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发生了什么,她隐隐约约知道一些,前段时间在锦城,媒体上对于白家的事炒得很热。
她不太懂商业,只知道似乎是白宣涉嫌洗钱等。
但,白家在C市的地位仅次于沈家,谁敢动白家呢……
“阿染。”蒋芝兰转过头喊了一声。
但,刚转头,整个人就都愣住了,脊背线条僵硬,嘴唇也微微一颤。
“我带她过来了。”周染很平静,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许朝暮都快有些认不出蒋芝兰了,跟以前比,蒋芝兰变化很大,再没有从前那样的光鲜亮丽、光彩照人了,脸色黯淡无光,面容消瘦。
“你告诉她了?”蒋芝兰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还没有。”周染道。
“你们究竟想说什么?”许朝暮皱眉。
她不太想呆在这个地方,像一只小白兔一样,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许朝暮,你应该很想知道你父亲是谁。”蒋芝兰开口,“我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为什么要兜兜转转带我来这里告诉我,如果我说我没有兴趣呢?”许朝暮道。
“你既然来了,我都不会让你空手而归的。就算你没有兴趣,我也会告诉你。”蒋芝兰是下了决心要告诉许朝暮的,同样,也免不了要求许朝暮。
许朝暮一颗心都快跳了出来,这个安静的地方,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们究竟要告诉她什么……
“许朝暮,你相信吗?你和曼曼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蒋芝兰很平静,但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许朝暮看。
“你说什么?”犹如一记棒喝,许朝暮整个人都懵了。
姐妹?同父异母?
也就是说,她是白宣的女儿?!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是白宣的女儿?她连白宣的样子都记不清了……
还有,她为什么会和白曼扯上关系?她很讨厌那个女人,非常。
她还记得白曼差点将她的发财压死的事情,她很难过地抱着发财,她只恨当时少砸了白曼几下。
现在,蒋芝兰告诉她,她和白曼是同父异母的姐妹?白曼是她姐姐?呵……真是个笑话。
“我说,你是白宣的女儿。”蒋芝兰平静道。
她将许朝暮的表情都收在了眼底,显然,许朝暮对于这个答案很震惊!
四周没有可以抓的东西,许朝暮只好双手交叠,紧张不安地交错着。
“你们又想骗我什么?被骗过一次,你们以为我还会相信吗?我没有父亲,我父亲早就死了!”许朝暮喊出声来。
“许朝暮。”周染走到她的跟前,“上次亲子鉴定的血液是白宣捐给策先的,鉴定结果你也看过多次,你不需要自己骗自己。”
“你们就是骗子,我不相信,根本不相信。周姨,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你就在骗我,所以,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信不信,事实都在这里。”周染道,“你的父亲,他还活着。”
“不,他已经死了!”
许朝暮歇斯底里地冲她们喊着,她的头很痛,周染和蒋芝兰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条条丝线,紧紧缠住她的心,缠住她的大脑。
整个人都是一种窒息般的感觉,尤其是在监狱这密封狭隘的空间。
“许朝暮,你应该冷静一点,这是事实,你必须面对。”周染道。
“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许朝暮冷声发问。
突然,她像是明白了什么。
沈迟说过,去年他和白曼的相处只是逢场作戏,再然后,白家就垮了。
细细一想,谁敢动白家呢,除了沈迟。
而如今,她们将这个秘密告诉她,用心……真是“良苦”。
“这个秘密,不可能瞒你一辈子。”周染道。
许朝暮又问了一句:“沈迟知道吗?”
“不知。”
许朝暮苦涩笑了笑,忽然像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不知……
她似乎……更在意这个。
沉默,又是一阵安静的沉默。
蒋芝兰看着许朝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来,沈迟没有将她对许朝暮做过的那些事告诉许朝暮,不过,纸能包的住火吗?
许朝暮究竟会不会帮她,会不会帮白家?
“有什么话,你们就直说吧。”许朝暮冷静了很多,她看向周染,“周姨,从我们认识起,你对我的心思就不单纯,如今,又想利用我什么呢?原来,我对你而言,还有利用的价值。”
“随你怎么想吧。”周染淡淡道,“我倒宁愿从来没有遇见过你,也从未做出那个让我后悔的决定。”
“是我让阿染将你带过来的。”蒋芝兰开口,“我有话想跟你说。”
“让我帮帮忙吗?对不起,我就算是白宣的女儿,他也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在我心里,我的父亲早就死了。还有,我不喜欢白家,不管是白宣,是你,还是白曼,我都不喜欢!”
“血缘的东西,你没有办法否认!”蒋芝兰道。
“我否认了又怎么样?我不想见到白宣!”许朝暮道,“你们想让我求沈迟吗?为什么不让我身边这个女人去求呢?她可是沈迟的亲生母亲。”
许朝暮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但,她只是将心酸和沉痛隐藏了起来。
她努力在让自己平静,努力去面对这两个所谓的长辈。
听到许朝暮的话,蒋芝兰脸上还是有点难堪的。原来,许朝暮已经猜到了。
周染也不吭声了,默默抱着胳膊。
“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再说话。”许朝暮很累,“我不会帮你们的,你最好祈祷白曼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会撕了她。”
蒋芝兰又是一阵震惊,她没有想到柔弱、善良的许朝暮会说这样的话。
“许朝暮,非要再做一次亲子鉴定,你才肯面对吗?”周染平静道。
“如果我跟沈迟没有关系,你们会选择将这个事实告诉我吗?蒋芝兰,蒋夫人,你和白曼一样自私,如果不是身陷囹圄,你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让我知道这件事吧?要是让我知道了,不就多了一个跟你们争家产的女儿吗?”许朝暮笑得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