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要进攻了。
在一阵阵响彻天际的号角和战鼓声中，三个方向的军队同时开动，继续向京城进逼而来。
足足三十万人！
那种压抑和震撼，也在逐渐变得宛如实质。
没多长时间，睿亲王的军队，开始逐渐向东城门靠拢，而邢章的京军，也逐渐向西门靠拢。
东越人则直逼北门。
毫无疑问，东越人才是最难缠，也是最凶猛的军队。
封大川不敢懈怠。
立刻喝令众人把弓弦拉满，随时准备发射。
火炮和火枪，也各就各位。
赵小乐则完全没把邢章和睿亲王放在眼里，他在不断观察东越人的军队。
虽然只交过一次手。
但是，从对方的士气上来看，赵小乐总感觉有点不对。
到底是哪里不对？
他也说不清楚。
继续观察一阵后，赵小乐突然放下西洋镜。
他已经知道原因了。
就是，东越人的骑兵太快了。
东越人本攻城，应该以步兵为主。
骑兵却冲这么快。
根本不合理啊！
也许，对方根本没有打算真的攻城，而是试探了他们的虚实罢了。
这也符合战争的基本原则。
上一次，东越人之所以会溃败成那样。
和不了解燧发火枪的射速，脱不开关系。
因此，对方这一次的目的，肯定是要试探火枪的威力，再研究攻城的对策。
想到这里，赵小乐冷哼一声，下令道：“火枪队立刻去往东门和西门支援！”
“北门只留下两百人就可以了。”
“还有，没有我的命令，火枪队都不准射击！”
赵小乐的命令，让封大川不解，“侯爷，若是他们不射击，我们抵御东越人的火力，就要下降一半！”
一千人的火枪队，在近距离火力输出上，完全抵得上火炮和弓箭手的威力之和了。
赵小乐说道：“对方进攻的重心是在东西两门，不是在这里，让王晗随时准备支援两门。”
西门有常昆在，赵小乐基本上放心的。
而封大川闻言，也只得领命。
只是他的心中，依然还有疑惑。
本将打了那么仗，怎么就没看出来，东西两门会是对方的攻击重心呢？
难道还不如你一个半路出家的？
只不过，他不敢反驳罢了。
如果让赵小乐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报以不屑。
封大川为将，确实是个可用之材。
可说到对人心的了解。
他是拍马也比不上赵小乐。
赵小乐读取了那么多人的记忆，如果说谁对人心更加了解，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能胜过他。
这也算是，金手指的被动效果吧。
随着赵小乐阅读的记忆越来越多，他对人心的了解和计算，也越来越娴熟。
看到东越人的阵势，他就能敏锐地察觉到。
对方是打算利用睿亲王和邢章，目的就是引发景阳内斗。
东越人若是真的攻城，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而很快，事实也验证了赵小乐看法。
东越人的骑兵一到火枪的射程后，竟然就不再往前，而是向两边分开，绕着城池跑了起来。
而东越人的步兵，则在后面扛着云梯和冲车，在慢悠悠地往前冲。
用冲锋来形容他们，也许不太准确。
更合适的说法，应该叫散步吧。
当东西门的战斗，已经打响的时候，东越人的步兵，竟然还朝着北门散步。
而这一幕，已经看呆了城门上的封大川。
这……这东越人搞什么鬼？
难道，对方知道北门的兵多，故意用了障眼法？以引诱他们上当？
而实际的进攻重点，则是在东西两门？
又或者，一旦他们抽兵去支援东西两门，那东越人的军队，就会立刻发起进攻？
这，这不是你怎么知道和我怎么知道的逻辑怪圈吗？
现在，他们除了能用火炮，给对方增添一些骚扰之外，根本做不到其他事情。
即便是这样，封大川依然觉得浪费炮弹。
因为对方的马太快了。
当火炮打出第一次攻击的时候，对方还在两公里之外，当火炮打出第二次攻击的时候。
对方几乎都快冲到城墙下面了。
这还怎么打？
最重要的就是，东越人到底要干什么？
难道，真的如赵小乐所说，对方的进攻重点，压根就不在这里吗？
封大川向赵小乐，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赵小乐也向他解释道：“你的看法没有问题，可是，京军和私军的战斗力很弱。”
“他们是无法攻破城门的，我们也不需要再派人去支援。”
“反而是东越人，他们除了想消耗私军和京军的力量，就是想试探我们火枪的实底！”
“怪不得侯爷不让北门的火枪队开火，原来是这个目的。”封大川闻言，瞬间感觉醍醐惯性。
“话说来，这巴雅尔真是够狠的，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骗得邢章和睿亲王如此为他卖命！”
“若是两人觉察过来，会不会放弃攻城？”
赵小乐哼了一声，说道：“他们不会的，巴雅尔除了给他们许诺外，还有别的后手布置。”
“你见到镇北王的人了吗？”
封大川闻言一愣，随后想到了什么，瞳孔猝然收缩道：“南门，原来是南门！”
“我明白了，镇北王肯定悄悄往南门去了！”
“北门吸引我们重兵布防，进攻的却是最弱的南门，我这就让去人支援！”
赵小乐立刻喝止他，“站住！”
“若是你派人去了，东越突然发动进攻，北门如何抵挡？火枪队已经调派出去了！”
封大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他保证道：“侯爷，我从嘉峪关带来的两万士兵，已经足够守住北门了。”
赵小乐淡淡看了他一眼，再次举起西洋镜，观察东越人的阵型，
“东越看我们不动用火枪，肯定也会猜到，我们已经识破了他们的意图，他们马上就会发动进攻了！”
“你的两万士兵虽然能战，却也不能只让他们拼命。”
封大川闻言，焦急道：“可是，南门只有李林的一万多兵员，若是镇北王攻城，他肯定守不住！”
赵小乐闻言，冷笑了一声，说道：“南门才是本侯最放心的，若是镇北王敢攻击南门，本侯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