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黎昭回来后一直好好休息了两天。
她打着哈欠，撑着脑袋看着已经换好衣服的应淮序，故意揶揄：“提上裤子翻脸不认人。”
应淮序：“……？”
“你这句话应该对对你做了些什么的人说吧。”应淮序无奈亲了下她的额头，“今天你是不是要去京大？”
“对啊，已经和十一哥和十七哥约好了，到时候让小渡带我们进去。”黎昭丝毫无察觉危险。
听见“小渡”两个字，应淮序眼睛微眯。
那个觊觎他妻子的毛头小子也要来？
见他迟迟不动，黎昭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没什么，再亲一下我去公司了。”
应淮序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子两侧，却不是奔着唇去，而是落在了她白皙的脖子上，抬头时，脖子上已经有了个红色的印记。
黎昭不知道他干嘛了：“你干嘛？”
应淮序满意地勾起唇，起身：“走了，你一个人出门小心些。”
门口传来关门声。
黎昭莫名其妙摸了摸刚刚被他亲了的地方起身，换好衣服下了楼。
撞见已经吃完饭单肩背着书包准备去学校的应斯言。
一个人沉下心来做一件事后，性子也会变得沉稳。
整个人都变得沉稳了不少，比起第一次见到时的毛头小子，他看起来倒是越来越像……
他爹了。
太像好像也不太行。
她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发现他一直盯着她的脖子看，更加疑惑了。
“你在看什么？”
应斯言立马收回视线，拢了拢肩上书包肩带，眼神略有些闪躲：“咳，没什么，我走了。”
目送着他离开，黎昭忍不住嘟囔了句：“奇奇怪怪的。”
但她没有太过在意，匆匆吃了早饭就出了门。
黎昭开车到达京大校门口，远远就看见了校门口的树下站着的两个“可疑男子”。
口罩、墨镜、帽子一个不落。
保安亭的大叔都已经看他们俩好几眼了。
黎昭将车停在他们面前：“你俩这身装扮……”
顾南焉和季卿礼同时抬头，瞧见是黎昭的车，立马打开后车门上了车。
“我们俩这装扮怎么了？再怎么说我们在这个星球上也是人人得而皆知的明星，这样子打扮是必备的。”
“对呀，对呀，不这样打扮的话，会发生很恐怖很恐怖的事情！”季卿礼摘下墨镜和口罩，说话的语气过于夸张。
逗得黎昭轻笑一声：“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季卿礼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刚恢复记忆那段时间，我还不太习惯，有一次出门就忘记戴口罩墨镜了。
结果在路上被人认出来，硬生生是给我追了八条街才甩掉那群粉丝，太恐怖了，简直是太恐怖了。”
顾南焉似乎也想起什么，忍不住嘲笑他：“我知道，还上热搜了，当时我的经纪人还特地给我看了热搜上的视频，真够惨的。”
季卿礼恶狠狠扫了他一眼：“你就幸灾乐祸吧！等一会儿我就在你旁边喊你的名字，让你也试试被追八条街的感受！”
“来啊，谁怕谁呀？你喊我，我喊你，咱俩互相伤害吧。”
“好啊！”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斗起嘴来了。
黎昭无视后排斗嘴，给陆南渡发去消息。
黎昭：［小渡你在上课吗？我们到了。］
陆南渡：〔昭昭姐姐，我马上就到了，你稍等一下哦。〕
黎昭：〔好。〕
在校门口等了近十分钟，才看到一个白毛匆匆从远处往校门口跑。
好像个萨摩耶。
黎昭：“……？”不确定，再看看。
“昭昭姐姐！”
那一头白毛格外扎眼。
“你这头发……”
黎昭从看见他这头白毛后就一直没挪开眼。
“昭昭姐姐，这是我刚染的头发，不好看吗……”
陆南渡话音未落突然戛然而止，脸上笑容也僵住了。
他的眼睛死死盯在那突兀的一点红上。
黎昭没注意到他的目光，所有目光都被吸引到了他那一头白毛上。
少年皮肤本就白皙，这一头白毛衬得他皮肤白的发亮，确实好看。
“好看，上车吧。”
“……好。”
陆南渡状若乖巧坐上副驾驶，一上车发现后座还有两个男人，眼底愈发阴冷。
他不过回学校短短一段时间，昭昭姐姐身边就多了好多人……
“昭昭姐姐，后面这两位是……？”
“他们……”黎昭扫了眼后视镜，“是朋友。”
她还是选择隐瞒下了真相。
陆南渡眼底更加阴沉。
进了京大后，陆南渡给他们指路，很快找到一栋教学楼。
“陈老师今日就在这栋楼的实验室里上课，大概10点多结束，这段时间我带姐姐一起到处转转吗？”
后头两人倒是一点都没有想下车的意思。
“你们要去逛的话我就不去了，被人认出来也麻烦。”
“我也是我也是，我可不想再被追着跑八条街了。”
两人都表示不想去逛，有这位小朋友跟着，小妹也不会迷路。
陆南渡也不在意，反正也没打算带着他们。
“昭昭姐姐，那就我们两个去吧？”
黎昭看了眼时间，确实还挺早的。
到处转转打发时间也好。
“好，那我们出去转转。”黎昭回过头，“十一……你们就在车上等着？四……陈老师如果出来的话给我打电话。”
两人点头应下。
黎昭跟着陆南渡下了车，在校园里到处转悠，两人并肩走在路上，不免惹人注意。
“昭昭姐姐，你突然找陈老师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有点事。”
黎昭一而再再而三的掩饰，引起了陆南渡的疑心。
今天的昭昭姐姐对他好像一直遮遮掩掩的，到底是什么事？
而且……
陆南渡的视线再次落在她脖子上的红点子上。
“昭昭姐姐和应叔叔关系最近很好吗？”
“挺好的啊。”
听见她的回答，陆南渡眉眼微沉。
黎昭丝毫未察觉。
“昭昭姐姐，我听说你和应叔叔的合同马上就要到期了？”
“合同？”
被他这么一提起，黎昭反而有些没反应过来了。
这反应反而引起他的不悦。
面上又不能显露出来：“是啊，昭昭姐姐不是和应叔叔的结婚合同要到期了吗？”
这倒是提醒她了。
这段时间他们感情稳步提升，再加上忙Cyril的服装发布会，都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好像是快了吧？”黎昭意识到什么，扭头看他，“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毕竟当时原主和应淮序并没有举办婚礼，具体的结婚时间没几个人知道。
