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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他想保护她(1 / 1)

“为什么?”

她的话说了一半,雷穆阳不解,若月思忖了很久,还是决定问出心里的疑问,“你为什么……知道?”

雷穆阳更不解了,疑惑的笑起来,“我知道什么?”

“知道……陆老师的事。”

雷穆阳的笑意顿了顿,淡下来,“他的什么事?他对你怎么了?”

“没有,没有。”

若月摇头,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心里的困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其实,他什么也没做,无非只是放学后故意把我留下来,对我过于关心……可说‘过于’,似乎也没有……我只是……只是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不太舒服,所以我……”

她越说越觉得矛盾,叹了口气,“你一定觉得我想多了吧。”

雷穆阳沉默了一瞬,随手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他个子高,轻而易举的就能够到黑板边缘,“没有,你没有想多。”

若月抬头看他,他回过头看着她笑,笑容里满是温暖,“人,是感官动物,绝大部分的人更相信眼睛,所以他们才说‘眼见为实’,可是,跟眼睛比起来,我更相信自己的心。‘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可是,在交往中,人们总喜欢把这种本能隐藏起来,因为他们在意别人的目光,在意别人的感受,可是,这样的‘隐藏’,往往却是酿成人生惨剧与缺憾的罪魁祸首,所以,你可以尽可能的,相信自己的心,遵循自己内心感受去做出判断,你既然觉得不舒服,那就定然是不舒服,遵循自己内心感受的判断,一定是正确的。”

若月定定的看着他,心里惊讶不已,雷穆阳这番话,于她而言,高深莫测。

她是个没有“自我”的人,甚至,在她一贯接受的教育里,“自我”,是个贬义词,那意味着“自私”。

从小,妈妈就教她知书达理,教她照顾别人感受,教她分享,教她站在别人目光里的顶峰上,却从未教过她,要在乎自己的感受。

甚至,如果没有班委的事,没有陆老师的事,到了此刻,她也依旧按照妈妈为她安排的人生,认真的走着。

依旧安心的当着那个自己从未意识过的提线木偶。

或许,她会当一辈子的提线木偶。

陆老师刚才说要“如实向你妈妈说明”的时候,她甚至在想,要不,妥协吧,陆老师什么都没做,只是自己内心过不去而已。

为了这个麻烦不再扩大,为了让这件事翻篇,要不,就妥协吧。

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

可忽然出现的雷穆阳,却相信了她,并且告诉她,遵循自己内心的感受,是正确的。

她低下头,掩饰住自己漫溢不住的感动,妈妈没有给她的、李慧听不懂的信任,她没想到,竟然是雷穆阳给了她。

竟然是这个众人口中的“差生”,这个班级的“添头”,这个自己过去也如其他同学一样嗤之以鼻,避之不及的差生……

给了她信任。

她抬头看着黑板,眼前涌上激动的水雾,她轻声开口,“谢谢。”

雷穆阳在黑板上随意的画着,“谢什么?”

“谢谢你……一次次的为我解围,也谢谢你……教我道理。”

“你可别开玩笑了!你是学霸,还要我教你道理?!”

雷穆阳又是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若月忍不住笑起来,忍下了心里感激的眼泪,她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哪里说不上来的不对,“可是,在此之前……我什么都没说,你为什么知道我害怕?”

“我不知道。”他回头看她,脸上依旧带着笑,可双眸里却写着真挚,“我猜的,我也只是回来看看,我没想到,你真的在。”

雷穆阳的眼睛,在教室的白炽灯下闪着晶莹的光,她只觉得,那晶莹的光引领着她推开了一扇门。

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

一个未知的,却让她想要去探知的世界的门。

她感激的笑,目光撇了一眼他面前的黑板,他在黑板的边缘也画了树枝,他的速度比她快许多,不仅画了树枝,还用红色粉笔画了梅花,下笔虽不如她专业传神,可也并不差,她诧异不已,“你会画国画?”

“嗨!”

雷穆阳不在意的笑起来,“上了那么多年美术课,没学过,还没看过嘛!花花草草,梅兰竹菊,不就是那几样嘛,你画梅花,不是要寓意迎着凛冬开放,鼓励同学们备战期末考吗?国画讲究个意境,随便画画,也就行了。”

他抬手继续画,若月想到他上次在英语试卷上画的那副传神的漫画,越发觉得惊诧了。

雷穆阳画好了画,在中间写了几行鼓励的英文,连笔写得熟练又漂亮,若月画到一半回头,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本来还在想,要用什么措辞好,没想到,雷穆阳竟然用了英文,这国画和英文,明明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东西,可他的英文写得非常漂亮,她竟然觉得,不仅不违和,甚至满是美感。

“你……”

她惊讶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雷穆阳笑起来,“书上抄的,别当真。”

他写的英文很简单,“向着你想要到达的明天,奔跑吧,不要停下。”

她回头看他,认真思考了许久,雷穆阳都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刚要开口,她先开了口,“你在学校不学,不做题,是因为你不想让考试束缚了你,对不对?”

雷穆阳看着她,没说话,她想了想,笑起来,“不,那不是束缚,是绑架,是填鸭。”

她回过头继续画自己的,“没有事情能束缚你,你的自由属于天空,属于大海,不属于世俗,你不属于任何规则,你,是为自己制定规则的人。”

雷穆阳意外的看着她满是认真的背影,许久都没开口。

“规则”二字,竟然让他觉得“一语中的”。

他在学校不学,是因为觉得这些知识没有用,“分数”定义不了他,对他来说,活给自己看,比活给别人看重要许多。

她说的对,他不要别人为他定的规则,他要自己制定规则,他只想“律己”,不想“律人”,那些从制定出来就是为了“律人”的规则,禁锢不了他。

他看着她的背影,淡淡的笑起来,若月回头,也看着他笑,笑容里有几分羡慕,“能像你一样活着,真好。”

好吗?我们只是各有各的不易,各有各的烦恼罢了。

他没说话,在心里回应她。

她是个清秀的长相,一双清澈的眼眸,总给人一种“无辜”之感,干净得像朵温室里的小白花,没有经历过什么风吹雨打。

他心里忽然萌生出了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念头。

他想保护她。

保护她的纯白,也保护她的干净。

这样的纯净,于他而言,太难得,也太珍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