因为利益纠葛,朋友也难长久的。
好多过去的朋友,基本都成了路人,个别的还成了仇人。
所谓‘疾风知尽草’,古人诚不欺我。
但如果你不属于任何家族或势力,我反倒没有什么顾虑。
是我表达不清,让你误会了。这里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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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解释与道歉,推翻了之前的猜测,江宁心中一宽,又回身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