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敛舟的话一出口, 本来就暧昧到气氛欲燃的车内，瞬间便如同濒临着火点一般，只差一个催燃的——
无论是谁的一句话, 再或者是一个微不可见的小动作，甚至是因为方才那个吻而压抑不住的喘息……
都有可能直接点燃。
盛以抿了下唇。
她看着江敛舟那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下意识地想往下瞄一眼, 又意识到似乎不该这样, 硬生生地忍住。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
他们甚至见过家长了, 也恋爱有一段时间了。
江敛舟鲜少会跟她提什么要求, 向来都是在竭尽所能地对她好。
任何情侣之间很正常的、很应该的亲昵，他都会尊重她的意思。
说“我想抱你”“我想吻你”，如果没有她的应许，江敛舟便绝不可能做下去。
就好像方才他跟她说“好想和你做”一样。
哪怕他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她也知道他大概是真的忍不住了。
况且……
她也不是毫无感觉。
盛以轻咬了下贝齿, 像是下定决心似地便要开口。
江敛舟却蓦地抬起手, 遮住了她那双眼睛。
盛以愣了愣。
江敛舟抿了抿唇，叫她：“不要这样看我，宝宝, 我真的会……”
“忍不住。”
盛以其实想跟他说“那就不要忍了”, 可稍一抬头，江敛舟的吻便又落在了她额头上。
“不应该在这样仓促的时刻。”他听起来确实有些难受，“至少得再让你有些心里准备。所以，不要这么看我, 宝宝, 我真的会忍不住的。”
盛以很难形容这一刻的感受。
是真的心里软成了一滩水, 甚至有些眼框发酸。
江敛舟看着像是要忍下去一样, 盛以便顿了顿, 身子轻轻前倾，附在了他耳边。
空气有些湿潮粘稠起来。
盛以甚至觉得自己的手心也跟着出了汗。
她压了压声音，说：“要不……我用手吧？”
江敛舟蓦地低头，与她对视。
盛以说的这句话，实在是太需要勇气了。
她下意识地就想躲。
可她又怕江敛舟会误解自己，咬了咬下唇，她忍住了躲开的念头，直勾勾地与江敛舟的目光对上。
车子里很安静。
可又能太明显地感觉到汹涌的热流。
“我……”盛以抿唇继续道，“我可能不太会，也可能会……不太知道怎么让你，让你，舒服……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
这种话确实很奇怪。
说第一遍的时候觉得无比艰难，可等到说第二次的时候……便觉得顺利了太多。
哪怕她这次说的话，远比第一次的露骨太多太多。
江敛舟蓦地扬了扬眉，轻笑了出声。
他稍稍一抬手，把被他圈在座椅上的女孩儿抱进了怀里，脑袋也放在她的肩膀上。
他垂了垂眼睑：“没关系，我教你。”
……
盛以其实向来是个学习能力挺强的人。
可这会儿，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太过冒失。
她甚至在担心，担心自己无论怎么做，江敛舟都会更难受。
可江敛舟在她耳边一声声地喘，温热的气流不断地拂过她的耳垂。
明明被触摸到的是江敛舟，可盛以这会儿似乎也跟着浑身发麻了起来。
女孩儿白嫩纤细的手背包裹在一双大手里，又包裹着他的。
她轻轻一动，他便在盛以耳边喘得更厉害了一些。
盛以抿了抿唇，没来由地咽了下喉咙，才说出话来。
“会、会不会很难受？”
江敛舟便在她耳边压抑地轻笑。
有时候，他都觉得他女朋友傻得有些可爱。
怎么会难受。
那可是盛以。
那可是他在中学时代便频繁出现在梦里的主角。
只要一想到盛以就在他怀里，甚至在帮他做一些污浊的事，他便一阵阵的电流涌上头皮，占据每一个神经末梢。
盛以大概不知道……
如果不是生怕太快，让女朋友对他有了些误会，从盛以刚碰到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想要去拿纸巾了。
于他而言。
只要有“盛以”两个字，便已经是最强烈的刺激。
又哪里需要什么技巧、什么更大的动作？
……
车子里全都是石楠花的味道。
有些刺鼻，但也不算太难接受。
盛以皱皱鼻子嗅了嗅，任凭江敛舟抽了湿巾来给自己擦手。
