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朱雀厅里乱成了一团。
相比朱晨晨和钱子豪等人,文雀倒还算冷静。蹲下身摸了摸林星的手臂,又搭住他的脉搏查探了一阵,不禁眉头深锁,“他的两条手臂骨头都碎了,上半身的经络也全都断了。”
“不管他伤成什么样,你都要把他治好!”朱鸿羽跺脚道,习惯性的用拐棍狠狠的敲着椅子。
“先把他抬到我房间去。”文雀站起身沉声道。
钱子豪和钱子健两兄弟哪还敢怠慢,急忙连同火家兄弟七手八脚的将林星抬出了朱雀厅。
后院的一间厢房内,林星躺在一张古色古香的红木大床上,双目紧闭,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文雀实在受不了朱鸿羽扯着嗓门的连番催促,拧着眉头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回到床边再次查看林星的伤势,面色更加凝重起来。
见林星的两个掌心各有一个小洞,鲜血汩汩地往外冒个不停。文雀当机立断,打开自己的药箱,从里面取出一个鼻烟壶大小的青花瓷瓶。
她从瓷瓶里倒出少许粉末,和着林星的血调成糊状,小心翼翼的涂抹在他的掌心。
说也奇怪,混合着鲜血的药粉刚一涂上,伤口就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缓缓地凝结起来,不多时就变成了硬嘎巴。
对于经络受损,猫尾续骨草无疑是最好的疗药。可文雀翻遍了林星身上所有的口袋,也没有找到那个透明的密封袋。
“我明明看到他把袋子塞进裤兜的,怎么会不见了?难不成刚才有人顺手牵羊?”文雀纳闷地喃喃自语道。
林星重伤在身,她也顾不得多想,从瓷瓶中取出,林星刚刚送给自己的那节续骨草,掰成小段向他口中喂去。
可她很快就发现,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儿。此时的林星毫无意识,就算是强行掰开他的牙关,也不可能把粗纤维的续骨草喂他吃下去。但要是把这半干不湿的草根烘焙之后研成粉末,又可能会减弱疗效。
文雀急的在屋里来回走了几趟,突然停住脚步,表情有些古怪的看了看林星。满是雀斑的小脸,居然现出了一丝红晕。
“不行不行,就算再是医者父母心,也不能和一个陌生男人有这样的亲密接触。”文雀摇头自语道。
她已经想到了喂药的办法,那就是将续骨草嚼碎了,用唾液替他送服下去,只有这样才不会降低药效。
但文雀终究只有十几岁,而且家教又极其严格,让她嘴对嘴的,帮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的男子喂药,这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她想联络林星的亲人,可偏偏在他身上找不到手机,再者林星现在的心跳极其微弱,可以说是命悬一线,就算能联络到他的家属,也很可能会错过最佳的抢救时机。
犹豫再三,文雀仍是下不去嘴,无奈之下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丫头,林小鬼怎么样了?”朱鸿羽急切的问道。
文雀摇摇头,蹲在他身旁,仔细查看了一下他右腿的伤疤,脸上顿时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
经过几十年,朱鸿羽大腿上的枪伤,早就变成了一块硬币大小的息肉。此时竟又成了一个丁点大的小洞,就好像刚刚有什么东西钻进去一样。
但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并不是有什么东西钻进了朱鸿羽的大腿,而是卡在他体内几十年的子弹,顺着旧患部位,原路被吸了出来!
虽然朱鸿羽的右腿上满是鲜血,看上去十分的吓人,但文雀明白,他的伤势实在算不上严重。
文雀快步走回房内,取出刚才那个青花瓷瓶,倒了些粉末,用朱鸿羽自己的血调成糊状,替他涂抹在伤口上,没过多大会儿,伤口就结了痂。
朱鸿羽却一直在大喊大叫:“丫头啊丫头,我这点伤算什么?你快去给林星疗伤啊!”
文雀站起身,向院子里的众人扫视了一眼,表情愈发变得有些奇怪。
朱鸿羽在一旁急的直跺脚,如果文雀不是个小女孩儿,恐怕脑袋上早就被他的拐棍敲出一堆包了。
“晨晨姐,你跟我进来一下。”文雀向朱晨晨招了招手,转身进了房。
朱晨晨对林星的伤势也是担忧不已,见她叫自己,想也没想就跟着进去了。
“你说什么?要我嘴对嘴帮他喂药?”朱晨晨瞪大了眼睛。
文雀点点头,“这里貌似只有你一个女人和林星最熟悉了,你不喂,难道要豪哥他们喂啊?”
“呃!”朱晨晨窒了一下,终于明白她刚刚在外面的时候,表情为什么那么古怪了。
让钱子豪那样的粗壮汉子嘴对嘴喂林星吃药,那场面实在“美”的令人不敢想象。
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林星,朱晨晨的双颊浮起了两朵红云。怔了一会儿,朝文雀伸出手,“把药拿来吧。”
文雀点点头,把刚才掰成小段的猫尾续骨草交到她手上,“一定要嚼得碎碎的,嚼成糊,再给他喂下去。尽量不要咽口水,把口水也喂给他!”
朱晨晨的脸早就变成了一块大红布,垂眼看着手心里的续骨草,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走到床前坐了下来。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嚼啊!”
“你先出去!”朱晨晨声音小的像蚊子。
“咱俩都是女人,你还有什么好避讳的?”文雀纳闷道,偏着脑瓜看了她一会儿,“晨晨姐,你该不会没和男人亲过嘴吧?”
朱晨晨的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这只是喂药,可不是亲嘴。你先出去吧!”
“好吧好吧,他两条臂骨几乎都碎成渣了,也不知道猫尾续骨草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么神奇。保险起见,我还是去准备夹板和绷带吧。你可千万记住,要尽量把所有口水都喂给他哦。”
“都二十三了还没和男人亲过嘴,晨晨姐也太差劲了吧。”文雀出门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一句。
等她把房门一关,朱晨晨就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的草根统统塞进了嘴里,鼓动腮帮子,用力的嚼了起来。
心中默默的祈祷:林星啊林星,你治好了爷爷的腿,是我们朱家的大恩人,你可一定要好起来,不然我们朱家会歉疚一辈子的。
朱晨晨很努力的告诉自己,这只是喂药,可一想起文雀刚才的嘀咕,再看看双眼紧闭的林星,却不由得心跳加速,升起一股异样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