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逢春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据说那条河之所以变得炽热,是因为源头在一座会喷火的大山山腹之中。河水在山腹之中流动,被山中的火焰烤得炽热,流出山腹之后,河水仍然没有冷却,虽然天寒地冻,却也不会结冰。”
三人谈谈讲讲,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走到了木桥尽头。只见桥头又有数名扶桑军士守卫,身边站着两名松鹤楼的伙计相陪。叶逢春压低了声音对厉秋风说道:“厉大爷,在下去和守桥军士的头目打个招呼,你和穆姑娘径直过桥去罢。”
厉秋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叶先生请自便,不必担心我和穆姑娘。”
叶逢春向厉秋风拱了拱手,便即翻身下马,牵着坐骑向桥头那几名军士走去。厉秋风和慕容丹砚端坐在马上,缓缓走过桥头。只见叶逢春满脸堆欢,正与几名扶桑军士说话。那些扶桑军士压根没有理会厉秋风等人,只顾着与叶逢春说笑。
走过木桥之后,脚下是一条宽阔的土路。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混在人群之中,缓缓向前走去。大约走出两里地之后,只见前面火光点点,似乎有许多火把。慕容丹砚心中一凛,转头对厉秋风说道:“厉大哥请看!前面有这么多火把,难道有敌人拦路不成?”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叶逢春做事谨慎,咱们动身之前他便派出数队探马先行打探消息,后来又将寒山渔村的扶桑百姓分为四队依次前行。若是有敌人拦截,松鹤楼的伙计又怎么能不回来报信?是以前方的火把必定不是敌人所有,多半是先行出发的三伙人正在前面歇息。”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又放回到了肚子中。两人跟随扶桑百姓向前走了百余丈,只见路边黑压压地站了许多人,有十几人站在人群之前,手中举着火把,都是松鹤楼的伙计。慕容丹砚见此情形,暗想厉大哥说得不错,先出发的三伙人果然在这里聚齐。
慕容丹砚思忖之际,却见林森快步迎上前来,向着厉秋风拱手说道:“小人林森,见过厉大人,穆姑娘。”
厉秋风坐在马上拱手还礼,口中说道:“辛苦林兄弟了。你们奉大掌柜之命先行出发,为何走到此处竟然停滞不前?难道前方有什么古怪不成?”
林森站在厉秋风马前垂手侍立,恭恭敬敬地说道:“大掌柜吩咐小人走过木桥之后不要停下,直到走出两三里地之后,再寻一处妥当之处停下歇息。小人见这里有一片树林,四周又没有人家,这才要大伙停了下来,打算今晚就在这里打尖歇息。只是大掌柜未到,小人不敢擅作主张,是以要大伙在路边等候。”
厉秋风听林森说完之后点了点头,翻身下马,早有一名伙计走上前来,从厉秋风手中接过了缰绳。此时慕容丹砚也已下马,那名伙计将她手中的缰绳也接了过去,随即将两匹马牵到一边去了。林森凑近厉秋风,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大掌柜早有安排,已经派出六名兄弟到前面探路。他们两人一伙,间隔半个时辰出发,相互之间离开约摸十三四里。一旦发觉途中有敌人埋伏,便会有一人赶回来报信。今日前面一直没有人赶回来求见大掌柜,是以在前面三四十里内不会有什么危险。”ωωw..net
厉秋风听林森说完之后,暗赞叶逢春想得周到,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如此最好。咱们一起在这里等候大掌柜到来罢。”
林森正想说话,突然听到了马蹄声传来,他急忙转头向西方望去,看到几点火光摇曳不停,正在向众人站立之处靠近。他心中一动,知道叶逢春已经到了,急忙转头对厉秋风说道:“大掌柜就要到了,待到小人禀报大掌柜之后,再请厉大爷和穆姑娘在这里好生歇息。”
林森话音方落,马蹄声已经到了近前,马上乘客正是叶逢春。只见他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一名迎上前去的伙计,快步走到厉秋风和慕容丹砚面前,拱手说道:“让厉大爷和穆姑娘久等了,在下心中着实不安。”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叶先生太过客气,倒叫厉某心中不安。这等客套话今后不必再说,否则厉某只好和穆姑娘偷偷离开,独自前往寒山渔村。”
叶逢春听厉秋风如此一说,故意装出一副惊惧的模样,口中连称不敢。他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这才对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说道:“咱们已经穿过了初元町,再向前走出五六里,便可折向西北,直奔寒山渔村而去。今日走了一天,眼下已是深夜,须得寻一个妥当之地歇息,免得太过疲倦,反倒不美。”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自然没有异议。林森快步走到叶逢春面前拱手说道:“小人见过大掌柜。此处有一片树林,甚是隐密,左近又没有农户人家,可以在树林中安心歇息。”
叶逢春听林森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就依你说的办罢。你这就让兄弟们带着扶桑百姓进入树林歇息,再安排人手守夜。今晚咱们走得急了,无暇埋锅造饭,你让人去取来干粮和肉干,分给大伙充饥。”
林森答应了一声,便即转身离开。片刻之后,十几名松鹤楼伙计大声呼喝,引领着扶桑百姓向道路右侧的树林中走去。叶逢春亲自陪着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走入树林,找了一处干净地方歇息,早有两名松鹤楼的伙计为三人搬来了木凳,请三人坐下之后,又送来三包肉干和三壶清水。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叶逢春走了良久,此时腹中饥肠辘辘,闻到肉干的香气,不由食指大动,拿起肉干大口咀嚼,眨眼之间便将肉干吃了干干净净,随后又喝了清水,待到伙计将盘子和水壶取走之后,三人又闲聊了几句,各自倚靠在一株大树下闭目歇息,不久便即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