她的额头鼻尖全都是汗珠，像是刚跑了一个八百米一样，甚至隐隐有些脱力。
就连说出口的话，听上去都有几分娇滴滴的意味了：“手好酸。”
盛以在提出帮忙的时候，绝对想不到这场帮忙会持续时间如此之久。
到后来，她已经整个人都快要没法动弹的时候，江敛舟才到了关键时刻。
盛以觉得自己几乎是咬着牙才继续下去的。
这么一想，盛以便越发不满了起来，甚至抬眼瞪了江敛舟一下。
好像跟江敛舟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之后，她说话时便总如同撒娇一般了——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
“下次我不要帮你了。”她说得颇有些理直气壮的味道，“累都累死了。”
江敛舟随手把几团湿巾和卫生纸团了团，放进垃圾袋里，挑眉瞥了她一眼，语气里全都是餍足的味道。
刚做过那么亲密的事，江大少爷说话便轻而易举地带上了几分不正经的味道。
“这以后你不是才能享受到？”
盛以：“……”
她沉默了两秒，忍住了一巴掌狠狠拍过去的冲动，再忍住了开口怼几句的冲动，告诉自己不要跟他计较这么多。
稍加琢磨，她从包包里拿出了手机，打开了某宝。
江敛舟漫不经心地靠过来，问：“想买什么？我给你买。”
江大少爷本来就是个对盛以极其大方的人，刚刚又做了那样的事，他这会儿满心满意都是怎么对女朋友更好一些。
怎么亲昵怎么来，要不是这会儿还在车子里不方便，他恨不得把盛以抱在怀里，捧在手心里，24小时不间断地腻在一起。
边这么想着，江敛舟边偏过头，看了看他女朋友的侧脸。
这白皙的看不到毛孔的皮肤，这挺翘的鼻子，这色泽欲滴的唇瓣……
越看，江敛舟的心里越如同染了蜜，忍不住轻轻附在盛以的耳旁，亲了她一下。
而后又亲了一下。
盛以觉得有点痒，都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皮肤饥渴症啊江敛舟？”
江敛舟还故作讶异的模样：“你怎么知道的？”
盛以：“……”
她懒得再跟这位脸皮如此之厚的大少爷讲话，自顾自地在搜索框里开始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江敛舟便凑过去看。
边看边念：“飞……机……”
他感慨了一声，“我女朋友野心还挺大……”
话都没说完，江敛舟便眼看着盛以又在搜索框里打出来了最后一个字。
“……杯。”
江敛舟：“……”
他顿在了原地。
他的表情甚至一瞬间变得有些匪夷所思了起来。
江敛舟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
平时说话挺流利一个人，这会儿竟觉得开口变成了这么艰难的事。
眼看着盛以还真就按照某宝的推荐，逐个浏览起来了每一个商品的详情页，江敛舟飞快地遮住了盛以的手机屏幕。
盛以便不满了起来：“你做什么？”
江敛舟：“……”
盛以扬眉看他一眼，“你要是舍不得给我花钱买，我就自己买还不行吗？不用这么吝啬，江大少爷。”
江敛舟：“……”
江敛舟还真想不到，有一天他竟能从盛以的口中，听到对自己“吝啬”的形容。
他停顿了一下，问：“你买这个做什么？”
盛以还挺意外：“你不知道这个是干什么的？”
江敛舟：“……”
江敛舟：“知道。”
“那不就得了？你在这明知故问。”
盛以拍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快点起开，“我一定要买，不然以后就累死我了。”
江敛舟稍稍一顿，而后竟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飞快地按灭盛以的手机，抬手拍了拍女孩儿的脑袋。
被盛以狠狠瞪了一眼后，他才懒洋洋地靠回椅背上，抓了盛以的手，缓缓地帮她按摩了起来。
盛以不得不承认，江大少爷是真的有那么两下子的。
刚才还挺酸的手，他这么一按摩，疲惫感登时缓解了几分。
但盛以刚这么在心里想完，又立马否定了自己。
拜托。
她之所以会手酸，全都是因为这个人好吧？他帮自己按摩，本来就是合情合理的。
盛以颇有些舒服地微微眯上了眼，享受着这一刻的放松。
便听江敛舟的声音在车子里低低响起，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些愉悦的意味。
