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辞陷入沉思,宁若也看在眼中,师妹一般这个表情的时候,就是要干大事的时候。
看似大大咧咧的宁若,早已经明白微生辞要做什么。
姐姐要做的,就是为了爱人满门报仇,而自己所爱之人,就是那个幕后凶手的棋子。
如今白家明面上,想要做的事情,受限制的太多,只能暗地里行事,可皇帝跟南宫灵月早已经,将白家盯的死死的。
最近,朝堂也陷入僵局。
微生辞用了膳之后,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将自己装扮好,换上了夜里行事不会那么显眼的衣裳。
“要去哪里?”宁若在这个时候出现,“早就猜到你会出去。”
“潘家太嚣张,大哥不能明面上做的事情,我必须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微生辞准备好 ,正要出去,宁若便进来,双手放在胸膛之上,“你这样出去,过于冒险了。”
“冒险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大哥自从忙于生意上的事情之后,已经很累,南宫灵月一直盯着生意上的事情。”
微生辞已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南宫灵月是一大麻烦。
“那呀!”宁若指着微生辞的额头,忍不住翻一个白眼,“你向来不是很厉害吗?”
宁若顺势将门关上,走进来,将微生辞的衣服脱下,道:“眼下你跟沈昀禾的婚事将近,你大哥是不想你跟沈昀禾的婚事出什么差子,才忍着没有行事的,你可不能把自己的婚事给搞黄了。”
微生辞看着宁若,她这是在安抚自己。
微生辞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变了,脑子变傻了,最近都有些冲动。
宁若留意到她眉头紧锁,无奈的将手搭在微生辞的肩膀上,道:“微生辞,你到底明不明白,潘远是清风派的女婿,月寥寥可是沈昀禾师傅的女儿,你要是这个时候对付她的未婚妻,沈昀禾的师傅知道,你跟沈昀禾之间,问题更大啦。”
“这个我自然知道,可今日潘远就是算好,我白家要这样白白吃亏。我微生辞有仇必报,咽不下这口气!”
这其中的道理,微生辞自然明白,“大不了,就这样!”
“胡说什么!”宁若顿时对微生辞怒责,“你跟沈昀禾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不成婚,怎么收场。”
“南宫灵月算计了浊浊,导致她被抓进启安王府,就是算准我会对付启安王,他本想一石二鸟,如今,又对准了白家的产业,一旦白家产业亏损,师兄上位之后,国库如此空虚,要是金达与三十六部进犯,必定是无法应对的,这算盘,打的响啊!”
已经忍了许久,微生辞还要忍下去。
“师兄想要竞争,必须在短时间内,建立起威望,否则根本无法跟南宫灵月在朝堂上,相互抗衡。”
这也是如今最难的局面。
“师兄自有办法。”宁若对微生辞道:“你如今,中毒尚未完全好,好好休息,有我们呢,无需多操心。”
就是因为有他们,微生辞才担心,要不是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不会害得他们,陪着自己搅这一趟浑水。
微生辞突然抱着宁若。
“要不是那样,我可能早就失败了,谢谢!”
微生辞在宁若的怀中,感谢着师门背后的帮助。
宁若安慰的拍着微生辞的肩膀,"我们可是一体的,韩师兄也是我们的师兄,白伯父待我们也是极好的,知道你跟你大哥承受的一切,放心吧,有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微生辞不再说话。
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微生辞才会是这一个模样。
像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子一样。
她想要的,就是真相可以大白的那一日,自己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为白家女儿。
世人知她是微生辞,皇帝新封的瑾安郡主,无人知道,她才是白家真正的女儿。
可真相大白之后,落家就是欺君之罪,她心中矛盾的同时,也清楚,自己只能一辈子这样活下去。
是能以白家义女的身份出嫁。
这一夜,也算安稳的过去。
一大早,皇帝与皇后就在宫门口,亲自送成赤漫郡主离开北雍,前往蓝珀和亲,完成两国的和平大业。
成赤漫一袭盛装,在宫门口,跪别皇帝跟皇后,文武百官也在此相送。
沈昀禾跟玉潇潇身为武将,看着成赤漫,在礼仪嬷嬷的教导之下,完成了所有的礼仪流程,来到皇帝的面前。
皇帝跟皇后,什么都没有说,目送着成赤漫上马车,沥北王成铁盛跟成赤月,亲自护送她前往北雍边境。
成赤宁今日没有出现,而是一大早就来到书院。
今日的书院,人也很少,因为大家都去送成赤漫离开。
毕竟,曾经同窗一场。
微生辞也许是因为愧疚,或者说,不敢面对成赤漫的家人,今日也没有去相送,一大早,便来书院备课。
自从跟沈昀禾在一起之后,就没有好好给学生们上过课,今日她要好好的准备,也算是为学生上完最后一课。
她这样的人,心不定,想要做的事情太多,已经不合适再书院教书,不适合成为他们的先生,也只有符赋师姐这样的人,才合适成为他们的先生。
走过校场,看见成赤宁在练舞,连山一脸的不开心。
微生辞远远的看着,不难看出他的心事,自己妹妹远嫁,怎么可能会开心。
而自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微生辞也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们。
看着他练了许久的剑法之后,决定还是走过去。
察觉到有人靠近的成赤宁,停下动作,抬头看着微生辞过来。
他收起剑,微微鞠躬行礼,“微生辞先生。”
虽然规矩行礼,可在他的眼中,又怒气,恼怒。
微生辞问:“今日,怎么不去送郡主?”
“送与不送,又有何区别?”成赤宁看着微生辞,这个将妹妹远嫁的女人,他恨不得将她杀了,可妹妹说过,她是愿意的,今后只有自己一个人留在皇城,还要仰仗人家的照顾。“先生宣导主张女子独立,不成为国家的牺牲品,却亲手将女子送上牺牲的道路,真是不敢恭维!”
微生辞看着成赤宁,怼自己的话,都已经这么冷静,不似初次见面时,只会骂自己的场面。
“是否牺牲,要看你是如何想的,这一场和亲,对西北是利是弊,想必二公子也很清楚。”
“这么说, 先生是承认,漫儿的和亲,是你一手造成的?”成赤宁抓住重点,怒瞪着微生辞。
微生辞直接跟他凶狠的眼神对视。
“是。”
成赤宁心中,一股怒气而来,他想冲上去,杀了微生辞的想法。
可他没有,不是害怕,而是很清楚,就算杀了微生辞,一切都无法改变,“你在报复我,报复沥北王府,觉得是我父王对不起你白家,是吗?”
想起父王曾说,他对不起故友,就是白家那个死了八年的白家主。
微生辞是他的养女,一定是为了他报仇的。
“如果是报复,不至于等到现在。”
微生辞留意到他的举动,手上跟脸上,都冒着青筋,心中很生气,却不敢发泄。
“你很清楚,即使我不出手,你妹妹就没有二选一,那么她极有可能要嫁给金达的老汗王,他可是杀你母亲的凶手。”她不是在为自己辩解,而是在告诉他真相,“再者,嫁给蓝珀皇帝,有什么不好,蓝珀的一国之母,寻贵无比,到时候你就是蓝珀的国舅爷,即是留在皇城,无人敢对你怎么样。”
“我沥北王府的尊荣,是用自己的鲜血,一拳一拳的打出来的,根本不需要这些虚的名头,就算没有蓝珀,我美妹妹也绝对不会嫁给金达王的。”
成赤宁眼中,都是红色的血丝。
“沥北王府的荣耀,也是建立在西北将士们的生命之上,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