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时候要杀鸡儆猴,整肃一番这太子府的风气了。
若是再不整理,保不齐哪一天那些下人便要下毒害死她了。
这些人都当她是死的吗?
所以,她冷着眼眸,看向石榴。
“吩咐下去,将这三个女子拖到后院杖毙,并且要让府里所有的奴才都亲眼看着行刑……”
石榴连忙应了,便急忙跑向门口,去喊守门的两个小厮,让他们再多叫几个婆子嬷嬷过来。
女子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着月千澜。
她连忙摇头:“不……太子妃求你饶了奴婢一条命吧,奴婢不敢了。”
门口的两个丫鬟,也早已吓坏了,纷纷跪地求饶。
月千澜看着她们,就像看一个死人,眸底根本没有一丝温度。
屋外很快冲进来一些人,押着那几个女子便迅速消失在这里。
月千澜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地上的血迹,她让石榴派人收拾干净,不能有一丝血腥味存在。
石榴连忙应了,吩咐下人赶紧打扫干净。
月千澜则弯身,亲手捡起了那把染着血的剑,她记得这把剑是君墨渊时常佩戴的一把。
如今,竟然被他丢在这里……
石榴连忙走过来,惊声道:“主子,小心刀剑无眼……这把剑给我吧,我去处理干净。”
月千澜摇头:“没事,我来处理。”
于是,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细细地擦拭着剑身的血迹。
待剑上的血迹擦拭得干净,她的帕子也染满了血。
她眼睛都不眨地将帕子递给了石榴:“扔了吧。”
石榴眸底有些担忧,却还是应了。
月千澜拿着那把剑,抬脚便入了内室。
石榴待在外室,收拾房间,也尽量让人动作快点,轻点。
月千澜走近内室,一抬眼便看见君墨渊倚靠着软塌,微微眯着眼睛好似睡着了。
她抿着唇,一步步走近他。
低垂着眼帘,看见他搭在软塌边的一个白玉酒壶。
她坐在软塌边,将剑放在一旁,伸手拿了一个毯子,轻轻地盖在了君墨渊的身上。
然后,她又抬手握住那酒壶,想要轻轻地将酒壶拿下。
岂知,她才刚刚碰到白玉酒壶。
原本闭眼睡去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眸。
两个人离得很近,四目相望。
月千澜微微一怔,君墨渊抿了抿薄唇,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即举起酒壶,欲要往嘴里灌酒。
月千澜蹙眉,抓住了酒壶。
“你什么时候酒不离身了?”
君墨渊冷然一笑:“本太子这几天都这样,难道你不知道吗?还是说,本太子如何,你根本就没关心过?月千澜,本太子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挥之即来呼之即去吗?”
月千澜的心,微微一紧,她抿着唇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君墨渊扬着酒壶,往嘴里灌了一些酒,然后他缓缓起身,冷声吩咐。
“太子妃既然要遵守礼仪规矩,与本太子相敬如宾,本太子自然没意见。所以,本太子的事情,也不劳烦太子妃过问,太子妃如果没事,便请回吧。”
君墨渊冷漠疏离的态度,让月千澜很不舒服。
可她,却又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是啊。从一开始,她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
她不想让儿女情长,磨灭了她前世的仇恨。
她怕自己陷在温柔乡太久,便失去了本身的防御与攻击的本事。
她怕自己因为情爱,而又重蹈前世的覆辙。
所以,她在意识到,自己快要沦陷在君墨渊的柔情蜜意时,她见了月樱那一面,彻底唤醒了她隐藏在心底最深的恨意。
她警告自己,不能再这么懈怠贪恋柔情。
否则,她不敢保证,下一刻她和君墨渊会不会再万劫不复。
“殿下,饮酒多了伤身体,希望你能够多多保重。”月千澜嘴里苦涩,她不觉哑了几分声音,低声劝了一句。
君墨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他欺身靠近月千澜,高大的身躯一点点地拢住月千澜,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的身体伤了,你会在乎吗?”
月千澜几乎都要冲口而出,她很在乎。
可是,突然之间喉咙里就像是有一巴掌掐住,她张了张嘴,无法吐出半个字。
君墨渊冷笑一声,猛然站直身体,离开了她。
“太子妃回去吧,没事就别来本太子的书房了。”
月千澜握了握手掌,缓缓地站起身。
“那臣妾就先告退了,殿下还是少喝点酒吧。”
君墨渊厌恶极了,她自称臣妾,厌恶得恨不得在下一刻,便将她整个人吞吃入腹。
他的眸光,深邃漆黑,犹如一颗黯淡无光的星辰,怔怔地凝着她,没有一丝亮光。
月千澜低着头,缓缓地转身,向外走。
她咬着唇瓣,抑制住心底的隐隐作痛,尽量让自己的步伐一步步迈得很稳。
她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回头。
她要往前走,否则回头便是地狱。
……
沈夫人被送回沈府时,整整一夜昏迷不醒,身体高热不退。
沈知年重金聘请大夫,可没一个人敢入府替沈夫人诊脉。
原因无他,沈夫人得罪太后的事情,如今早已是人尽皆知。
这个时候,没人愿意为了一个沈家得罪太后,惹祸上身。
沈夫人躺在床榻上,整个人迷迷糊糊。
可她的身子不停地颤栗,她紧紧地抓住沈知年的手,低声颤着声音,一遍遍地说。
“月千澜她太可怕了,心思诡诈,手段狠厉。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啊……知年,咱们别和她斗了,咱们认输吧。趁着,咱们沈家还留有你这个血脉,你赶紧成婚娶妻生子。我们和靖王那边也断绝关系,我们不再参与朝堂之事,不再与月千澜产生瓜葛。或者,我们搬出京都城也可以……”
沈知年眸底掠过一丝狠厉的暗芒,他咬着薄唇,低声道:“母亲,我知道,你这会脑袋不清醒,在说胡话呢。你安心休息几天,我会安排好一些……”
沈夫人惊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她睁着一双眼睛,不顾脸颊上被扇得稀巴烂的伤口,大声对沈知年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