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贵女4(1 / 1)

楚家一场不尴不尬的午饭过后,楚老爷子就发话了。

“这次叫你们所有人回来是有事商量,想必你们心里也有数。虽然新朝没那么暴政,但苛捐杂税一直不少,边关也不稳定,家里的银钱实在是不宽裕……”

说到这里,楚老爷子顿了下,神色凝重,一双昏黄的老眼中带着些许被风霜侵染过的疲惫。

步萌环视了所有人一眼,显然大家心里都明白,如今新朝已经稳定下来,朝廷一切百废待兴,新皇大赦天下之后大兴恩科,想来这第一批的天子门生必是一场机遇,也因如此,原剧情中的楚之孝才会抵不住诱惑跳进了女主设的陷进。

楚老二一家是老神在在,那赵氏脸上笑容虽然温和,但是隐隐的矜傲之意还是会不经意显露,在原主的印象中,这位二伯母一直在镇上经营油铺,只偶尔回来看看留在楚家的大儿子和大女儿,之所以将楚之孝留下,是因为他在隔壁景泰村的村学就学,住楚家更方便,楚冰就是她留下来照顾读书的儿子的。赵氏很明显瞧不起楚家这些穷亲戚的。

楚老四一家坐在另一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毕竟他们一房还没有能上学的小辈。

坐在末尾相依在一起的楚清和楚之恒则是一脸淡然,与周遭浮躁的气息格格不入。

“如今大房的之恒六岁,二房的之贤七岁,三房的之礼也是七岁,都到了该启蒙的年纪,但家里的银钱……即使再省,每天吃糠咽菜也只能再供一个读书人……”楚老爷子叹了口气,背脊显得愈发佝偻。

“吞吞吐吐说什么呢。”楚老太瞪老楚老爷子一眼斥道,“老头子的意思就是你们三个谁有能力就供谁,毕竟你们读书的束脩,笔墨纸砚,吃穿用度,那都是我们两把骨头熬出来的油膏。”说着,楚老太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自己给自己顺气。

楚老二摸了摸唇边蓄的一小撮胡子,“那必须是我们之贤啊,他的聪慧可不逊之孝啊,而且从小有他哥哥辅导,如今也已经启蒙了,以后他和他哥哥能相辅相成互帮互助,就是以后在科举和仕途上都能有照应不是?”

楚老爷子眼睛亮了亮,“哦,之贤已经启蒙过了,都学得怎么样啊?”

闻言,楚之孝站出来向楚老爷子行了一个书生礼,身着蓝色书生袍的他面容清隽,只让人感叹: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至少步萌和楚清都是这么认为的。

“回爷爷,之贤才思敏捷,聪慧过人,就连李先生都称赞其乃读书之大材,再不入书院,委实耽误了他。”

楚之孝的话让楚老爷子双眼持续闪亮,身子都坐正了几分,“那之贤启蒙了多久?都学了些什么?”

赵氏推了推站在她身边的小胖子,小胖子楚之贤眨巴了下眼睛站了出来,有些迟疑道:“回爷爷,之贤已经启蒙四个月了,都学了千字文,三字经,还有弟子规。”

小孩子的童声特有软糯总能让人心软,楚老爷笑得只见牙不见眼,连道了好几声好!

“贤哥儿,来给爷爷背一段。”赵氏柔生道,刻意端着架子,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楚之贤也确实有些本事,麻利地背诵了千字文,接着背三字经,楚老爷可能自己都听不懂,但依旧很认真的听,一点都不觉得无聊。

”人之初,性本善……此十义,人所同,当顺叙,勿违背。斩……斩……”

清脆的童声卡顿了下来,显然是忘了后文,楚之贤呢喃了几下之后,有些茫然无措地看象自家大哥,想得到些提示,只是还没等到楚之孝提示,另一道稚嫩却坚定的童声响起了。

“斩齐衰,大小幼。至缌麻,五服终……”

楚之恒依旧站在末尾,牢牢牵着姐姐的手,背脊挺直,微微昂着脑袋背诵诗文的样子可爱中带着坚毅,或许是被楚清用丹药洗髓过,他周身灵气充裕,小小少年已有风华之姿,不愧是女主的弟弟。