他仿佛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却又带着些不容拒绝的霸道。
“以后不让你帮了好不好？”
盛以“唔”了一声，掀眸看了看他。
怎么说呢。
这段时间来，她大概是是真的被江敛舟给宠坏了，所以刚才手酸是事实，但借机闹脾气才是真的。
江敛舟没等她说话，又轻啄了一下她的耳垂。
“换我帮你，好不好？”
“……”
盛以丝毫没有做任何准备，猝不及防间听到这句话，吓了一大跳。
江敛舟却只是勾着眼看她，一双桃花眼里全都是满满的纵容意味。
很温柔，又很认真。
没有任何开了玩笑的意思。
盛以：“不……”
压根不等她拒绝。
江敛舟便又道：“我的宝宝也忍得挺难受吧？那下次换我帮你好不好？”
“……”
盛以没说话。
其实倒也不算忍得很难受，但要说丁点感觉都没有，那也是假的。
江敛舟像是看穿了她在想什么一样，笑了一声，还挺开明地给她选择：“用什么帮？手？嘴……”
盛以迅速抬手堵住了他的嘴。
她甚至不敢看他了。
偏过头，盛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凶巴巴的，“不要说了。”
江敛舟便当真不说话了，只是又笑了起来。
他想。
他的女朋友真的是全世界第一可爱。
-
因为当天在车子里的混乱，盛以差点忘了作为导火索的话题——
她提议要见一见许归故。
这其实是盛以一早就想好了的。
毕竟不管是座位江敛舟的多年好友，还是故舟工作室的两大合伙人之一，许归故都是她于情于理应该见一见的。
别的不说，她光从江敛舟口中，就听到过太多次这个名字了。
尽管醋精江大少爷对女朋友要见许归故相当不满，相当有危机感，奈何……
江敛舟实在是拒绝不了盛以陪他上班的诱惑。
毕竟！
在江敛舟的设想里，探班就是亲亲老婆一定会做的一件事！
有这么一个巨大的诱惑在，再大的不满，江敛舟也忍了下去。
送她到外婆家时，盛以临下车前，江大少爷还故作漫不经心地又确认了一遍。
“你明天真的要去给我探班？”
盛以打量他两眼：“我也不是非要去，你要是不想的话我正好轻松。”
江敛舟：“……”
江敛舟清了清嗓子，很懂给自己台阶下。
还非要装出一副勉强的模样来，“算了，你既然非要去，那就去吧。”
盛以：“？”
她时常怀疑江敛舟的耳朵到底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以前还只是只挑自己爱听的听一听，现在直接变成了不爱听的也听成了喜欢的？
这也就算了。
当天晚上，她正陪外婆聊着天，江敛舟便又发信息来骚扰她了。
【ivan：你打算给我做什么？】
【ivan：我比较爱吃的你应该也知道。】
【ivan：你知道吧？】
【ivan：你要是不知道，你就去问问庄尧。】
……
盛以烦不胜烦。
眼看着第n次打断了她跟外婆的聊天，bking盛同学终于扔过去了两个字。
【阿久：闭嘴。】
【ivan：……】
江敛舟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江敛舟特地起了个早，好一番收拾打扮。
光表带就换了五条。
他刚开车到故舟工作室，进了办公室，见到许归故的第一秒，许归故便打量了他足足五秒钟。
江大少爷还挺得意：“怎么样，哥今天是不是帅得一绝？”
许归故静默了一下。
他中学时代的语文其实挺好的，作文虽然够不上范文的程度，但也时常拿到高分。
但这会儿，许归故还是足足在自己的词库里搜索良久，才找到了恰当的词语来形容现在的江敛舟。
“像是发情期花枝招展的公孔雀。”
江敛舟：“……”
许归故其实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委婉了，但江敛舟依然有些接受无能。
他“啧”了一声，一副“你真不懂欣赏”的模样，吊儿郎当往沙发里一坐，拿起了手边的那份文件，跟许归故探讨起了一些新专的宣传日程。
探讨完一个细节，江敛舟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问许归故：“该吃午饭了吧？”
许归故：“……”
许归故：“九点零三分，吃的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