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不说李渊是如何教训李慕云,单说离开之后的护卫三人组。
这三人在离开村子之后,在官道边上就分道扬镳,一人骑快马直奔长安,另外一人去附近的集市采买东西,还有一人则是入了山阴县城,找到了那个倒霉的主薄。
“大人,您……有事?”主薄纠结的看着陈木,心中暗暗祈祷此人不要有什么过份的要求。
然而,主薄的祈祷还没有结束,一块金制的牌子便出现在眼前,上面金光闪闪的‘大内’二字,看的他心惊肉跳。
“认得这是什么吧?”
“认得,昨日下官已经见过一次。”连续两天看到同一个东西,主薄只觉得欲哭无泪,心说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啊,总拿这么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吓唬自己有意思么?当然,如果他真的这么问了,陈木一定会告诉他,这真的很有意思!
说到这里,有必要说一下这个山阴县,按照大唐的制度,这全县只有两三千户人家的山阴县至多只能算是个下县。
而因为人少,朔州府甚至连个县令都懒得派,只用一个主薄在这里顶着,平时除了每年秋收时节,县里可以说连个外人都看不到,更别说什么高官显贵。
正是因为这样,没见过什么大官儿的主薄每次看到那个金质的小牌牌,心都会‘咔咔’的抽上那么几下,这让他很担心自己会不会哪次没坚持住,直接抽过去。
不过,陈木明显并不在乎主薄的感受,装完了犊子将牌子收起来的,沉声问道:“城北的李家村你知道吧!”
“知道,下官知道!”主薄毫不犹豫的点头。
事实上,主薄知道个屁的李家村啊,只是惧于陈木手里那块‘大内’的牌子,不得不知道罢了。
当然,您可能会觉得一个主薄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辖区的村子。
其实,这事一点也不奇怪,毕竟古代交通并不发达,人可以去的地方很是有限,就算是在一个县里,也不可能什以地方都去过,也都了解过。
所以除非是特别负责的地方官员,否则他们根本就记不住自己的辖区到底有多少个村子,最多能记住有多少个镇子,至于村……那是镇里的保长才需要记的事情。
不过,主薄到底知不知道李家村陈木其实并不关心,之所以这样问不过是给下面要说的话做个引子。
在那主薄点头表示知道的时候,陈木便接着说道:“既然你知道那李家村,本官给你十日时间,在村子东面的山上修一座营寨出来,速度要快。”
主薄听完陈木的要求,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山阴县这破地方,别的没有,就是山里逃民多,你在山上修个寨子,那特么不是给逃民送菜么?
不过心里虽然这样想着,话到嘴边却变成:“大人,那寨子您要修成啥样?”
“让你修你就去修,那来那么多废话,本官让你修个亭台楼阁你修得出来么,说的跟真的似的。”
马上就要被李慕云拉去去当山贼的陈木一肚子的委屈没地方发泄,看着那主薄,想到了李慕云就是这主薄管辖之下的刁民,‘爱屋及屋’之下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脾气。
而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主薄就算再傻也知道这位长安来的贵人是在生气,当下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按照上官的要求把事情办好。
陈木一见主薄答应了,也不想在他这里多呆,拍拍屁股转身便准备离开。
也就在这个时候,主薄又把他给叫住了。
“怎么!还有什么事情?”被叫住之后,陈木一脸不爽的问道。
“大人,您,您好歹给留个条子,要不然下官又是征发民夫,又是消耗钱粮的,州府那边实在说不过去,万一出了问题,下官,下官担待不起啊!”
“叮……”一个亮闪闪的东西自陈木的手中飞了起来,闪动着金色的光芒再次落入他手中的时候,主薄才看清楚,那竟然是一枚纯金的开元通宝。
“这个够不够证明?”单手托着那枚纯金的开元通宝,陈木嘴角往往翘起。
“够,够,够……”主薄看着那枚金钱,脑子里闪过一个人,顿时觉得舌头根子发硬,一个‘了’字怎么也说不出来。
开元通宝,是李渊登基之后才发行的钱币,正常来说分为铁制或铜制。
但凡事总有些例外,比如说这金制的开元通宝,这东西在大唐其实也有一些,只不过性质与现代的纪念币差不多,其用途其实也简单,就是供李渊这小老头儿没事儿拿着玩的。
毕竟人家李家一统天下了,为统一钱币李渊发行了新的铜钱——开元通宝。
而作为纪念,李渊自己弄几个留着玩玩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可李渊是谁?按当年的情况来说,那可是皇帝,你让一个皇帝拿俩动不动就生铜锈的破铜板在手里搓着玩儿,不说好不好看,单单搓出来的那一手绿,就够制作铜板那家伙掉脑袋的。
所以,为了哄老李渊开心,纯金的开元通宝就诞生了。
当然了,这纯金的开元通宝有些时候李渊也会用来赏赐自己看的顺眼的人,但那些人一般来说绝对会把这东西拿回家里供起来,平时想要拿过来看看那也是要毕恭毕敬,还要躲到没有人的地方才行。
否则指不定就是一个大不敬的帽子扣下来,到时候满门抄斩不在话下。
……
陈木看着两腿直哆嗦,舌根发硬的主薄,心情不知怎么突然间就好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犊子装的太过成功吧,掂了掂手中的金钱,向主薄的方向一抛:“如果有人问起,你就告诉他,是这枚金钱的主人让你这么干的。”
我了个去的!眼看着金币翻滚着向自己飞来,主薄接下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竟然十分干脆的拿头撞向金钱,在金钱与他的头接触那一瞬间砰然倒地,直接‘晕’了过去。
陈木有些好笑的看着那主薄在表演,有心上前把他踹醒。但后来想了想,觉着杀人不过头点地,这逼装的差不多也就行了,万一装过了把那主薄给吓死了,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想到这里,他亲自将地上的金钱捡了起来,放到‘晕’倒在地的主薄额头之上,然后弹了一指头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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