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枭在沐晚晚即将滚落楼梯,撞到桌角的时候,接住了她。
沐晚晚滚的脑浆都快搅成一团了,晕晕乎乎的睁眼,就看到了霍北枭放大版的俊脸。
即便身体虚弱不堪,她也用尽了力气将他推开,“别碰我,走开!”
都这样了竟然还想和他逞能?
此时的沐晚晚衣衫不整,她的领口因为台阶的连续剐蹭,几乎敞了开来,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肤。
霍北枭黑眸微暗,手中却用力将女人抱得更紧,温热的胸膛贴着沐晚晚柔软的身体,那股炙热传到沐晚晚的身上,几乎烫进了她的心扉。
沐晚晚不由得小脸泛红,她挣扎着想要挣脱,头顶却传来男人清冽的嗓音。
“别动。”
霍北枭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女人一番,见她没什么大碍,才隐隐松了口气,可目光仍旧不自觉地定在她的脖颈,幽邃深沉。
沐晚晚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这才惊觉自己衣领开了,脸上的红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晕开。
“色狼!变态!”
竟然又趁机吃她豆腐!
沐晚晚用更大的力气挣脱出了霍北枭的怀抱,低头避开了男人炙热的眼神。
而这时,应蕾也被匆匆赶来的沐列品扶了起来。
没人半路拦住她,她算是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妆容被蹭掉了一块,露出了里面皱纹横生的肌肤,长长的假睫毛也掉了一个,看上去丑陋又狼狈。
沐列品第一次看到她这么不体面的模样,眼底流露出了一抹
嫌弃,想抱女人的手,转了一圈又收了回去。
他转头,不悦的目光瞪向沐晚晚,“怎么回事?”
沐晚晚可不惯着他,揉着蹭破皮的手肘,淡淡道:“问她。”
沐白柔率先喊道:“是沐晚晚,是她将妈妈推下了楼梯!”
她的心里有些紧张,面上却装作无比恼怒的模样。
刚刚她跟在霍北枭身后出得门,根本没有看到她们掉落楼梯的前因后果,但她就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将脏水泼到这个贱人的身上!
应蕾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立刻和女儿狼狈为奸。
“是啊,我刚刚好心劝她吃点东西再走,没想到她竟然反手把我推下楼梯。”
她微仰着脸,让沐列品能够一眼看到她眼底的泪花,身体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一副求着沐列品为她做主的模样。
好家伙,一招鲜吃遍天是吧。
沐晚晚眼底划过嘲讽,她真是厌极了应蕾这幅模样。
小时候,只要这个女人摆出这个姿态,沐列品就会像是着了魔一般,不分青红皂白地责罚他们兄妹。
而这次,显然也不例外。
沐列品一下就信了她的话,气得崩了他慈父的人设,直接朝沐晚晚怒吼道:“你这个逆女,竟然这么的没有礼法,手段又这么的狠毒!看来我今天一定要好好地管教管教你!”
说着,他扬起手就要朝沐晚晚的脸颊上打去,可手刚挥到一半,他的身前就出现了一个极为高大的身影。
手更是被他牢牢
地握住,动弹不得。
霍北枭冷冷的眼眸看着沐列品,他天生自带一股矜贵压人的气场,震得沐列品一下噤了声。
没用的东西!
应蕾心中暗骂了一声,用更悲愤的语气喊道:“列品,你难道就这么算了嘛!她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命啊!”
眼见沐列品依旧犹疑不决,她更是添上了一把火,指向沐晚晚手中的发簪,“她把我推下楼,为的就是夺走这个发簪!”
沐列品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皱起眉。
很熟悉,看起来也很贵重,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沐晚晚,怎么能小偷小摸随便拿别人东西,快把东西还了!”
偷?
沐晚晚眼底的愤怒凝结成了一块寒冰。
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发簪,用力大到指节都微微颤抖,“这是我母亲的东西,我只是代母亲拿走而已!”
是那个女人的?
沐列品皱起眉,没有说话。
沐晚晚看着面前沉默的父亲和贪得无厌的应蕾,怒意几乎化为岩浆。
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一个忘记了母亲,纵容小三霸占母亲的遗物,一个被她发现了竟然还恬不知耻地说是自己的东西!
她握紧了手,翠绿的翡翠染上了她手心的温度。
不论如何,绝不能让他们夺走母亲的东西!
沐绿染此时又跳了出来,虚伪地打着圆场,“晚晚妹妹,你是不是记错了,妈妈怎么可能乱拿东西,肯定是你记差了。快点给妈妈道个歉,把东西还了。”
“晚
晚,我不会怪你的。”
应蕾低头用手绢抹去本就不存在的泪花,假装大度道:“阿姨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可如今我们已经是一家人,我也是你的母亲,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会原谅你了。”
沐晚晚的眼眸如一汪幽潭,闪着骇人的潋滟,“我再说一遍,你不是我母亲,也不配!”
她愤怒看着面前配合默契的两人,记忆又回到了妈妈离世后的那些个瞬间。
在那时,她们也常常这样一唱一和地给哥哥和她下套,每一次沐列品都会站在她们那一边,对无辜的他们厉声斥责。
而每每,她和哥哥都只能在沐列品的责骂声中,看着她们母女的得意目光。
她们的招数和曾经小时候如出一辙。
曾经是她太小太懦弱。
如今,她早已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沐晚晚了!
她垂下眼皮盖住眼底的愤恨,再次睁眼时,已是满眼的清明,她勾唇一笑,语气中满是嘲讽,“你说这是你的发簪,可有证据?”
应蕾被她突然的转变吓了一跳。
这贱人以前不是软绵绵的性子,怎么气势突然变得这么惊人了?
她张了张嘴,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有些磕磕绊绊地开口道:“我……我当然有证据,发票我都还留着呢。”
“好啊,那不如拿出来看看?”
这下,应蕾顿时哑然无语,这发簪本就是她偷留下的东西,哪会有什么发票。
“差不多行了,别闹了。”
这时,回过神的沐
列品也板着脸道:“这就是蕾儿的东西,要什么证据?”
“是啊,而且这都这么多年了,发票早就扔了也不一定,哪里还找得到。”回过神来的沐白柔也立刻附和道。
“……”
好恨!
一瞬间,沐晚晚处在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就在她心冷绝望的时候,身后传来男人漫不经心的沉声——
“沐太太,这不是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