楚之恒洗髓后过目不忘,又有女主这个博学多才,贯通古今,文韬武略的才女启蒙,楚之恒背诵得明显比楚之贤顺遂得多,那股淡然自信就是楚之贤拍马也赶不上的。

步萌:“……”来了,打脸名场面来了。

直到楚之恒背完了三字经,全场还落针可闻。

这楚之贤小小年纪就知书认字不足为奇,毕竟父亲和哥哥都是童生,可这楚之恒还更胜一筹就让人纳闷了,这孩子平时一声不吭的,也不怎么和人交流,也就是跟自己的姐姐亲近一点,这是跟谁学的?

二房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只有楚老爷子神色很复杂,眼神有些怔忡,似乎陷入了什么难忘的回忆,目光悠远,带着几分感伤和凄楚。

步萌知道,他是想到了自己的大儿子楚开山,据说当年他也是六岁启蒙,曾被夫子誉为神童,楚老爷子那真是把一切希望都托付在大儿子身上,为了给他创造更好的读书环境,那叫一个呕心沥血,只是他最终还是辜负了他的期望,如今他的孩子与他如出一辙的聪慧机敏,他说不出是欣慰多,还是心酸多。

“四弟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学识,真是难得,不知是谁给你启蒙的?”楚之孝第一个回过神来。

“回大哥,是我姐姐教的。”楚之恒脸上带了点点笑意和骄傲,显得愈发可爱。

“嗤——怎么可能?以前大伯给我们启蒙的时候,就她学的最差,就她那脑子还能教别人?”韩冰一听是楚清教的,一脸不屑。

这话虽然难听也是事实,楚开山科考无望之后,又卧病在家成了药罐子,只能给几个小辈启蒙,楚家的几个姑娘除了当时年纪太小的楚洁,都是楚开山启蒙的,这也是韩冰一直觉得自己是耕读世家小姐的仪仗,父亲哥哥都是童生,自己也认字懂些诗文,觉得自身这样的条件窝在这乡野着实委屈。当初的三个姑娘,就楚玉学的最好,接着就是楚冰,最差的反而是楚清,整个人呆呆愣愣的,看谁的目光都是闪躲不安,简单的算术怎么也学不会。

“我姐姐很厉害的。”楚之恒立马反驳,一张玉雪的小脸气成了河豚。

楚清轻握了下弟弟的手以示安抚。“我虽不才,这些启蒙的知识还是懂的,主要是小恒聪慧,一通百通。”

“三弟确实聪慧,我倒是很有兴趣和三弟交流一下……”说着,楚之孝就就着三字经考校了楚之恒几个问题。

这些问题看似随意,实则刁钻,若非真的通晓三字经所有的注解寓意,否则很难回答。

楚之恒毫不怯场,两人来了一场以三字经为主题的学术讨论。

步萌就在一旁悠哉地看着这一场你来我往的打脸戏码,最后以楚之孝被楚之恒问得哑口无言落幕。

楚老爷子从头到尾估计没听懂,但一直点头道好,好,好。这明显就是更看好楚之恒。

二房的人坐不住了,赵氏首先开口:“之恒真是了不得,想必学了很久吧,这读书要紧,身体更重要啊,你年纪还小不必太急,揠苗助长要不得,明年你就七岁了,去书院正式启蒙刚好……”

意思就是今年就留给她儿子楚之贤。

这时,一直坐壁上观傻不愣登的贺氏也跟着附和,“是啊,之恒年纪还小,我们之礼也七岁了,而且楚家就我们三房没有读书人,我们之礼可是三房的独苗苗啊,当年老大读书,我们三房可是出了不少力的,之礼他爹可是有名的木匠,之所以什么都没给我们留还不是因为钱都给老大读书用了,二房也有之孝了呀,怎么也该轮到我们三房了,爹娘你们可不能这么厚此薄彼呀!”