“因为爷爷之前有大概说过应叔叔结婚的事情，我记忆力比较好，所以一直记得，就预测你们大概是这个时间合同到期吧？”
黎昭了然点头，并没有想太多。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只是有些意外他知道而已。
突然间，一只略微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黎昭一惊，下意识扭头，却对上一双充满爱恋的眸子。
“昭昭姐姐，等你离婚了，我可以追求你吗？”
陆南渡眼神深情，语气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也是十分认真的。
认真到黎昭都懵了。
上次的Cyril，包括这次的陆南渡。
她明明都没跟他们相处多久时间，甚至他们都不曾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陆南渡凑近她，少年刚褪去稚气的面庞有棱有角，染了头白毛张扬且肆意。
“昭昭姐姐，我很喜欢你，从我们第1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黎昭微怔：“第1次见面？”
陆南渡眼神真诚而热烈：“就是我爷爷生日那天，在二楼我晕倒了，我原本都已经放弃了求胜的欲望……”
他的话音顿了顿，两只手一起抓上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握在两掌之间：“是你发现了晕倒的我，也是你救了我，包括之后所有的一切。
都是因为你，我才能活下来，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在我眼中你就是神祇一样的存在。”
他的一只手慢慢抚摸上她的脸，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至宝。
纵使是神祇，他也想要触碰。
他自知自己卑劣不堪，只会耍些小手段留在她身边。
纵使玷污她，也想将他的神祇拉下神坛，与他并肩。
只要把她拽下来了，那他们就一样了。
“所以，昭昭姐姐，等你离婚后，我能追你吗？我想要一个答案。”
黎昭沉默片刻，缓缓抽出手起身：“抱歉，我们并不会离婚，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我救你，也只是因为恰好碰上了，我恰好有能力，手边有资源，仅此而已。”
她说的话很残忍。
但这确实是她当时所想。
只不过是刚好碰上，只不过是刚好有药，只不过是刚好有人造心脏，只不过是刚好家里人没有人用得到，只不过是他是个很有能力的孩子。
这么多个“只不过”，才造就了她出手救他。
但凡少了其中一个“只不过”，她都没办法救他。
没想到对于她来讲的一个随手的举手之劳，他竟然能自己脑补得这么夸张。
确实也有她的问题。
在听见她的回答后，陆南渡的笑容就已经僵在脸上了。
“为什么？所以我在你这里，根本就不是特别的吗？”
陆南渡眼底暗潮涌动，跟进抓住她刚抽出的手：“你和他不是合约结婚吗？明明没有感情基础为什么不离婚？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情绪看上去有些激动，抓得她的手有些生疼。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她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才好了。
黎昭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又将手抽了出来。
“我们一开始确实是没有感情基础，但感情这种东西是可以培养的，曾经没有感情，到现在有。
至于当初救你，确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当时如果换了别人我一样会救，后面给你心源也不过是因为不愿看见一个这么年轻的天才少年陨落。
我希望你能好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等你长大之后再找一个你心仪的女孩子谈恋爱，但不会是我。”
黎昭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你应该有课吧？今天谢谢你带我们进来，下次有时间请你吃饭，你先去上课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
希望他说了这么多，他自己能够想通吧。
陆南渡搭在腿上的手渐渐攥紧，眼神冰冷地紧盯着她离开的方向。
早知道……
应该早些将她抢过来的。
装什么乖呢？
——
好在她有记一记大概的路线，很顺利就回到了停车场。
那两位竟然坐在后排就打起游戏来了。
等到十点多，教学楼里传来下课铃响的声音。
三人立马收起手机，紧盯着教学楼出口处。
才下课几分钟，就看见一穿着白衬衫带着金边眼镜的男人拿着几本书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每个路过的学生却都会跟他打招呼。
黎昭摇下车窗，冲着男人喊了声：“四哥！”
若是没有记忆的话，她这么喊，男人应该不会有任何反应才对。
可是他却脚步一顿，回头看了过来。
他果然没有失忆。
陈温年回过头，看见黎昭正从车里探出半个身子朝他招着手，而他另外两位也对也紧贴着后车窗，两张俊脸都被压扁了还不忘跟他挥手。
陈温年：“……”
陈温年轻扯了扯嘴角，他就走了过来径直坐上副驾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毫无违和感。
还来不及叙旧，就听见他说：“换个地方说吧，我给你们指路。”
“好。”
黎昭按照他给的地址开车来到了一个高档小区门口，将车停在停车库后跟在他身后，坐上电梯直达22层。
从第十层之后，每一层都是一户。
在面对比自己年长的兄长时，就连他们都变得听话懂事了些。
陈温年给他们一人都倒了一杯水，将水杯放在黎昭面前时，抬起头来，刚好看见她脖子上那一点红，眉眼微微一沉，倒也没说什么，自己一个人坐到单人沙发上。
“你们现在已经找齐几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