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云雾飘渺的山峰上,秦枫吐纳修炼良久,直到翌日清晨,才站起身来。
他站在山崖边上,向前眺望,但见远方碧海蓝天,海鸥翱翔,更有潮汐撞击礁石的声音阵阵传来。
那便是此界闻名的无垠海了。
而秦枫此时所在的地方,是无垠海之滨的一座山峰,
此山四周的景色倒是颇为可观,令人有些流连忘返,可惜的是灵气不甚充沛,只能落脚暂歇,却不是个适合长久居住的地方。
据说无垠海之滨,灵气大都稀松平常,因此只生活着大量凡人,修士大都生活在星罗密布的海岛之上。
秦枫正要御行而去,去往无垠海深处,
忽然,天空中有两道遁光,从他头顶飞了过去,不一会又倒转回来。
遁光落下,现出一猿一道来,都有着相当于化神期的修为。
猿精身穿道袍,背后斜背长剑,
道士则手持拂尘,长须飘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颇令人心生亲近。
猿精先抱拳行礼道:
“在下袁道成,不知道友为何独自一人矗立在这荒山之上?”
他虽是个猿精,但双目炯炯有神,说话文雅,令秦枫大感惊诧,
“我叫秦枫,正在游历四方,恰好经过此山,见风景秀美,便在这里落脚暂歇。”
袁道成听后,面露喜色道:
“既是如此,袁某的洞府便在距离此地八百里外的缙云山上,道友何不随我一起前去畅饮闲聊?”
似是看出秦枫面有迟疑之色,一旁的道士笑着说:
“道友无需多虑,这位袁道友平生最好结交我人族修士,并无他意,
就连贫道,也是在十数年前,与他结识于道途之中的。”
秦枫在人间界时,足足收了三位猿精做徒弟,本就对这袁道成有些好感,
再加上袁道成甚是意诚,不像是有什么歹意,且大概只有化神初期的实力,
而他却是化神后期的修为,相信足以应付一切变故,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袁道成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了一会,带头化作一道遁光,朝着东北方向飞去。
过不多时,两人一猿便在一座三面环海的高耸山岭落下,
袁道成抬手指了指西边连绵不绝的群山道:
“这一片山脉,便是缙云山了,而此岭名为摩霄岭,是缙云群山中的绝顶,
站在这里可一览众山小,更可远眺波澜浩瀚,涛声盈耳,正适合我辈修士在此仙境修道!”
说着,便邀请秦枫走进了一处洞府之中,分宾主坐下,立即有几个猿猴捧上酒水瓜果,摆在了各自身前的案几上。
经过一番交谈,秦枫才知袁道成已在这摩霄岭修炼了上千年,自幼通灵,更有幸在这处洞府中,寻得古仙人传承,这才得以异类成道。
而那位长须道士,名为云翼,自言是无垠海的散修,也是四处游历时,路过缙云山,从而跟袁道成结识的。
两人一猿,就这么边喝酒边闲聊,都有一见如故之感,很是聊得来,
不知不觉间,竟一直聊到了深夜,
秦枫、云翼这才在袁道成的盛情邀请下,在摩霄岭洞府中住了一晚。
第二天,袁道成又邀秦枫、云翼畅饮,到了下午便亲自引路,带他们两个游览起了缙云山的风光。
此时正值九秋,凭临在这耸入云端的摩霄岭边上,下方的千山万壑,尽收眼底。
而绝岭之上,更是到处丹枫黄橘,经霜欲染,真个是秋光明丽,让人应接不暇。
直到眼见暮霭苍然,天色将晚时,众人这才尽兴而归,回摩霄岭洞府去了。
“摩霄岭这地方,真不错啊!”
秦枫顿时起了想在这里安居的想法,就是不知此间的主人袁道成,会不会答应。
毕竟秦枫来这里做客,袁道成固然十分的热情,
但如果他若意欲在这里久居的话,袁道成若是不乐意,也实属正常……
刚要入洞,忽见遥天空际中,隐隐飞来一溜冰寒火光,一直撞到了岭上,炸散成点点寒光花火,从中现出了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道姑来。
这道姑姿色颇为出众,只是眼神阴冷,且时刻蹙着两弯吊梢眉,极大的影响了她的容貌,
甫一现身,她便对着袁道成怒喝一声:
“袁贼,今日看你往哪里逃!”
说罢,手上的拂尘一挥,化作漫天飞舞的银丝,发出阵阵寒光,朝着袁道成飞卷而来,所到之处,岭上的巨石纷纷被轰成齑粉!
袁道成苦笑一声,放出飞剑,发出一道道剑光,护住周身。
在洞府前的秦枫,见此情形后,问一旁的云翼:
“这道姑是谁?为何一言不合,就跟袁道友打了起来?”
云翼道:
“这道姑是‘步虚仙娘’上官红,也是在缙云山中修炼的一个散修,
贫道来摩霄岭这里做客十多天,便见她来寻了袁道友三次晦气,也不知是什么仇怨……”
秦枫见那“步虚仙娘”上官红,虽然攻势凌厉,发出的拂尘银丝,几乎将袁道成围困在了里面,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
但袁道成也非等闲,一手剑诀极为独特,发出的剑光繁密如网,将自己护得死死的,
无论那上官红如何轰击,袁道成的剑光依旧纹丝不动,根本奈何不了他。
太阳渐渐落山而去,秦枫在心里权衡了一会利弊后,高声道:
“这位道友,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说话间,放出了离合五云圭来,一经催动,瞬间金光乱射,寒芒冲荡,
眨眼之间,把袁道成包裹其中的拂尘银丝,纷纷被金光寒芒冲断!
“步虚仙娘”上官红顿时朝着秦枫杏目圆睁,眼中怒火闪烁,
只是她还瞥了一眼在空中不断飞旋、引而不发的离合五云圭,似乎估计这件法宝的威力妙用,不敢发作,只是恨恨的对袁道成说:
“下一次,我看谁能救得了你!”
说罢,便重新化作一溜冰寒火光,飞身而起,眨眼便飞到缙云山深处去了。
各人回到洞府落座后,袁道成颇为颓丧,连连叹息道:
“真是晦气,这……这可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