贺氏一通长篇大论后又开始一唱三叹:“可惜之礼他爹死得早啊,要不然我们之礼也不会连书都读不起,他可是英雄啊,救了那么多人的命,却连自己妻女儿子的往生都没个保障……”

这番话在理,可是楚家人听到耳朵都起茧子了,早就没有了任何触动。

楚老太首先不耐烦,瞪了还在哭嚎的贺氏以及不安分的赵氏一眼,“给老娘都闭嘴,你们耳朵是聋了,都说了家里的银钱只能供一个人,谁的书读的好就让谁去,你是想要老娘的银子打水飘啊!”

贺氏被喝得瑟缩了下,但还是梗着嗓子道:“让我们之礼去读书怎么会是打水飘呢,之礼也跟她姐认过字的,他可聪明了,他爹给他留了些木匠活的工具,他自己就玩得可溜可麻利了……”

贺氏极力辩解加推销自己的儿子,赵氏噗哧一声笑了,“三弟妹呀,这读书科考可不是会做些木匠活计就能行了。”

这话不可谓不嘲讽。

步萌脸色微冷,“二伯母说的对,科举和木匠确实比不了,毕竟科举那要考出来才叫本事,否则那就是百无一用是书生,至于木匠嘛……我爹就是个普通的木匠,却也是对楚家贡献最大的,从做学徒开始就贴补家用,大伯和大哥的科举之路,我爹也铺了不少路吧?玉儿记得大哥的拜师礼还是我爹制的一个核雕,那可是我爹生前最后一个作品,雕了五个多月,价值不菲呢……”

步萌这番话算是说得不客气,因为赵氏触碰了原主的逆鳞,她不求所有人都能记得她爹的恩,但也容许不得丝毫侮辱,这赵氏是明显看不起她爹这个木匠,但要好处时也没见客气,简直让人倒胃口。

“你……”赵氏被个小辈给怼了,一时气结。

倒是楚老二不阴不阳来了一句,“听三侄女这话,你这是记恨我们了,我们楚家可还未分家,我承认三弟对楚家贡献良多,可他不在了,我们楚家还不是庇护着你们吗?”

“按照大伯您的说法,我爹爹去世了,楚家庇护我们孤儿寡母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怎么就成了楚家对我们的恩惠了?”

步萌咬字慢条斯理,态度平和,但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分毫不让。

“三妹,你的教养呢?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韩之孝道,一脸的你怎么得如此不堪的痛心疾首表情。

步萌:“……”戏精。

“好了,别吵了,都少说两句。”一直默不作声楚老爷子道,说着又特地看了眼步萌,眼神意味不明,但步萌知道那不是什么好意。毕竟,在他心里,谁也没他的孙子重要,尤其是在学业上有成就的孙子。

“我也知道我是偏心,我一把老骨头了,吃的盐比你们吃的米都多,这世道没有权势,连个安稳都难求,只有科举才能兴家,才能该换门庭啊……至于送谁上书院,你们也看到了,之恒在读书上的天赋最好,那就送他去。都是我楚家的子孙,谁飞黄腾达都不能忘本!”

“爹,那我们之贤怎么办,他读书天赋也不差,可不能耽误了呀。”赵氏不满道。

楚老太冷哼了一声,“不能耽误就自个掏钱,谁还拦着你们不成?”

“可之贤可是楚家的子孙,总不能要我娘家出钱吧?”赵氏回道。

”你们二房,我们楚家也供了之孝,算是仁至义尽,至于旁的,你就算是掏空了楚家也拿不出来。”楚老爷子强硬道,可谓一锤定音。

赵氏底气没那么足了,可依旧不甘地碎碎念,“之孝读书,我们赵家也是出了不少钱的,游学和参加学子聚会,师长的年节礼,哪样不要钱呀……”

楚老爷子狠狠皱了下眉,“楚家给的银钱是足够束脩和笔墨纸砚,至于旁的,那都是旁门左道,之孝如今这个阶段,学业才是主要的,想当年他大伯在这个时候都是一心只读圣贤书,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早早就考上了秀才……”

这话一出,二房几人的脸,除了不懂事的楚之贤,其余无一例外都是青白交错,楚之孝的尤甚,以他那比针眼还不如的心眼,估计连楚老爷子都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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