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若是厉大哥一心要与狼王决一死战,不如你我二人并肩杀出火圈,趁狼王不备倏施偷袭,或许能有奇效。”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狼王极为狡诈,先前藏匿在狼群之中,咱们压根找不到它的影子,若不是叶逢春舍了性命将它引了出来,想要重创这个畜牲,势比登天还难。方才它在咱们手中吃了大亏,必定引以为戒,不会再轻易上当。”
厉秋风说到这里,转头向狼王看了一眼,这才接着说道:“眼下这个畜牲退到树林边缘,身边有数十头恶狼守卫,在它身后的树林中更是埋伏了许多恶狼。若是我猜得不错,这个畜牲也盼着咱们出去与它厮杀,它便可以伏兵四出,将咱们杀掉。是以偷袭的法子,恐怕不只没有用处,而且极易让咱们陷入绝境。不过若是只有我一人堂堂正正地向狼王挑战,这个畜牲不会怀疑咱们要暗算它,或许能够与厉某斗上一场。如此一来,厉某便有机会将它杀掉。只须除掉了狼王,剩下的恶狼只能作鸟兽散,咱们便可以得脱此难。”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只是摇头不许,任凭厉秋风再三劝说,她咬定了主意,要么厉秋风和她一起冲出去偷袭狼王,要么大伙一起留在火圈内以静制动,与狼群对峙,绝对不许厉秋风独自一人去向狼王挑战。厉秋风见慕容丹砚如此执拗,虽然心中恼火,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沉默不语。
此时叶逢春已经带着众伙计将火圈重新填补完整,没有丝毫缝隙,这才走回到厉秋风和慕容丹砚面前,口中说道:“在下又将火圈缩小了许多,不会给那些畜牲可乘之机。眼下天已经亮了,咱们再与狼群周旋几个时辰,这些畜牲忍耐不住饥渴,十有八九会撤围离去。到了那时,咱们便可以松一口气了。”
慕容丹砚听叶逢春说完之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虽然咱们杀死了几百头恶狼,可是围着咱们的恶狼仍有七八百头,若是狼王将这些恶狼分为两队,轮番出去寻找食物清水,咱们想要逃走,又谈何容易?与其静等狼群退走,不如想法子将狼王杀掉,方能免除后患,一了百了。”
叶逢春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陪着笑脸点头称是,但是心中颇为不屑,暗想你这个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说什么“想法子将狼王杀掉,方能免除后患,一了百了”,谁不想将狼王尽快除掉?可是那个畜牲狡诈之极,想要将它斩杀,势比登天还难。
叶逢春思忖之际,只听慕容丹砚接着说道:“狼王虽然狡诈,不过它毕竟只是一个畜牲,总是不如人聪明,只要咱们仔细应付,总能找出这个畜牲的破绽……”
慕容丹砚话音未落,只听得狼王发出一声尖利的嚎叫,紧接着狼群又从四面八方攻了上来。厉秋风和叶逢春顾不上与慕容丹砚说话,转身便向火圈边缘冲了过去。慕容丹砚自然不肯落后,右手拎着长剑,快步向前追去,瞬间超过了叶逢春,和厉秋风并肩奔向火圈边缘。此时火圈四周已经围上来百余头恶狼,一个个张牙舞爪,拼命想要攻入火圈。众伙计有的挥舞腰刀向火圈外乱砍乱劈,有的学着厉秋风的模样,从火圈中拽出正在燃烧的树枝,用力向恶狼戳去,死活不让恶狼靠近。待到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叶逢春奔到火圈边缘,已有三四头恶狼死在众伙计手中,只是百余头恶狼虽然看到内伴惨死,兀自不肯后退,仍然发疯一般冲了上来,声势着实惊人。
此番重新布设火圈,叶逢春吩咐众伙计将火圈又缩小了许多,是以众伙计守在火圈之内,一个个肩膀挨着肩膀,将火圈守得极是严实。待到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奔到众伙计身后,已经无法挤进众伙计之间去靠近火圈边缘。厉秋风停下了脚步,转头对慕容丹砚说道:“狼王极是狡诈,看到火圈缩小了许多,岂能不知道让恶狼攻打咱们只能是白白送死?可是就算明知道此时攻打火圈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这个畜牲仍然要大动干戈,那是因为它方寸已乱,只能与咱们死打硬拼。由此可见狼王是铁了心要与咱们决一死战,要么将咱们尽数杀掉,要么它死在咱们手中,否则此事绝对不会了结。”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一字一句地说道:“此时正是与狼王决斗的最好时机!厉某心意已决,烦劳慕容姑娘守在这里,既能为厉某观敌掠阵,又能帮助叶逢春等人对付狼群!”
厉秋风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慕容丹砚听他如此一说,知道他心意已决,自己若是还要阻拦,只怕厉秋风会大发雷霆,念及此处,她只得点了点头,眼圈已自有一些红了。片刻之后,慕容丹砚低声说道:“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就像在皇陵、虎头岩、老翁山时一样,平安回来!”
厉秋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不过是一头狼罢了,能比得上柳生宗岩、姚广孝、耶律倍这些枭雄么?姑娘尽管放心便是,厉某杀掉这个畜牲,不会费太多力气!”
厉秋风说完之后,又将叶逢春叫到身边,将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叶逢春吓了一跳,急忙劝说厉秋风不要孤身犯险,厉秋风只是摇头不许。最后叶逢春没有办法,只得再三叮嘱厉秋风小心。三人又商议了一番,厉秋风这才走到火圈边缘,见众伙计挥舞腰刀向着火圈外面乱劈乱砍,与恶狼隔着火圈厮杀。围着火圈的恶狼已有上百头,虽然又有十几头恶狼死在众伙计的乱刀之下,但是剩下的恶狼不只没有惊慌后退,攻势越发凶狠,双方斗得旗鼓相当,一时之间难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